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极其轻微的、介于“嗯”和“哼”之间的短促音，算是回答。
同时，她的手指灵活地移到了“扫一扫”的图标上，按了下去。
顾凛看她这副毫不意外、坦然接受的样子，心
那种被对方默许了“关注”的隐秘满足感愈发浓烈。他嘴角的笑意加
了微不可查的一度，赶紧点了“通过”。 好友列表里，那个艺术感十足、写着“18禁”的像，终于名正言顺地从“群聊里的某某”晋级成了“好友”。
“东西有点沉，我帮你拿到车上？”顾凛收起手机，伸手拎起了那两瓶沉甸甸的玻璃瓶苏打水为主的便利袋，动作很自然。
白子妍这次很轻地“嗯”了一声，没再看他，目光转向自家车的方向。她的脸颊似乎比刚才更明显地染上了一层浅淡的、近乎透明的
色，眼神也有些飘忽，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这细微的反应落在顾凛眼中，像在平静湖面投
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他内心的涟漪。
他提着袋子走在前，白子妍安静地跟在后面半步距离。
两
都没再说话，一种微妙的张力在沉默的空气中弥漫。
走到11号奥迪q5旁边，江雪正在关后备箱，抬眼看到他们，目光落在顾凛手里的袋子上，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妍妍？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就算生了病，拎个东西都没力气吗？这点事也麻烦别？”她的语气带着点对
儿撒娇不懂事的责备，也带着对顾凛的客气。
白子妍瞬间像是被踩了尾
的小猫！
“妈——！！”
她的声音比刚才拔高了好几度，带着真实的委屈和一点恼羞，“我没想让他帮忙拿！是支付宝死活用不了！他帮我付的钱！东西也是他主动说要拿过来的！”她语速飞快，急于撇清关系似的解释着，同时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顾凛拎着的袋子。白皙的脸颊迅速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子底下，连脖颈都透出一层薄色。
那样子又急又窘，全然没了平
里
的淡静。
被当面戳穿“主动”，顾凛拎着袋子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但他那张
净温和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一种近乎迟钝的、老实
的笑容，仿佛完全没被卷这场小小的“控诉”，只是忠实地执行着“帮忙拿东西”的任务。
“江阿姨，举手之劳。我把东西放这儿。”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脸上带着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轻轻把东西放在车旁燥的地面上，动作从容自然。他再没说什么，对似乎还想继续教训儿的江雪点点，又对那个还在红着脸、气呼呼瞪着母亲的、难得展现了十足少
态的白子妍也轻轻点示意了一下。
然后，顾凛利落地转身，脚步平稳地朝车走去。背影笔直，只留下身后白子妍那依旧没平复的微微喘息和江雪无奈的低语，让他的嘴角不自禁地弯起了一个小小的、藏不住的弧度。
＊＊＊ ＊＊＊ ＊＊＊
**微信聊天界面**
白子妍 (18禁)：
[一张照片：蓝色玻璃瓶装苏打水，瓶身凝结着水珠，放在地质公园特有的灰褐色岩石上，背景是雄伟的花岗岩山体。]
气泡水，谢了。钱转你微信了。
顾凛（燃彩）：
[收到转账提示]
看到了。不用这么急的。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白子妍 (18禁)：
还行，就是没力气。躺车里看山发呆。
你呢？还在看车门？
顾凛（燃彩）：
嗯，刚换小刘哥看会儿。我在游客中心附近转转，拍点石。可可托海的花岗岩地貌很特别。
[一张照片：巨大、冷峻、布满奇特纹理的花岗岩山壁，在强烈阳光下投下重
影。]
你喜欢这种粗犷的风格吗？感觉……和你跳舞时那种力量感有点联系？ 白子妍 (18禁)：
[输中……停顿了几秒]
观察力不错。美术生的职业病吧，看什么都想拆解线条和质感。
[一张速写照片：寥寥几笔勾勒出远处山峰凌厉的
廓和岩石肌理，旁边潦
地写着“可可托海·力”]
刚随手画的。憋坏了。
顾凛（燃彩）：
！！你学美术的？画得真好！难怪……气质那么独特。
所以高考志愿是美院？
白子妍 (18禁)：
嗯。央美设计。刚
出录取结果。
你呢？听我爸提过一嘴，也是刚高考完？
顾凛（燃彩）：
对，英语专业。
白子妍 (18禁)：
英语？挺好的。实用。
不过……将来打算做什么？当翻译？老师？还是……进外企？
顾凛（燃彩）：
呃……还没想那么远。可能……做外贸？或者……嗯，看机会吧。总归……能用到英语的地方……挺多的。
白子妍 (18禁)：
外贸也挺好。我嘛，想当独立设计师。做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衣服、饰品或者别的，不受拘束那种。虽然……可能也挺难。
[输中……停顿了一下]
不聊了，我妈催我回车上休息。回见。
顾凛（燃彩）：
好，多休息。回见。
＊＊＊ ＊＊＊ ＊＊＊
聊天窗
暗了下去。顾凛握着手机，站在一块巨大的风蚀岩旁，屏幕的光映着他有些出神的脸。“设计师”……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清晰的指向
，像她跳舞时伸展的手臂划出的弧线。而自己的“外贸”或“看机会”，相比之下显得模糊又遥远。
高原的风吹过，带着岩石的冷硬气息。
顾凛轻轻叹了气，收起手机。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集合点准备返程的景车了。
可可托海游客中心的景车候车区攒动。顾凛作为工作员，优先安排几位年纪大的客坐稳后，才跟着流挤上了车。车厢里混合着汗味、防晒霜味和尘土的气息。他抓着扶手，目光习惯地在略显拥挤的车厢里扫视，确认团队成员的位置。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定住了。
在车厢中部靠窗的位置，坐着白子妍一家。
柏岱川靠窗，正兴致勃勃地指着窗外奇特的岩柱地貌，跟旁边一位大叔大声讲解着什么，黝黑的脸上神采飞扬，仿佛昨晚的惊魂夜从未发生。江雪坐在他旁边靠过道的位置，微微侧身，似乎在闭目养神，
致的侧脸带着一丝疲惫，但仪态依旧优雅。而白子妍，就坐在江雪的外侧，紧邻过道。
她换下了厚重的卫衣，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开衫，里面是简单的白色恤，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神明显好了很多。她微微侧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侧脸线条沉静。似乎感应到了顾凛的目光，她转过来。
两的视线隔着晃动的影和嘈杂
的空气，在车厢里短暂地汇了一瞬。白子妍的眼神平静，没有惊讶，只是极轻微地对他点了点，算是打过招呼。顾凛心一跳，也赶紧点回应，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丝腼腆的笑意。
“哟！小顾同志！” 柏岱川洪亮的声音穿透了车厢的噪音。他也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