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但舞都最好的匠、最出色的歌姬、最能
的仆役全在豪强家里,三
忙碌一上午,只找到一些散户。
程宗扬一看就知道糟,首阳山的铜矿位于山,需要的
力绝对不是小数目,从其他地方招募工匠肯定不实际。舞都无论
力还是土地、物资都被豪强垄断,他们不配合,一般
根本做不下来。难怪当初官府贴出告示,愿意来的外地商
也寥寥无几;宁成这么痛快就把铜矿扔给他,多半也是因为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师父别慌,这事好办!”高智商光着膀子,由富安拿药酒在肩膀上用力擦着,龇牙咧嘴地说道:“我跟爹爹说一声,让他调两千名禁军过来,保证吃得比猪差,得比驴多!连工钱都不用发,直接跟我爹爹结账就行。”
“打住!调两千名宋军来舞都?明天两国就得打起来。”
富安也诚恳地说道:“衙内这主意好是好,就是有点臊。”
冯源道:“要不跟本地豪强商量商量?从他
们手里雇佣些家?”
“宁太守摆明要跟本地豪强对着,咱们再去和他们穿一条裤子,本地的豪强不放心,太守那边也不落好。”
高智商眼睛忽然一亮,“罪囚啊!这事我爹过,跟地方官府勾搭好,派一队禁军看着,把罪囚押到河里淘金赚了不少钱呢。”
富安赶紧道:“衙内,你喝醉了。”
高智商斥道:“你这个胡涂狗才,跟我师父有什么不能说的?对吧,师父?”程宗扬苦笑道:“对,但在别面前千万别说。”
“师父放心,我有分寸。师父,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开矿不是几百名力的事,几千名罪囚去哪找?”
“邳家啊!据说光家就有好几千
。”
“家不全是罪犯。”
“罪犯不罪犯还不是老宁一句话的事,说你是罪犯就是罪犯,敢不服?罪加三等。”高智商爬起来道:“师父,我去跟老宁说!只要老宁出马,保证那些家只有磕
的份。”
高智商初生牛犊不怕虎,换身体面衣服,带着冯源和青面兽登门拜访。谁知宁太守去了牢狱,据说正在夜不息地审理邳家罪行,一边审,一边把罪名确凿的囚犯顺手勾决。宁成怎么审案,没
知道,反正天一亮就不断看到有
被送出来,挂在城门外。
城中豪强百般打听,到了第三天又送出几个狱卒和小吏的脑袋与那些罪囚作伴,城中的豪强立刻偃旗息鼓,把大门关得紧紧的,连下也不得随便出
。
程宗扬原本觉得用罪犯当劳力不是什么好主意,这会儿不由得提心吊胆,生怕宁成一时兴起,把全杀完了。
高智商天天登门,后来厮混熟了,索住在太守府的耳房里,随时等着宁成回来。太守府的耳房原本是给访客等候用的,但宁成在舞都杀得血气冲天,耳房里别说客
,连个鬼影都没有,倒是便宜高智商。
弥漫整个舞都的凛凛杀气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七里坊的生意,一连几二天她找到敖润,让他在坊中划出一块地,简单围了土墙,搭起架子,一应
图都是她亲手所绘。
程宗扬没留在屋里醉生梦死,既然有空就继续到云家登门求见,但他的待遇比高智商惨多了,别说耳房,连吊桥都没摸着;每天天一亮就去,天快黑才悻悻回来。
皇天不负有心,第三天傍晚,宁成终于从牢狱回来更衣。高智商赶着见了一面,夜里才醉醺醺地回来。
高智商大着舌道:“
都……都说好了,一……一千罪囚,保……保证身强力壮……师……师父,我不错吧?二说着如一滩软泥般醉倒。
程宗扬道:“怎么醉成这样?”
高智商哼了两声,忽然睁开眼,直着眼睛道:“我……我没吃!跟哈大叔说……说……”说完才放心地醉倒。
冯源道:“宁太守听说衙内是家主的伴当,很给面子,专门留衙内用饭。席间又听说是他先打听到城内群盗欲对太守不利,更是十分高兴。衙内一说开矿要用罪囚,太守就说早该如此,邳家那些家仗势欺
,横行乡里,正该狠狠惩诫一番。当下让
拿来名册,先从狱中其他囚犯中勾出一百多
,剩下的从邳家名册中勾足。等明天黥了面就能打发到山里。”
程宗扬呆了半晌,感叹道:“什么叫效率!汉国官员这作风,太刚劲朴实了!但一下勾八百多,真的没问题吗?”
“宁太守说,算他们运气好,本来有四百多定的是死罪,如今除了几十个罪行严重的,其他像打过
的、抢过
的都免死了,那些罪囚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打
偷
都是死罪?不知道宁成是以什么罪名
刑的。不过想想也知道,多半是轻罪重处,小事变大事,大事变砍
。豪强都灭了,杀这些豪门家
,宁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些又不是没有户籍的流民,他怎么也说杀就杀?不用请旨?”冯源道:“据说宁太守上奏时已经顺道请了旨意,前刚送到才开始砍
。”效率实在太高了,连审带判加上请旨杀
,一点都不耽误。程宗扬抱着手臂在室内转了一圏:“这事宁太守能做,咱们不能这么做。毕竟宁成的舞都太守也不能当一辈子。咱们做生意的图的是长久,回复宁太守,这些囚犯既然罪行不重,在我们程氏商会做满三年即可离开。作工期间,每月工钱有一半由商会
给官府,一半由商会代存,期满一并领取。期满后如果愿意留在矿上做工,工钱翻倍,而且商会将在城中给他们提供房屋。”
冯源掂量道:“程儿,这是不是太宽厚了?给工钱就罢了,再高薪厚赏收容这些
,好像……不大值当。”
“你以为我是好心到有钱都不愿意赚吗?”程宗扬推开窗户望着七里坊的夜市道:“在你看来,舞都和临安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少,哪像临安,随便一家瓦子都热热闹闹的。”
“不是少,舞都的
一点都不少,但平民太少。舞都十几家豪强,占了七成土地、超过八成的财富,大批
成为他们的家
和部曲,城中的平民全
加起来还不及他们家的三分之一。我厚待那些罪囚不是因为我是滥好
,而是因为七里坊的繁荣需要更多的平民。”程宗扬道:“每多一户有消费能力的平民,七里坊就能多一僻顾客,地位也稳定一分,到时即使宁成迁官他处,七里坊也能支撑下来。”冯源
笑两声,“虽然我听不太明白,可程
儿肯定是高瞻远瞩。”
程宗扬笑道:“冯大法,你的马功夫要跟老秦好好学学。”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程宗扬愕然道:“怎么回事?”
冯源凑过去看了一眼,“哦,吃饭时宁太守发落罪囚中的眷,本来依律该没为官
婢,但宁太守说本地官员用不着这些,一律发卖。衙内说咱们这儿缺
,就把她们都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