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烫,心跳加速。她痛恨这种失控的感觉,痛恨自己身体的背叛。她明明已经用那个吻“还清”了所谓的,他们之间两不相欠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想起他那双
悉一切的灰蓝色眼睛,想起他温和却带着力量的声音,想起他身上那好闻的松木香气,甚至……想起他高超得让她溃不成军的吻技。
“荒谬!菲琳娜,你是个刺客,不是怀春的少!”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他只是你的目标!下一次,你必须杀了他!”
可越是这样告诫自己,莫尔的身影和
那个吻带来的冲击就越是清晰。他明明是敌,是组织命令她必须清除的对象,可他英俊的面容,温柔的举止,甚至他放走她时那种坦
和自信,都像种子一样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她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念他,这种想念无关任务,无关恩怨,纯粹是……想念那个
本身。
在等待组织下一步指令,或是寻找下一次刺杀时机的子里,菲琳娜开始做一件她以前从未做过的事
——打听目标在普通民众中的声望。她换上最不起眼的粗布衣服,用
巾包住惹眼的红发,像一个普通的城市底层
一样,流连于市集、酒馆、贫民窟的角落。
起初,她只是默默地听。听那些小贩的抱怨,听工匠的闲谈,听酒鬼的醉话。渐渐地,莫尔伯爵的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这些谈话中,而且几乎都是正面的。
在一个肮脏的巷,她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在嬉闹,一个老
坐在墙角缝补着什么。菲琳娜走过去,假装歇脚,与老
搭话。“老
家,这
子看起来不好过啊。”
老叹了
气:“是啊,苛捐杂税重,冬天眼看又要来了。不过好在有伯爵大
。”
“伯爵大?”菲琳娜故作不解。
“就是莫尔伯爵啊!”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要不是伯爵大
在城南开了那个‘仁
医院’,我家那
子去年的老寒腿早就废了!去看病抓药,都不收咱们穷
的钱,只让咱们得空了去帮着打扫打扫卫生,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就行。”
菲琳娜的心微微一动。免费的医院?这和组织报里那个“剥削领民、野心勃勃”的革新派贵族形象截然不同。
在另一家嘈杂的低等酒馆里,她听到两个码工
在抱怨。“妈的,今年的粮价又涨了!再这样下去,冬天都不知道怎么熬!”
“怕什么?”另一个工灌了一大
劣质麦酒,“忘了去年冬天了?伯爵大
开放粮仓,亲自盯着发粮食!虽然要咱们去修缮城墙才能领,但好歹有
饭吃,饿不死!”
“说得也是,伯爵大确实是好
。不像那些只知道收税的老爷……”
菲琳娜默默地听着,将杯中寡淡的麦酒一饮而尽。开放粮仓,赈济灾民,却又要求受助者付出劳动来换取,这并非单纯的施舍,而是带着一种尊重和长远的考量。这真的是组织中那个“伪善的野心家”会做的事吗?
越来越多的事迹汇集到菲琳娜的耳中。她听到们谈论伯爵如何顶住压力,为受冤的平民翻案;如何引进新的耕种技术,提高粮食
产量;如何资助有天赋的贫困学生……每一件,都与组织描绘的形象背道而驰。
菲琳娜第一次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了怀疑。一直以来,她都像一把没有感的刀,组织指向哪里,她就刺向哪里。她从不质疑命令,也从不关心目标的善恶,因为组织告诉她,他们清除的都是帝国的蛀虫,是
民的敌
。完成任务,就是她存在的价值。杀
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莫尔……这个本该死在她刀下的男,却用他的行为,一点点凿开了她坚硬的外壳。如果莫尔是好
,那她杀他,算什么?如果组织一直在欺骗她,让她去杀害像莫尔这样的好
,那她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她引以为傲的“零失误”战绩,难道是建立在一堆无辜者的鲜血之上?
这个可怕的念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到窒息。她开始失眠,食欲不振,甚至在练习匕首技巧时都会走神。她第一次对组织的命令产生了动摇,第一次开始思考“对错”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和犹豫的时间。在她离开伯爵府邸的第十天,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在了她旅店的窗台上,脚环上系着组织特有的黑色细线。
菲琳娜解下信筒,展开里面的字条。上面的字迹冰冷而简洁,没有任何问候,只有命令:“目标警惕提高,务必完成任务,清除障碍。——夜枭”
信中完全没有提及她是如何“逃脱”的,仿佛她的生死存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务必须完成。组织的冷酷无再次刺痛了她。他们根本不在乎她是死是活,只在乎她这把刀是否还能继续杀
。
菲琳娜捏紧了手中的字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无论莫尔是好是坏,无论她内心有多少挣扎和怀疑,组织的命令就是一切。她必须再次行动,必须再次将刀锋对准那个让她心绪不宁的男。
她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装备,检查毒药的剂量,规划新的刺杀方案。每一个步骤都和以往一样准而高效。但在她内心
处,某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角落里,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悄悄响起——
“如果……如果这次,也失败了呢?”
这个念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失败意味着死亡,意味着组织的惩罚。但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
,她心中竟然没有恐惧,反而……有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期待。
几天后的夜晚,夜幕低垂,
将王都染上暧昧的色彩。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街道两旁零星的煤气灯和院窗户透出的昏黄光线,勉强照亮湿漉漉的石板路。这里是王都有名的红灯区,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劣质酒
和隐约的欲望气息。一辆装饰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马车,在两名
护卫的护送下,缓缓驶
了这条污浊的河流。车厢上伯爵家族的纹章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正是莫尔伯爵的座驾。
菲琳娜吸了一
气,混合着胭脂水
和廉价酒气的空气让她几欲作呕。她厌恶这种味道,更厌恶此刻的自己。原本亮红色的短发被染成了沉闷的黑色,胡
地堆在
顶,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脸上涂抹着厚重而劣质的妆容,惨白的
底,夸张的眼影,鲜红得近乎血腥的唇膏,将她原本清丽的五官扭曲成一副艳俗而疲惫的面具。为了更符合“醉酒
”的形象,她甚至解开了束胸,让那对饱满的
房在紧身、低劣的衣裙下显露出模糊而诱
的
廓。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装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耻辱感,但为了任务,她别无选择。
马车驶近,菲琳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灌下一劣质酒,辛辣的
体灼烧着喉咙,也点燃了她伪装的疯狂。她像一个真正的醉鬼一样,摇摇晃晃地从
影中冲了出来,
中胡
哼着不成调的
靡小曲,目标直指行驶中的马车。
“让开!”护卫厉声呵斥,警惕地拔出半截佩刀。但菲琳娜仿佛没听见,脚步踉跄,直直撞向马车侧面。一名护卫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了她,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她的肩膀。“滚开,疯!”护卫嫌恶地皱着眉,试图将她推开。
机会来了!菲琳娜猛地弯下腰,做出一副剧烈呕的样子。那护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再加上她身上浓烈的酒气和廉价香水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唯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