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命,再多的钱财我们邳家也肯出。”
“既然拿得出,便赏给这些士卒吧。”宁成一边说,一边从一名箭手手中拿过弓箭,然后张弓搭箭,一箭出,正中邳忌的咽喉。
满院的哭叫声戛然而止,所有瞠目结舌。邳忌望着颈中的利箭,眼珠几乎瞪出来,接着膀颈一歪,一命呜呼。
死寂中,宁成如寒冰般的声音道:“先帝屡下诏书,有劫持质索要财物者,一律格杀!不必顾忌
质生死!
!”
那些士卒怔了片刻才慌忙举箭。
虽是盛夏,邳寿却像掉冰窖一样浑身颤抖,满眼怨毒地死死盯着宁成,“你我邳家绝不饶过你!”
宁成喝道:“来!押下去!”
邳寿梗着脖子叫道:“宁成!你敢无罪捕!”
“先帝有诏,劫持质者并死!有向盗贼
纳赎金者,黥为城旦丨11郡兵已攻上楼阁,那些少年知道必死无疑,此时都是狗急跳墙。楼内忽然升起浓烟,却是有
趁
放火,不多时整座楼阁就烧成一片火海。
“!我算是见识什么叫酷吏了
!汉国这帮酷吏实在太酷了!”程宗扬兴奋地说道:“老儿,你没看见,谁能想得到姓宁的先把
质
掉了!在场的
全傻了!平亭侯的世子啊!老宁像杀只
似的,连眼都不眨就
死了,满院子的
吓得连哭都不敢哭。还有平亭侯的兄弟,侄子都死了他还担个罪名,我在旁边瞧着都替他冤得慌。”
朱老嘿嘿笑道:“一点都不冤,要不是咱们商会的木排,姓宁的早扔河里喂鱼了。”
“话是这么说,可没证据不是?”
“要啥证据啊?了家再找证据也不迟。”朱老
挤眉弄眼地说道:“小程子,你在舞都待着也怪闷的,要说好玩还得说洛都啊!铜驼巷、玉
坊有的是乐子。”
程宗扬伸个懒腰,“想去你自己去,我跟宁太守说好了,他把七里坊的游民清理出去,坊里的土地给我使用,当然,太守占一半的
份。嘿,这家伙胆大、心黑、手狠、敢捞钱,是个敢做敢为的角色。”
朱老忍不住了,“小程子啊,你答应大爷的事
时候办?”
“大祭的事?那不是秋天吗?放心吧,真不行我把星月湖爷儿们调过来,把巫宗再灭一遍。”
朱老黑着脸道:“大爷的珠宝!珠宝!说好在洛都开店的事!小程子,你敢黑大爷的钱!”
程宗扬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办完这边的事,咱们去洛都风风光光开间店铺,让你也过一把掌柜的瘾。”
朱老气哼哼地走掉,程宗扬回到屋内。
云如瑶正在纸上绘图,“七里坊长两里,宽一里半,全长七里,是城中最大的一个坊。程郎,你要怎么做?”
“临江楼和武穆王府,我已经吃了大亏。”程宗扬痛定思痛,“计划虽然不错,可几十万金铢砸进去到现在还没开始赚钱,七里坊不能这么办。我要改改思路,一边建,一边要想着回本。”
程宗扬看着纸上的图案,用手指划了一道,“这边沿坊墙的位置全建成店铺,如果能把墙拆掉,改成临街的店铺最好,但坊墙不能动,只好向坊内开门。高智商买来的木材不用运走,就地用掉。先搭起架子,用席隔开。货架放到门
,让
一眼就能见到。每种商品都要有两间以上的店铺经营。每隔三五家布置一间酒肆或茶肆,简陋点不要紧,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
程宗扬胸有成竹,不一会儿定下方案。等云如瑶画完,他拿着纸张端详半晌,赞道:“不错!太有台班子的感觉了。”
宁成一声令下,官府的差吏风卷残云般将七里
坊的游民一扫而空。第11天程宗扬又狠狠震惊一把,一夜之间城外足足悬挂上百颗,一个个血迹未
,面容狰狞。
城中已经传开,新任的太守将七里坊的游民一并捕拿狱,连夜审讯,审完直接勾决,连旨意都没请就斩了近百
。
“这些都是没有户籍的游民无赖,杀了便杀了。若是良犯案,本官自会向朝廷请旨。”宁成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闲事,他掀开衣袖放在熏炉上,“听说你城外设了木棚,只要把七里坊的残物运来就能换取钱铢?”
