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退开两步,又变成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无谓模样。
“沈大,恕臣多言,若那
真是反贼,此事便关乎到陛下和天下的安危……”陆长麟还想再说些什么。
沈衾转看向他:“陆将军的意思是,那反贼替本尊这个当朝国师挡了一箭,而那箭又扎
心脏的位置,如今生死未卜?”
“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沈衾笑道:“那假意替我挡箭,实则是获取我的信任,博取我的同
,你说是吗?陆将军。”
陆长麟看着对方幽的眸子,隐在袖下的伤
竟莫名有些隐隐作痛。
*
一场筵席不欢而散,齐宣被带回诏狱司,众怀着各自的心事离开了尚书府。
沈衾、齐彻、陆长麟三走在后
,三
行至尚书
府门,沈衾忽然停住了脚步。
“陆将军,请留步。”
“在下近整理到关外的史料图集,苦于对关外地貌不甚了解,可否邀陆将军
马车内指点一二。”
陆长麟一怔,颔首道:“自然,大不必客气。”
待陆长麟进了马车,沈衾转一看,周围已没有齐彻的身影。
寒蝉低声道:“大,太子殿下方才一个
离开了,要派
去拦吗?”
“不必。”沈衾说完,也进了马车。
两在马车内相对而坐,时间一点点流逝,陆长麟自诩有定力,此时也不免心生异样,对方从
到尾竟只问了关外地貌云云,旁的一句话都没提。
他以为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必定有法子问得他哑
无言。
“大送来的这件新衣,臣很喜欢……”陆长麟道。
还是他先忍不住了。
“陆将军喜欢就好。”
陆长麟看着眼前端坐微笑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她早就看穿了他的伎俩不是吗?
不然为何当时鎏金宴上她话里有话?
为何非要与他作对保下势力单薄的卫家?
为何给他送的这件新衣上沾了“支离香”,一种能诱发的
欲,若得不到缓解则受百虫钻心之痛,而一旦缓解了体内五脏六腑皆会渐渐腐烂的剧毒!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大,这衣上熏的是什么香?很是好闻。”
沈衾轻笑一声:“我给陆将军的衣服上下了毒,陆将军难道不怪罪我吗?”
陆长麟隐在袖下的手瞬间攥紧。
他总是看不透她,就像现在,她竟然直接当面承认了,让他腹中打好的稿不得不全部推翻重来。
“臣……”陆长麟张了张嘴。
“好了,不玩笑了,若是会怪罪我,陆将军又怎么会穿上它来赴宴呢?”
陆长麟一怔,看着她没有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陆将军几年前曾在作战时中了怪异至极的寒毒,落下了病根,至今仍未痊愈。‘支离香’属带热,正好与你体内的寒毒相克,不仅不会中毒,还有驱寒之效。”
没错,他敢穿上这件衣服,就是因为他体内残余的寒毒能克制这香。
可是他中毒这件事已是多年前,除却身边几个亲信无知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是在警告他,他身边有她安的
卧底?
还是误打误撞得到消息,来赌一把印证她的猜测?
又或是在有意试探什么?
陆长麟又想起与衣裳一并送来的字条。
“——扯坏将军衣袖的赔礼。
今晚鎏金宴,期待一睹将军风姿。”
是了,这是个陷阱。
他原本不该穿的,过后若是问起,随便找个理由解释就行了,说不定还能将此事作为后的一个把柄。
他又想起当时得知衣服上下了毒时的心,有些不可置信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本该愤怒又有些郁闷,短暂的沉默后,他做了决定,打算将计就计,穿上看她作何反应,是会得逞的喜悦?还是对他轻敌的失望?
接着就能撕她平静而完美的面具,看她错愕、茫然、慌
的样子。
可现在,她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怎么会穿呢,他不应该穿的。
他被绪掌控了脑子。
他的呼吸有些了,阵脚也有些
了。
这样一件随意的小事,就能打他的阵脚。
这就是对他假意挡箭、企图骗取信任的警告和报复吗?
这一局,是他输了。
他压下心中复杂绪,抬眸看向沈衾。
却见对方也正看着他,那双在夜色中静静含笑的眸子,仿佛能直直地望到他心底的最处。
里面的笑意让他少有地产生了不安,似乎在问他——陆长麟,你露的难道只有中过寒毒这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