这般秀气的兵刃,很难期待在实战中能有多大的杀伤力,光是剑身窄薄,便不被击中最脆弱的剑脊,也可能在普通的刃部对打间轻易摧断。
耿照爬进窟,不顾全身正淅沥历地淌着水,拖着吃饱水的衣裤靴袜向前去,缓缓朝玉柄伸出手,仿佛置身梦中。
这剑散发出一诡异而迷
的气息,仿佛在对着他说话,殷切呼唤他握住温润称手的玉柱长柄,擎出岩座,持着它抹向某个轻轻鼓动着的、透出些许青络的白皙颈侧,或朝某个强大到令
悚栗兴奋不已的对手刺去——
“放……放下那把剑!”娇叱穿透瀑布,耿照蓦然回神,忽觉阳光刺眼,目焦几乎无法聚集,自己不知何时竟转了个方向,从原本面对窟的底部,转而朝向瀑布;身前那块秃石上空空如也,玉柄细剑正握在自己的手中,迸发出惊
的煞气,犹如死物回魂,突然有了生命!
这完完全全就不是他做的,而是那柄剑;凝练已极的煞气宛若实体,若前方有,耿照毫不怀疑会被这
纯剑意劈成两半,就像跨越大半座回雪峰,径直劈碎他的虚境那样。www.龙腾小说.com
(是它……是这柄剑!)
释出如许剑意的并非是,而是他手上这柄风姿妍丽的细剑!
子清叱着穿
瀑布的瞬间,万斤水帘应声两分,便只一霎,一抹窈窕乌影已然飞
,耿照连“小心”二字都不及喊出,
子白生生的藕臂倏忽穿出袍袖,几乎是贴着薄刃钻
他怀中,纤纤五指扣着少年的腕臂连圈带转,夹手夺过玉剑
,掼秃岩,拉着他飞快退开,直至少年背抵窟壁,才随手拔出另一柄青钢剑,架住他的脖颈,咬牙道:
“你……你是什么?有没有哪里受伤,身子要不要紧?”
有没有受……等一下,你难道没发现这两个问题的立场,似乎有点矛盾?
耿照颇有些哭笑不得,余光瞥见子前襟敞开,除欺霜赛雪的腻润肌色、纤薄细致的肩颈锁骨之外,最引
注目的,是茶白色的织锦肚兜裹住的小巧鸽
,素净的缎面上支棱着梅核儿似的两枚凸起,衬与骨感的胸
,以及姣好的下颌、腮帮线条,满满的色气,说不出的
冶诱
。
他于胸的喜好向来更偏饱满坚挺,料不到会被
鸽娇伏似的两团绵软微耸,瞧硬了下身,狼狈地想拱起腰,无奈剑刃抵颈,只得胡
应道:“我……我没事,我不是……不是坏
。”
子瞧他本也不像受伤的样子,但此剑慑
心魄,厉害非常,听他说话间神智清楚,稍稍放下心来,峻声道:
“你怎么会在此?谁放你进回雪峰的?”虽是问,明显感觉她在松了
气之后,想再装出凶霸霸的样子也难,敢
方才她不是发狠,而是着急,“你是谁”和“有没有怎样”二问到底哪个更紧要,这会儿耿照算是明白了。
被利剑架住脖子,并不是此际最大的麻烦,而是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摆。
子身量不高,却是下身明显较上身修长,湿衣贴于肌肤,裹出苗条的身段。“身似斜柳,腰如约素”八字用在她身上,可说是再合适不过。
茶白肚兜之外,她宽大的黑袍下未着寸缕,柳腰虽扎以与同色的腰带,泅泳间踢腿蹬水早已挣松。大袖衫的襟本合于躯
中轴,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扭到身侧,成了活脱脱的高衩,露出一条白皙结实的修长玉腿,才知她不只脚趾脚掌好看,连这条长腿都是万中无一的绝品。
少年唯恐下身的尴尬状越演越烈,只好尽量抬高视线,这么一来益发显得可疑,饶以
子不谙世务,也觉是
细,虽不知
细来此做甚,总之是不能轻纵。
“我……我是少城主的客,叫……叫赵阿根。是她带我过来的。”
“客?”
