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状态明显还没有从悲伤和悔恨中恢复过来,看我的眼神都是虚的,对我说的话自然也是没有半点反应。
我捏紧了拳,心想到没关系,我这一拳下去你肯定清醒。
一分钟以后,他的脸肿成了上供的猪,整个
如同死尸一样瘫在地上。
这七拳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为的就是确保他可以去医院和他儿子作伴。
揍完后,我甩了甩已经有些麻木的双手,蹲在了他的面前。“秦大厂长,如果你想报复,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可不是我爸,如果你再去骚扰她,我哪怕就是命不要了,也会让你全家犬不宁。”
我尽量从仍旧复杂的心绪中压榨出几分凶狠来。但不知道是我花猫一样的脸不够严肃,还是说话的态度不够残忍。
秦武恒居然硬是从那张肿得双眼都睁不开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接着他张开嘴,艰难地一字一句对我说道,“答应我,从此以后好好照顾她。”
回家的那段路并不算长,但我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我自问从小到大没有对不起过谁。
可没想到唯一对不起的居然是我的母亲。
回到家一栽倒在床上,回
家五个月所发生的事如同过电影般在脑中穿梭而过。我才发现,她这五个月在我的世界里存在的画面是如此的微乎其微。
我的叛逆和她的隐忍,我的冷漠和她的讨好,我的绝意和她的。我和她像站在天平的两端,她总在迁就着我的态度不断移动自己的位置。
直到最后,她甚至想要牺牲自己,用她灵魂的重量把我送上更高的彼岸。
她只是花一样的子,从
至尾没有做错什么,却被命运的残酷戏弄至此。
而我作为她最的儿子,亦是帮凶。
为什么我没有选择去求证,哪怕只有一次。
这个晚上我根本无法睡,她的身影时而远,时而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微笑,时而哭泣。我的世界突然就被她全都占满了。
整个夜晚,每当我听到门外的风吹早动,我都会神经质般地打开门。
我在内心处是如此想要见到她。可我却不敢去找她,她今天说的那句“滚”,彷佛是对着整座小镇的
所喊出的。
而我也是其中一员,甚至比他们所有都让她伤得更重。此时此刻如果我们彼此相见,我都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
来迎接她。
心中的悔恨与自责像两把钝齿的长锯,反复拉扯着直到天光大亮时我才含着泪水沉沉睡去。
这一觉昏天黑地,我做了无数的噩梦,每一个都让我战栗不止。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是我却依旧非常疲惫。家里除了我之外依旧空无一。
我浑浑噩噩地出了门,心里的结还是没有解开,我愧对她以至于根本无法面对她的温柔和善良。
即使如此,她对我的吸引却越来越强,因为我在不知不觉中,又站到了她宿舍的门。
等我回过神时,不禁吓了一跳,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里面那个伤痕累累的。
“我只想看看她,我真的想看看她。”
我在内心处不断默念着,举起手来作了个敲门的手势,可久久都没有落下。
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你还好么?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么?
还是什么都不说,直接给她一个期望已久的拥抱?
也许直接跪下可能更合适吧。
我就这么纠结犹豫着,直到周围的灯光逐渐消失,整个二厂漆黑一片。
“算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我自我安慰道,随后坐在窗下看着星星点点的天空。
夏的微风像是她轻柔的小手,绵绵不断地拂过我的身体。我就这样睁着眼一直熬到天明。
等到早班们的嘈杂声远远收进耳朵,我才鼓起勇气重新站在了门
。
我呼了一
气,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当个门神吧,犹豫了一夜,终于抬手敲响了门。我决定等见到她时我就凭着身体的本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可事与愿违,当我反复敲了半天后,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我移动到窗,发现这次窗帘被拉得很严实,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
况。
最坏的况不适宜地出现在了脑海中,我拼命忍住将要崩溃的
神,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力一脚就把门踹了开来。
冲进屋内一看,好消息是,她没事,坏消息是她根本不在这里。
我在屋内扫了一眼,里面的状和前天我偷看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就连枕
和被子摆放的位置都一样。
当我目光锁定到桌上时,我才发现,有一张纸放在了上面。拿过来一看,我不免吃了一惊,同时再次对某个男失望透顶。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内容倒是相当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的抚养权归父亲,她净身出户。
协议的一角明显被手指使劲地攥了许久,都是不规则的皱褶。而整个底部满是燥后的水痕。
看期应该是她想要杀了秦武恒那天。她就这样攥着离婚协议一直到泪水浸湿了纸张么?
我根本来不及为此悲伤,连忙一气冲回了家里。
家里依旧是空空,她房间里的东西也都在,可她究竟去了哪里?
“你看到我妈了么?”
清晨卖早点的大妈看见我吓了一跳。
“我说,小远,你没事吧,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看见我妈没有!”我躁地喊了起来。
“没,没啊,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得到答复的我已经快步冲到了另一边,拦住了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姐。
“你看见我妈了么?”
我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从家里出发,抓住我能看见的每一个,问着同样的一句话。
等到我一路跑到镇子上时,我使用过度的嗓子涩得只能勉强吐出那几个字。
这时大街边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赶紧凑上去,还没开就听见一个卖西瓜的大哥正在和旁
神色紧张地
谈着。
“听说了么水库那边死了个,现在正在那
里捞尸体呢。”
“真的假的,死的是谁啊。”
“我哪知道,我刚刚拉西瓜过来,就看了一眼,穿了件制服。这多晦气的事,我还趴上去看啊,不过听说好像是自杀的。”
我站在一边听完这句只觉得两眼一黑,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接着就不省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眼时,一帮正围着我。我摇了摇脑袋,四下看了眼。自己已经被
拖到了镇上的一家小超市里。
“哎,醒了醒了,我就说肯定是中暑了,现在这天邪乎得很,早上这太阳可毒着呢。”
“这孩子一早怎么跑镇上来了,家里呢。”
“还说什么家里,你也不想想他妈是什么东西。”
众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念叨着,毫无顾忌刚刚苏醒过来的我。
在嘈杂中听到了最后一句后,我的神志瞬时清醒了过来。
“滚!你们全家才不是东西。”我扶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