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从”。
李元昊之所以敢说出此等言辞,是因为他与穆羽喝酒时,曾听穆羽表露过对杨家十几年不放穆桂英回山省亲的愤怒,此番旧事重提,一是为了转移矛盾,二是为了刺激穆羽,希望穆羽能为他说话,而此言一出,穆羽原本就晴不定的脸上果然又添上了一丝
霾。
穆桂英万万没想到,李元昊此看起来粗犷,
脑却如此灵活,
齿也如此伶俐,他此番话不仅回击了她的嘲讽,而且还语带双关,将她的夫君比做
狗,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穆桂英如何能忍,没等李元昊说完,便柳眉一竖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小
,居然搬弄是非,妄图离间我们父
之间的关系。我穆桂英虽嫁
杨家,但我依然是爹爹的
儿,是穆柯寨唯一的传
,你身为一个小小的
领,居然一再
出狂言,视我如无物,若不严惩,岂不
效仿,
了穆柯寨的规矩?来
,将此等目中无
、狂妄自大之鼠辈
打出穆柯寨”。
穆桂英此言一出,不仅李元昊吃惊不小,连靠坐在虎皮大椅上的穆羽也惊得站了起来,在收到穆桂英的眼神暗示后,穆羽方才坐回原处,但脸上分明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
所有的压力瞬间来到了李元昊身上,他原以为穆桂英之所以发难,是因为刚才偷窥被识,见此阵仗,方知穆桂英乃是有备而来,而他也明白,若此次顶不住,那此前的
心谋划将全盘落空,所有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这朵带刺的玫瑰果然扎手,才过了一晚,她就开始发难了,但以目前的况来看,她应该是想起了昨天悬崖边的事
经过,而非看穿了本王子的身份,否则她不会急于将本王子驱逐出穆柯寨”。
“如此说来,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找个借罢了,而她之所以要找借
,定是羞于将昨
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穆羽,这也解释了为何穆羽会如
此惊讶莫名”。
快速地思考了一番后,李元昊沉下心来,一扬手道:“且慢。穆大小姐,李某之所以前来投靠,是因为世皆知穆老英雄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和不计出身的豁达,
寨以来,李某感寨主收留之恩,自问勤勤恳恳,无半点过失,李某方才也说过,唯寨主马首是瞻,寨主让李某跪,李某就跪,寨主要赶李某走,李某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但穆大小姐要驱逐李某,李某却非得讨个说法不可”。
穆羽本就对儿的做法和用意充满了不解,听得李元昊此番慷慨陈辞,更是
受触动,但碍于有约在先,穆羽还是忍住了,只是清嗓子一般轻咳了一声。
父亲这一声咳的用意,穆桂英自是心知肚明,但事已至此,她也来不及向穆羽解释缘由,只是强硬地道:“大胆狂徒。休得狡辩。本小姐之前已说得明明白白,本小姐之令就如同寨主之令,整个穆柯寨有谁不知?而你初来乍到,便居功自傲,目中无
,一再藐视本小姐威严,事到如今还不思悔改,似你这等目无法纪,不守寨规之
,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留着又有何用?”。
李元昊拿准了穆羽的心态,寸步不让地道:“回穆大小姐的话,李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此番虽事急来投,但也不愿蒙受不白之冤,要李某走可以,要么寨主发话,要么让李某心服服,似是抗命这般牵强的理由,李某却是宁死不服”。
两争锋相对,言辞激烈,声音远远传到了大堂之外,而此时已是辰时,
们都已起床,出于看热闹的心态,纷纷往大堂而来,不多时,门外便
攒动,议论纷纷了。
穆桂英见门外聚集之越来越多,心中不禁暗暗焦急,本想赶走这些看客,但又怕落个暗箱