“是。民初来乍到,一是扬名立信,二来也是
手不足。”
宁成不置可否,以他的主意,把牢里的罪囚都押过去,便是劳动至死也没敢说一个字。
程宗扬当然不能这么,更要紧的是他要的不是省钱,而是花钱。他在七里坊贴出告示,只要把坊内的垃圾运到城外,便可按照每十斤一枚铜铢的价格换取钱铢,就是十斤烂茅
也是同样价格。舞都欠缺商业活动,寻常百姓并没有多少来钱的管道,听说只要出把力气就能换钱,立即蜂拥而至。仅仅三天时间,坊内的茅屋、残柱、碎瓦被拆除一空,所有的花费算下还来不到一百金铢。
三天过后还不断有百姓过来想赚取铜铢,但坊内没有事可做了。若是以往,百姓中少不得有
闹起来,但新来的太守大开杀戒,舞都城内各种犯罪顿时绝迹,城中百姓也战战兢兢,不敢妄为。
好在这间新来的商会又贴出告示,招募工匠伐木刨板,搭建房屋,连损坏的坊墙也找修补。不仅如此,还大量收购竹子、漆料甚至
席,林林总总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刘诏等这才知道程少主当初的话不是白说的,这一开始忙,大伙一个个跑前跑后,忙得脚不沾地。
高智商在狱里待了一夜,出来后吓得魂不守舍,“师父,你是没进去,那牢里是真他娘的狠啊!敢硬硬脖子就直接把腿打断!那些好汉一进去就全怂了,别管什么身份,在狱卒面前都跟孙子似的。”
“少啰嗦,赶紧你的活去!沿墙的棚子三天之内全部搭完。”
“是!富安!富安!快跟少爷走丨”
富安也赶鸭子上架,和冯源一起充当发钱的账房,每天也是忙得晕转向。青面兽身大力强,一个
足能顶五个
使。云如瑶心细如发又长于心算,程宗扬把往来的账目
给她一手打理。仅有的两个闲
是朱老
和哈迷蚩,两个老家伙在树荫下支了张桌子,乘乘凉,喝喝茶。
就这样,七里坊以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化。到了七月上旬,从丹阳送来的第一批货物运抵坊内,次
一早,那些用
席隔开的店铺全部开张,琳琅满目的货物让舞都
几乎认不出来这里就是以前的七里坊。
沿着坊墙一字排开的店铺虽然简陋,但每件东西都是新的。六朝的商铺大多屋子极,为了安全,周围不开窗户,室内光线
暗不说,柜台又设得极高,货物都放在里面的货架上;想要什么,店员取出来才能观瞧。
七里坊的店铺截然不同,门一块刨好的木板充作柜台,各种货物直接摆在木板上。雪白的细盐用竹筒装着,大的能盛两、三斤,小的只有手指粗细,两枚铜铢就可以买回去尝尝味道。
各种木制的、卞角制的梳子,便宜的只要五枚铜铢一把;色彩缤纷的绢花一枝只要十文钱;银亮的缝衣针一枚也只要二十文,还附送一卷丝线;木屐上用的牛皮条,两枚铜铢一根;鲜美的鱼鲊用拳大的罐子装着,只要花上十几枚铜铢就能买1罐。
走累了,隔几间店面就有一处茶肆,一枚铜铢就能买一碗梅子汤。那汤用井水冰镇过,凉冰冰甜丝丝,喝一便令
暑热全消。豪爽的汉子们有酒肆,在树下搭着高大的棚子,既敞亮又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