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中,陈离几乎是踉跄着,手中的茶盘带着她压抑不住的颤抖,“哐当”一声磕在桌沿,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瞬间浸湿了梨花木的桌面,也仿佛烫伤了她的心。心的酸涩与剧痛再也抑制不住,她扑到榻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
般,紧紧攥住秦轩前几
换下的、还带着他淡淡桂花气息的衣衫。那衣衫,她本想细细浆洗,如今却成了她宣泄所有委屈与不甘的唯一对象。
拳无力却又带着绝望地捶打着,压抑的呜咽从喉间溢出,断断续续,揉碎了满室的寂静。
“坏蛋……大坏蛋!秦轩……你这个……天底下最不解风的……大笨蛋!”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碎裂的心,晶莹的泪珠终于决堤,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砸在那带着他体温的衣衫上,晕开一小片
色的水渍,也模糊了她的眼。
“什么叫……清清白白?”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难道我对你的好,你都视而不见吗?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那些耳鬓厮磨的亲昵,那些……那些你偷偷吻我,我偷偷看你的时候……难道在你心里,都只是……师姐对师弟的照拂吗?”
她想到他曾许诺“三年后,娶你为妻”,如今却成了“清清白白”。再过半年,他便要下山历练了,山下的世界那样繁华,而他是那样的俊朗……她几乎能预见,他会遇到多少娇俏可的
子,会许下多少新的誓言。
而她呢?三年后,他若真的携着温婉贤淑的妻,抱着雕玉琢的孩儿回山,那
子巧笑倩兮地问他:“夫君,这位姐姐是?”
他会不会依旧用那般温和却疏离的语气,云淡风轻地说:“哦,这只是我年少时的一位师姐,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陈离的
心就痛得无法呼吸,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密密匝匝地刺着。捶打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却怎么也无法驱散那锥心刺骨的痛楚与绝望。
终于,她再也使不出力气,手臂酸软地垂落。泪眼朦胧中,她痴痴地望着那件被泪水浸透的衣衫,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可那温度,却再也暖不了她此刻冰冷的心。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无声地砸落,晕开更大的悲伤。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残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她神凄楚。
......
夜里,秦轩察觉到师姐陈离的异样,晚膳时她便借身体不适没有出来,此刻房中也早早熄了灯。他心中惴惴不安,来到陈离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应声而开。门内,立着一道清冷萧索的丽影。陈离身着一袭近乎透明的素白轻纱,单薄的衣料堪堪裹住她玲珑有致的娇躯,胸邃的沟壑就这么从低领
大大方方地展示了出来,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
。下身露出了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幽
的三角处被一条轻纱遮过,让
神往。一时间,秦轩呆住了,呼吸逐渐粗重,只感觉气血都在往下体汇聚。
她却只是冷冷地低眉垂目,那张往含
脉脉的芙蓉面上,此刻覆着一层寒霜:“何事?”声音亦是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平里温柔似水的师姐,此刻却如寒冬腊月般拒
于千里之外。秦轩心
猛地一抽,尖锐的刺痛瞬间蔓延开来,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慌忙道:“师姐,你听我解释,白里我与齐师弟说那些话,并非……”
话未说完,陈离已然后退一步,“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合上,隔绝了他焦灼的目光。
“天色已晚。”屋内传来她压抑着怒气与哽咽的闷声,“师弟还是莫要在此逗留,免得惹闲话,污了你的清白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那“清白”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与怨怼。
秦轩心急如焚,隔着冰冷的门板,急切地将白与齐明
谈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细细分说,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的懊悔与急切。
解释完毕,门内门外,陷一片死寂。唯有夜风呜咽,卷起几片落叶,沙沙作响。许久,才听见陈离疲惫而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知道了,师弟请回吧。”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
绪的起伏,却更让秦轩心凉。
他已然
解释得清清楚楚,可师姐……似乎仍旧不肯原谅他。秦轩唇边泛起一丝苦涩,万般无奈与失落涌上心,只得拖着沉重的步子,落寞地转身离去。夜风如泣,卷着庭院中残落的枯叶,打着旋儿拂过他的衣袍,那寒意,丝丝缕缕,直往骨
缝里钻,却远不及他心中半分冰冷。
门内,陈离无力地倚靠在门扉上,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中。她方才刻意换上的这身衣裳,本是存了一丝微末的、连自己都不敢究的期盼,期盼他能看出自己的刻意,能明白自己并非真的毫不在意……可他,还是走了。滚烫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滑落,滴落在胸前高耸的雪腻之上,冰凉一片。她颤抖着抬手,抚上自己被泪水濡湿的脸颊,心中一片茫然与绝望。
“莫非……莫非真是我哭得太多,容颜憔悴,连他……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了么?”
一时间,万念俱灰。她想起白他那句“清清白白”,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在她心
反复切割。那些曾经的温存与许诺,此刻都化作了无
的嘲讽。她缓缓走到妆镜前,镜中映出的
子,泪痕满面,眼眸红肿,哪里还有平
半分的光彩。
她伸出微颤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镜中苍白的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亲吻时的温度与气息,可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绝望。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她是不是,再也等不到他回心转意了?那句“娶你为妻”,怕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罢了。
......
回到自己与齐明同住的竹屋,秦轩唉声叹气,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看着面前落寞归来的师兄,齐明忍不住问道:“师兄,还没和好吗?”
秦轩摇了摇,苦涩的叹了
气。“我已经……都解释清楚了,可她……她好像还是不愿原谅我。”他顿了顿,似是不愿再沉浸在这份苦涩中,强打起
神,“不说这个了,我还是继续教你落红经的修行吧。”
齐明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反而故作关切地站起身,凑近了些。
“师兄,要不……我去替你跟师姐说说?孩子嘛,有时候就是需要
哄一哄,说几句软话也就好了。”
齐明嘿嘿笑着,拍了拍瘦的胸脯。秦轩听了,有些意动。过了好一会儿,秦轩挣扎中,才缓缓点了下
。
齐明见了,脸上的邪笑一闪而过,而后赶忙道:“师兄,把落红经给我。”秦轩有些不解,“你去求要落红经做什么?”他此刻心
如麻,实在想不通这其中
的关窍。
齐明笑着解释道:“师兄你想啊,若我直接跑去求,师姐定然以为是我受你所托,只怕会更加恼怒,连带着我也讨不了好。我不如拿着经书,就说是向她请教修行上的疑难,这样才好寻个由
接近她。待到气氛缓和,我看准时机,再替你美言几句,劝她莫要再生你的气。如此一来,师姐不就更容易听进去了么?师兄你便能早些得到师姐的原谅了呀。”
秦轩听着他是道的分析,原本纷
的心绪中,竟真的升起一丝希冀,眼中也重新燃起微光。原来……原来还有这样的法子!他此刻只觉茅塞顿开,仿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