作的
实,被好事之
借题发挥,引得穆柯寨
心惶惶,思来想去,唯有驳倒李元昊,让他无话可说,方能达到目的。
细细考虑之后,穆桂英柳眉一竖道:“好,那本小姐就问你几个问题,若你能答得上来,本小姐就姑且饶过你冒犯之罪,若稍有差池,那你就识相点自己下山,如何?”。
李元昊皱了皱眉道:“不知小姐所问何事,李某才疏学浅,若是问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问题,那李某怎么也答不出来”。
穆桂英瞥了李元昊一眼,正色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本小姐要问的,全都是与你有关的简单问题,要的便是你心服服,免得旁
说我穆桂英不辨是非,故意刁难你”。
李元昊听得此言,心中已猜到了一些端倪,于是点道:“既是如此,那大小姐尽
管问,李某必定如实回答,若有半点虚假,天打五雷轰”。
说罢,李元昊分别向堂上的穆羽和门前的众抱了抱拳,豪气
云地道:“在此也请寨主和兄弟们为李某做个见证”。
穆羽闻言,点了点算是回应,而堂下的众
更是齐声响应,声震山野。
穆桂英见此此景,方才相信昨夜春兰之言并无夸大,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矮个汉子确实
缘上佳,而李元昊之前面对责问时的镇定自若和机智的应变也让穆桂英
感此
不简单,回过
来再一想,李元昊除了趁她昏迷时有些过激的举动外,确实没有什么过错,甚至于她还有救命之恩,如此种种叠加起来,穆桂英突然有些怀疑,自己驱逐李元昊的念
是不是太过
率了,但这种念
转瞬即逝,因为事已至此,好胜心极强的穆桂英绝不可能当着众
的面认输,所以在沉思片刻后,穆桂英便沉声道:“本小姐问你,你到底来自何方?因何缘故来我穆柯寨?”。
李元昊抱拳道:“回穆大小姐的话,李某祖上原籍云中,后因避石敬瑭之迁至延州,李某曾于延州参军
伍,只因出身不佳,屡次遭
排挤,升迁无望,报国无门,后又被
陷害,无处可去,所以前来投奔”。
穆桂英眉一扬道:“云中?想不到你竟然与我祖母是同乡?”。
李元昊回道:“据李某族谱中记载,先祖于前朝晋王李克用麾下效力时,与佘老太君先分属同僚,但因官职高低和属地不同,所以并未有太多
集,后石敬瑭造反,割让燕云十六州,先祖不愿称臣于契丹,所以才举家迁至延州定居”。
穆桂英颌首道:“如此说来,你我算起来倒有些渊源,可有一点本小姐不明白,既然你先祖曾于李克用麾下效力,那你也算是出身名门了,为何却说出身不佳,遭排挤呢?”。
李元昊轻叹一声,面露忧愤道:“前朝之事,俱是先辈荣光,迁居延州时,祖上便已是平民,待到传至属下,家中更是一贫如洗了,但李某之所以受歧视排挤,最主要是因为身怀异族血统,不是纯正的汉
”。
穆桂英闻言,轻哦一声道:“那你究竟是哪族?为何又说不是纯正的汉
呢?”。
李元昊回道:“回大小姐,李某先祖乃北魏拓跋氏后,效力于晋王麾下时才改为李姓,但迁居延州后,李某先辈大多与汉
子成婚,而李某之生母便是土生土长的汉
,李某从小受父母教导勤练武艺,只想着长大后保家卫国,似先祖那般建功立业,没想到从军之后,却因身世而屡遭排挤
,不得重用,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开明的长官,却又受到陷害,实在是时运不济”。
穆桂英听得此言,稍稍吃了一惊,又细细观察了李元昊的容貌一番,心里暗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此容貌怪异,原来是因为他有党项
血统,而大宋军中向来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说辞,他遭
排挤也在
理之中了。话说回来,以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似乎找不出什么漏
,莫非我真的是疑心过重了?”。
如此想着,穆桂英心中驱逐李元昊的想法愈发动摇起来,但她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