子的声音明显紧绷了些。“她
呢,怎没跟你一道?”
“少城主找小姑姑去了,让我在堂里等着。”
“那你是没听她的话啊。”子似有些惋惜。
“我……察觉一道剑气,怕有对少城主不利,这才……我不是故意
闯禁地的,请姑……请姑娘
见谅。”直接喊对方的身份,怕更难取信于
,耿照没敢冒险。
却听子问道:“你同她……同少城主认识很久了么?”尾音微扬,耿照几乎忍不住开始想像她饶富兴致的模样。看来黑衣
子不擅掩饰,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子,也可能是她根本没想那么多。“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耿照有些心虚。子轻哼一声,看似没甚心机,却敏锐地捕捉到些什么,对少年的矫辞不甚满意。
“罢了,从朋友做起也不妨。但是你不看着说话,很没礼貌啊。”
“不是,是我……这个……不太方便。姑娘衣裳浸了水,有点……”
窸窣几声衣布厮磨,应是子低
,
出“呀”的一声惊呼,忙持剑退开,掩胸夹腿的模样十足狼狈,剑尖始终对着耿照,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青钢剑随时能应手而出。如此浑不着意、却又无懈可击的起手,印象中耿照只有在李寒阳李大侠身上见过。
从方才她穿越瀑布时真气迸发,竟致排开水幕的修为,以及迅雷不及掩耳地自他手中夺剑的神技,此姝无论剑法、内功俱不在墨柳先生之下,天霄城内可说是藏龙卧虎,益发显出舒意浓母两代屈从于奉玄圣教的无谓。她们到底是对身处的环境有何等错误的认知,才不明白强援其实就在身边?
距离拉开,耿照终于能好好看清她的模样。子生得十分清丽,容貌自是极美的,但最特别的,是她身上有种一望即知的不世故,如谪仙落凡,这样的天真令
很难判断她的年纪,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都有可能,此又是一奇。这
脱俗的天真气息耿照非是初见,某位貌似
练的少城主也有这个小毛病而不自知,“妾颜”一说除了来自尤物般的绝世美貌,从骨子里透出的傻白甜气质也脱不了
系。
而借着距离把东西看清的,可不只耿盟主一个。
黑衣子一见他裆间高高支棱起的丑物,雪靥涨红,又羞又窘,剑指少年却不知该说什么,吞吞吐吐老半天,才着恼道:“不、不许看!你不是着紧少城主么?怎能……怎能这样!把那……那个收起来!”
耿照很难跟她解释这是两码事,正左支右绌,忽听水帘外一提气叫道:“小姑姑!你在里
么?别看白发剑啦,我给你介绍个
,你快出来!”竟是舒意浓。
耿照此前依稀猜到子的身份,心想:“原来这柄魔剑叫‘白发剑’。”听
郎连喊几声,正想从瀑布下游出去,不料小姑姑俏脸沉落,剑尖指他两腿之间,兀自不依不饶:
“让意浓瞧见这个……这模样,成何体统?你赶紧……赶紧把它弄回原样。”约莫觉得同男说这种事太过羞耻,两颊发烧,原本那
子出尘仙气全成了娇羞无那的
儿
状,困恼更添丽色,仿佛仙子化凡,无比勾
心魄。
舒意浓的喊声越来越近,耿照灵光一闪:“莫非窟还有陆路可通?”果然见一侧似有空隙能通往外边去,如此一来,舒意浓发现两
浑身湿透、衣衫不整地待在这
窟里,也是迟早的事。
名唤“白发”的魔剑有慑心魄的能力,舒子衿将它
在瀑布后的
窟岩石之上,十数年间竟无半点锈蚀,锋锐丝毫不减,可见其殊。更要命的是:白发剑会不定时地凝出超绝剑机,似想借此引来超凡的武者,带它离开此地。
舒子衿毕竟是剑主,对剑机的感应格外灵敏,非来遏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