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新婚嘉禧之礼。但风化大使祈福时用假玊石,十后你们便可双宿双飞,如何?”
五之后我们便会离开此地,这条件自然不会让我心动。
我盯着他油亮亮的鼻尖,才让心理压力小了一些:“你似乎没说出你的条件呢!”
“老夫还是想邀请一些宾客,”他搓着戴翡翠扳指的肥手,挤出一个猥琐笑容,“都是至好友,凝彤这么美,好让他们眼红我老牛吃
。”说着说着,警惕地环顾一下四周。
我懒得再周旋,直截了当道:“凝彤迟早要走的,您将来如何向亲友代?
陈老爷,我对你十分信不过,不想让凝彤继续下去了!”
陈老爷沉默良久,肥硕的肚腩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他提出一个更高的条件:“由你来瓜,如何?”
“为什么?”我心里益发觉得蹊跷,“先前你还说平婚期半年,我不太明白你的用意。直说无妨。”
他再一次陷沉默,光光的大脑袋上沁出的汗珠顺着皱纹滚落。月光下,那张大脸显得格外
森狰狞。
“陈老爷必有不寻常的缘由,我们感念你救命之恩,但不想卷无端事非之中!”
这个老地主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我决定带凝彤离开此地,周边游山逛水。
他一把拉住了我,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今年五月份,我最
的一房妻室,名叫宝珠,
出了意外,突然投了井。有说是因为正夫摘红丸,触犯了星图七宸大神。”声音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
老地主浑浊的眼里泛起血丝:“七月份,我再娶一房,就是现在的十二娘,依旧摘红丸,半个月后她的床底突然钻出一条“华珊瑚”毒蛇,幸亏我早有防备。”
他两眼茫然地看着前方,声音闷如鼓,“此后便消停了。”
“所以你……”我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你这老货以花甲之身得凝彤元红,却不以为造孽,还要以她为诱饵?!”
早知心险恶,但我还是感到一阵恶寒:这老货可能从解救凝彤开始,便是存着这样的算计!
“李公子莫要说我造孽!”老地主眼中寒光乍现,突然发的力道竟挣开我的钳制。
他整了整衣襟,金丝辫子在脑后剧烈晃动:“老夫虽年近花甲,年年开仓放粮,修桥铺路,哪次天灾不是带捐资?!”
“老夫两个儿子死于辽军阵前,一个儿子殁于南越瘴疠。这三子中有两个是我的血脉!”
“当年嶂山剿匪,三十七个土匪窝子,老子带庄户们端了十一个!”
他肥厚的手指戳戳自己胸,“这刀要是再偏三分,现在跟你们说话的早是冢中枯骨了!”
他拍着肥厚的胸膛,金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前后有十五房妻室——算上宝珠,共四位身故,哪个没有七八个蓝颜?而且,老夫立过规矩,她们只许找那些娶不起妻子的穷光棍!你看看西水县,哪个富户像我这般,行的是光云太宗设立平婚之制的真正公义!”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肥硕的身躯弯成虾米。
待喘息稍定,他抬起通红的眼睛:“李公子,我知道这个要求过分,可我求助你们有什么不当?!”
他掰着香肠般的手指,“其一,我于凝彤有两度救命之恩!其二,你们既有武功,又是正派侠义之士!其三,我听凝彤说过,你们青云门就是官府侦缉肃的衙门!”
他这一番驳斥竟说得我哑无言。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一年来,单我们闽西省西南地区,西水、嶐山、岳青三县,但凡富户摘了妻子红丸的,都有出事的!”
我心巨震:闽西之地,竟然也发生此类事件!
“我们觉得可疑,报了官府,只推说是天谴!”他突然凑近,一强烈的龙涎香扑面而来,“你说,你信格物之学,这套正夫采花、灾星到家的说辞,你信吗?”
我被他庞然的身形和说不出的气势所迫,竟向后退了半步,微微摇。
“我前面所有的妻室,都是我开的苞,均没有事,哪里有什么天谴!我最疼的十一娘……宝珠,嫁我之前,是我的掌上明珠!”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
“宝珠是我痨病而死的一个妻室与外蓝颜所生……她,当了我十九年的
儿!”说到此处,他肥硕的后背重重撞上廊柱,捂着脸发出一声不似
声的呜咽。
那声音像是陈年酒瓮突然漏了底——浑浊、沉闷、绝望,从肥厚的指缝里硬挤出来。
“宝珠……”他喉滚动,声音嘶哑,“中午叫我吃饭的档儿,突然就投了井……”
他粗短的手指颤抖着比划,“捞出来时,她诃子暗格里还藏着给我俩孩儿的杏虎香囊!虎上的“王”字才绣到一半!”
月光下,他浑浊的泪水横溢而出。
“老夫偏不信这个邪!”
他突然一拳砸在廊柱上,木屑纷飞,一根木刺扎得他手上血流如注,“非要查到底,看看是哪路鬼神作祟!”
“您是有阅历之,应当知道,如果不是天遣,而是
祸,……那将是一
很可怕的隐形力量。”
我寻思了半响,觉得这事不简单,要先看下他的决心。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爪痕:“大化十七年,老子带着佃户三进嶂山,有次迷了路断了粮。”
他拍着疤痕,“老子在狼窝里打死几个狼崽子填肚子,不巧老母狼回窝,急疯了眼,老子和它大战一场,最后用牙咬断了它的喉管!”
这具臃肿苍老的躯壳里,仍沸腾着当年生啖狼血的悍勇。
我突然想起凝彤曾说:“子慕强是天
,我这个软绵绵的小绿
,当真配不上她和芳华的第一次。”
心如被银针狠扎,呼吸为之一窒。
月光在他金牙上折出冷光,如同刀锋上的血槽。
这般从莽蛮荒中厮杀出来的老货,即便我身负武功,也不敢轻撄其锋。真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往这
老狼最柔软的肚皮上捅刀子。
远处传来沉闷的更鼓声,我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皇帝为何如此急切?回想起面圣时的
形,那位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怎会为了剿灭元阳教就这般不择手段?
可若不是天子授意,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布下这般天罗地网?
“尊夫可是去元阳庙行过
身布施后才出的
事?”
他猛地攥紧拳,指节发出咔咔脆响:“老夫向来不搭理他们!我的妻室没有一个做过
身布施的!”
他咬牙切齿道,“嶐山县出事的那些富户,也都是如此!”
皇家嫔妃还要做身布施呢,此地民风果真彪悍!
“我告诉你,行恶之,就是元阳教那群秃驴!”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愕然地看着他。
“这两年他们在西水县设商卡收钱,县衙不敢管,老夫带砸了,又因从不接他们那劳什子“
身布施令”,早就结下梁子了!”
“元阳教这等邪祟,实乃祸国殃民之根!”他重重拍了一下栏杆,“每多一个剃度的壮丁,就要两供养。此消彼长,简直是在掘我新宋根基!”
我这时才意识到陈老爷此案与通县邵春风那类案子截然不同——若宝珠真是被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