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杂陈。
直到英语测验卷子收上去,童汐焰都没回教室。
齐鸣西的小纸条倒是顺利传给了林炽。
不幸的是,他的英语水平也半斤八两,选择题答案和林炽写的有七成重合。
她叹了气,感觉这次及格有点悬。
就在周围昏昏欲睡、准备趁午休刷刷综艺或打个盹的时候,
场方向突然响起一记短促而清晰的哨声。
全班顿时炸锅。
“哇靠,不会又要打马球吧?”
窗边很快挤满了,前排站的、后排踮脚的,个个屏息凝神盯着
场。
事实证明,岭南国际的学生很狂。
原以为是要搞个中规中矩的马球友谊赛,谁知道家直接抛出个王炸——赛马。
不是讲究团队配合的马球,而是单骑赛道纯粹的速度之争。
为此,岭南国际特地空运来一匹纯血马。马儿的眼睛亮得像擦过油,蹄子落地生风,骑手装备一应俱全。
“这……下战书的意味
也太明显了。”齐鸣西不禁咂舌。
赛马在金沙特别流行,在这里却鲜为知。但东道主的滨国也不是吃素的,派骑术最强的童汐焰代表本校迎战。
“走走走,去拍个照!”
午休时间,学生本就自由活动,这一炸更是把半个校区的都撵去了
场。
教室转瞬间变得空空。林炽对此兴致缺缺,拒绝了齐鸣西的邀请,戴上耳机,拎着午餐便当,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独自溜上天台。
早秋的阳光像揉碎的郁金香,明媚而不灼热。风清云淡,空气中带着雨后清新湿润的气息。
她坐在天台边缘,高马尾随意歪在一侧,马丁靴搭在栏杆边缘,耳机里播着老旧的英伦摇滚,手里的便当盒装着她很喜欢的三文鱼拌饭。
微风拂过,吹起额前的几缕碎发。
她没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直到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下。
她整个一震,摘掉耳机,回过
,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救命,怎么总是遇到白锦煊啊……
“你一个跑这儿
嘛?”阳光衬得他挑染的亚麻色碎发更浅了,整个
愈发神采飞扬。
林炽倒也不慌,连珠炮似的反问:“你不是应该去看赛马么?躲在这儿偷偷摸摸什么?怕输了比赛没面子?”
“我不用看都知道结果。”白锦煊笑得从容不迫,“那可是我们赛马会的冠军马,童汐焰肯定跑不赢。”
“……这也太犯规了吧。”
他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似乎没打算和她继续聊这个话题。
林炽注意到他右手指节处蹭了几块颜料,瞬间被勾起好奇心。
“你也画画?”
“嗯?”白锦煊低瞥了眼,随
答道,“随便涂着玩而已。”
“原来三少爷不止会飙车和撩妹,还会涂鸦哦。”
他偏看她,眼神暗了几分:“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刻板印象?”
“我这叫有话直说。”林炽不躲不闪。
“呵呵,也挺好。”他轻笑,“至少你在观察我。”
林炽移开视线,没吱声。
昨天修好车灯她就溜走了,连联系方式都没给白锦煊留,在心里自动把他归类到“见一次绕道走的轻浮公子哥”那一挂。
原以为就此别过,结果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她悄悄跑来天台都能被他逮到。
白锦煊专注地看着她,桃花眼弯
成月牙,眉梢都染上笑意:“你饭量真小。”
语调不紧不慢,像是拿着根逗猫,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挑就能搅
的心跳。
林炽抱着便当盒往旁边挪动,背对他,默默低吃午餐。
可耳朵上那点儿细不可察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白锦煊慢悠悠地抬手,拨了拨她额间被风吹的一缕碎发,手指擦过她脸颊的动作带着暧昧不明的温柔。
“听说林大小姐很擅长绘画,能否指点指点我?”他说。
“……我可不想坏公共财物。”
“没事。你们校长说了,天台随便我玩。”他笑,带点拉长的尾音,“顺便一提……比起斯奎特,我更喜欢凯斯·哈林极简的线条。”
啊?”林炽很惊讶,没细想他为什么知道她的喜好,“我认为斯奎特的作品更有生命力。”
“敢不敢跟我切磋一下?”
白锦煊指向天台另一侧的墙壁——墙面上颜色斑斓,涂鸦肆意而张扬,是典型的街嘻哈风,线条张狂却暗藏章法,隐约能看出变形的字母和一双燃烧的翅膀。
未盖紧的灌丙烯颜料散落一地。
心底的胜负欲被激起,林炽的眼神一下子变犀利了。
“哼,有什么不敢的。”
她放下便当盒,起身,刚走两步,没注意到还有一级台阶,脚下猛地踩空!眼瞅就要摔倒,一只手及时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稳。
“林大小姐,都多大了还会摔跤呀?”白锦煊哭笑不得。
林炽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小声辩驳:“光顾着看前方了呗……”
一丝清甜的玫瑰香味萦绕在鼻尖。他放开她,忍不住问:“你身上挺香的,是沐浴露还是香水?”
“你要是离我再近点儿,我保证让你下开花。”
白锦煊没有后退,反而盯着她的眼睛说:“不如把我的心赔给你?”
林炽挑眉:“你对所有孩子都这么讲话吗?”
“没。”他大大方方地说,“都是别撩我,哪
得上我撩别
呐。倒是你,嘴硬得像石
,怪可
的。”
林炽俯身捡起红色的丙烯颜料,熟练地摇动。听着罐里钢珠清脆碰撞的声响,看着墙上未完成的涂鸦,啧了一声。
“挺中二,挺有个。不过……你这画的是凤凰涅盘还是感恩节火
啊?”
白锦煊闻言一愣,随即低笑出声。他走近一步,故意从她手中抢过那只罐,
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她的指背,眸色了几分。
“斯奎特和凯斯·哈林的对决呀,真有意思。”
“你先说,输的什么惩罚?”
孩眸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白锦煊缓缓摇着罐,若有所思:“……输家请对方吃饭一周?”
“除此之外,输家还要给赢家当一周隶。”
白锦煊扶额:“你就不怕我当你隶当上瘾,从此以后天天粘着你寸步不离?”
林炽笑他:“怎么,还没比就认输了?”
凉风习习,心跳如鼓。白锦煊舔了舔燥的嘴唇,退后半步,弯腰拾起地上的黑色
罐,轻巧一抛,落
手心:“来吧,林大小姐。”
他们并肩站在墙前。阳光从两肩
落下,影子
迭在一起。
墙面逐渐被涂鸦填满。他们一个偏向光感明亮,一个酷锋利线条。颜料在碰撞中融合、拉扯,混出一种
中带序的张扬格调。
两越画越野,从刚开始规规矩矩的你画那边我涂这边,到后来猫狗般互扯边界,调笑、挑衅、警告、反击,手上都不可避免沾上斑斓颜料。
罐“呲呲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