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我知道爷爷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往事,所以我默不作声等他开。
“我这个老同学高中开始就跟我同班,一直到上大学、考研究生,甚至读博士时都是同一位导师带我们。他为正义感很强,
国
民。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时,遭
陷害被打成反革命,他也不会携家带眷,不远万里逃到澳洲去。唉,想起这些事,我就怀念起当年读书的
子。”
接着爷爷又跟我说了段往事。回忆总是美好的,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但我心里还有事,一直不好意思向爷爷提出来。
东方友发现我的异样,问道:“小兴,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你就说,别憋在心里,憋出毛病可不好。”
我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嘿嘿,爷爷目光如炬,我哪能瞒您啊!是这样的,您看,您能不能在写信的时候,请在澳洲的爷爷帮忙联系管道?”
东方友拍了我脑门一下,笑骂道:“你这个机灵鬼啊,就会打蛇随棍上。”
接着话锋一转,叹气:“唉,小兴啊,不是我不想写,而是不能写啊!”
嗯?我疑惑地看着
他。
东方友说:“你知道当年害得他全家离乡背井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一个商。”
东方友淡淡地说。
我无言了。
很显然,爷爷的老同学对商恨之
骨。依照恨屋及乌的惯例,如果爷爷写信时提出这样的事
,搞不好会影响两
的感
。
看得出来,爷爷虽然博学多才、游广阔,但真正知心的朋友只有这个老同学。爷爷很重视他们之间的友谊,不想旧事重提,令老同学不快。
“爷爷,小兴知道了。”
不过我没有就此死心,想了想后又问道:“爷爷,哪里可以学到澳洲话?”
东方友愣愣地看着我,噗哧一声,把茶水了一桌都是。
“咳咳咳……”
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吓得我赶忙去拍他的背部,关心道:“爷爷,怎么了?没事吧?”
他咳了一会儿后,便做手势叫我不用拍了,说道:“没事没事,不过你怎么连澳洲用什么语言都不知道?”
接着才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也对,你在村里长大,资讯闭塞又早早辍学,不知道也有可原。”
这回我听出来了。东方友以为这只是常识的问题,但对于我这种没上过几年学的
来说,确实是个问题。
爷爷告诉我,澳洲以前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他们使用的是英语。
“小兴啊,爷爷知道你想未雨绸缪,先学会英语,为以后做更大的生意打下基础,对吗?”
我点。
“很好!小兴,你做得很好。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许多
不明白学那么多知识有什么用。其实当我们在学习知识的时候,也许根本用不上它,但这不代表以后没机会用。比如英语,你现在学好了,也未必用得上,但要是将来生意做大了,想把菜卖到国外去,会英语总是方便许多。爷爷支持你学英语,不过爷爷的英语会看、会写,却不会听也不会说。”
“那怎么办?”
我皱起眉。
东方友呵呵笑道:“小兴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身边不是有一个最好的老师吗?”
“思雅?”
“没错。就是小宋那丫!据我所知,宋丫
可是拿到国家英语六级证书,而且她的听说能力也很强,这点我老
子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啊。”
“爷爷,瞧您说的。这话您别当她面说,不然她那小尾非
翘上天不可。”
接下来,东方友又与我谈到市场营销方面的知识,尤其向我灌输“细分市场”、“市场目标”等相关概念。
临走时,他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市场营销的书给我,要我回去好好看看。
“小兴啊,你要扩大生产,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学点市场营销知识,对你有益无害。”
爷爷语重心长,我郑重其事地接过厚厚的几本书,回家去了。
学校放学时,我去接思雅。回来的路上,我把这事跟思雅说,思雅得意地理了理浏海,说道:“嗯哼,这么说你是想拜师学艺啰?”
“什么拜师学艺,我跟自家老婆学,还拜什么师啊!”
宋思雅下一翘,得意道:“那可不行。想要我教你英文,除非你喊我一声宋老师。”
她摇摇手中的学生练习本,神哪像个老师,分明是得了便宜卖乖的小丫
片子。
“不行不行,哪有叫自己老婆“老师”的,无缘无故把你叫老了,你不是很吃亏吗?”
我坚决不让步,跟她开起玩笑。
“不行,我就要你叫,不然我就不教你。”
宋丫气强硬,寸步不让。
“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想学外语,你就这么刁难我?”
“别装可怜,快叫老师,咯咯……”
“真的要叫老师吗?”
“要叫,一定要叫,非叫不可。”
“那……我在床上叫你“老师”可以吗?”
我好笑道。
呃,思雅一愣,脸上抹起红晕,桃红色泛滥到脖子上。
“徐子兴你真是个棍,三句话就扯到这上面来了。哼,我非打死你不可!”
思雅拿着厚厚一叠作业本追着我打。
我抱鼠窜,说道:“哎呀,娘子饶命,为夫再也不敢了……”
“别跑,你这个大坏蛋。今天本娘子要替天行道,阉了你这是非根,看你还敢不敢在光天化之下,调戏良家
。”
两打打闹闹往家里去,夕阳见证我们的
。
从这天晚上开始,小学教师宋思雅小姐很荣幸地成为徐子兴先生的私教师。
宋思雅小姐每天晚上教两小时英文,而徐子兴给她的报酬则是:一张终身饭票。
第二天,村书记李成领着一班来找我,说是要商量建造蔬菜大棚的事
。
我有点愤愤然;建蔬菜大棚是门技术
活,不但要有手艺,还要选择好地点。
这不是随便找个地点、开座谈会就能商量出来的事。
我很客气地请村部们吃了顿饭,明确地告诉他们,我已经找村里的木匠魏世昌帮忙了。我把招来的二十名伙计分给魏世昌,这两天他们正四处上山砍伐竹木。
我要建的是竹木结构的塑胶大棚。
这种大棚造价最低,虽然不怎么耐用,但很符合目前的投水准。
村部们听我侃侃而谈“技术”,又喝了不少高梁酒,一个个晕乎乎地回家睡觉,想必在建造大棚期间,再也不会来捣
。
竹木大棚造价比较便宜,我规划每亩建三个大棚。
一九八四年,这山上的竹木是集体所有,我建造大棚造福的是全村,所以村委没在竹木上刁难我。我一分钱没花,魏世昌领着二十个伙计从山上搬下几千斤的竹木,在大棚材料上给我省了一大笔钱。
建造的另一项大笔开销在于塑胶膜的购买。
出于成本的考量,我选择可以使用十个月的防老化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