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把自己的那份完整的、包含了所有技术细节和数据模型的系统评估报告,作为附件,写了一封邮件,收件是王主管和市场部总监老张,同时,抄送给了那位新任的副总监。
他看了一眼邮件的发送时间,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他删除了自己所有的作痕迹,然后关上电脑,走出书房。
裴冉已经睡着了,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服。肖诺拿了条毯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从温泉山庄延续到了公司的权力中心。而他,已经布下了自己的棋子。
周一,公司里风平静。
新任的副总监据说上午来公司露了个脸,开了一个简短的见面会,就又出差去了。
蒋卓病恹恹地上了两天班,没再搞什么幺蛾子。他似乎在等待着新领导对他的那封
邮件做出回应。
肖诺则像往常一样,在技术部和市场部之间穿梭。他的那份评估报告,在老张和王主管那里都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周三下午,市场部总监老张突然召集所有核心员工开会,肖诺也作为“技术顾问”被叫了过去。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严肃。
老张清了清嗓子,说:“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新来的林副总,对我们市场部下一阶段的工作,提出了一个新的方向。”
蒋卓的眼睛瞬间亮了,腰杆都挺直了。
老张按下了投影仪的遥控器,幕布上出现了一份pp。pp的标题是——《关于市场部数据化改革的初步构想》。
蒋卓看到标题,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
但当pp翻到第二页,看到署名时,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报告:肖诺(技术支撑部)。
“这份报告,”老张指着幕布,语气里充满了赞赏,“是技术部的小肖,在上周,也就是我们团建回来的那天晚上,发给我的。里面关于技术赋能、流程再造的想法,和林副总的思路不谋而合!林副总看了之后,评价非常高!”
老张又翻了一页pp,上面是肖诺做的几个数据模型。
“特别是这些数据模型,非常有说服力!林副总特意代,我们市场部接下来的工作,就要围绕着小肖这份报告的思路来展开!”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肖诺身上,充满了敬佩和惊讶。
裴冉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她看着肖诺,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而蒋卓,他的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幕布上的内容,那些明明是他“借鉴”过去,包装成自己创意的核心观点,现在却成了肖诺的功劳。
“不……不可能!”他失声叫了出来。
所有都看向他。
“张总,”蒋卓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这份方案的核心创意,我……我也想到过!我上周晚上,也给林副总发过邮件!”
老张皱了皱眉,“哦?是吗?”
“是真的!”蒋卓急切地想证明自己,“我的邮件肯定比他的早!”
“这个嘛……”老张的表有些玩味,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林副总刚才还跟我说起这个事。他说,确实收到了两份思路相似的邮件。不过……”
老张顿了顿,看向蒋卓,眼神变得有
些严厉。
“小肖的邮件,是周晚上十点钟发出的。而你的那封,是周一凌晨一点多才发到他的。蒋卓,年轻
有想法是好事,但抄袭别
的创意,还想抢功,这种行为,可不是我们公司提倡的啊。最╜新↑网?址∷ wWw.ltxsBǎ.Me”
蒋卓如遭雷击,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周一凌晨?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周晚上发的!
他猛地看向肖诺。肖诺正平静地回望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也没有得意,只有一片不见底的冷静。
那一刻,蒋卓全明白了。
是肖诺动了手脚。他不知道肖诺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在绝对的技术壁垒面前,他所有的小聪明和谋诡计,都成了一个笑话。
那场会议之后,蒋卓在公司的处境一落千丈。
“抄袭”的标签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贴在了他身上。同事们见到他,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从前的热络变成了公开的鄙夷和刻意的疏远。午饭时,再也没有叫他;部门讨论,也刻意将他排除在外。他成了市场部一个透明的、令
不快的存在。
总监老张没有直接开除他,但比开除更折磨。所有核心业务和项目都与蒋卓无关,他被派去做一些最琐碎、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杂事——整理过期文件、核对报销发票、给会议室订水。
他从一个能言善辩的部门新星,变成了一个谁都可以使唤的杂役。
肖诺对此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是蒋卓应得的下场。他把所有力都投
到了系统的项目中,每周二和周四,他依然会去市场部的“顾问”座位办公。
他能感觉到蒋卓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不再是挑衅,而是一种压抑着的、毒蛇般的怨恨。
这种子持续了大概两周。
这两周里,肖诺和裴冉的关系进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裴冉对肖诺越发依赖,工作上遇到任何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回到家,她也变得格外体贴温柔,主动包揽了大部分家务。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肖诺心里始终有一根弦没有完全放松。他了解蒋卓,那种绝不会轻易认输。被
到绝境的野兽,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周五下午,临近下班。
肖诺正在技术部整理数据,他的私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
电话那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听不出男
。
“肖诺?”
“你是谁?”肖诺的语气很警惕。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笑了,笑声像是金属摩擦一样难听,“重要的是,你朋友的一些东西,现在在我手里。”
肖诺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不动声色。“什么东西?”
“一些……她不希望你看到的东西。”那个声音充满了恶意和玩味,“想知道是什么吗?现在,立刻到公司顶楼的天台来。一个来。”
“你到底是谁?你想什么?”
“别问那么多废话!”声音突然变得躁,“给你十分钟。如果你不来,或者敢带上别
,我就把这些‘好东西’,发给公司的每一个
。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被“啪”地一声挂断了。
除了被到绝路的蒋卓,不会有第二个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朋友的东西?会是什么?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现在不是猜疑的时候。
他站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他没有告诉任何,径直走向了通往天台的消防通道。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蒋卓背对着他,站在天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