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信。”陈凯把他那这一年肥了很多的手放在书桌上,自嘲式地笑说道,“虽然我很怕我妈,但其实她和我爸都从来没真的下重手地打过我,从小到大也没打过。老师也没打过我,可能除了小学被打过手心。所以我不知道挨打是个什么感受,就是单纯觉得害怕。我觉得姚念说得对,我这是在恐惧于空虚与想象。”
“然后她就让你去挨打?然后你还同意了?”我多少有点震惊于他的发言,更震惊于姚念对他的影响,我摇不满地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她说的都当真理了是吧?”
我不由地说得大声了些,因为我觉得如果他不听姚念的,昨天也不至于受那苦。
“起来。”忽然,姚念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条件反般猛地坐直身子,挺直腰杆,背后一阵发凉。
说得太上,一下子把姚念会来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我站起身,退出了她的位置,但心想刚才我说她的话她应该都听到了吧?
为什么我每次在她背后说她坏话总能被她撞见,运气真背啊。
“只会逃避的,永远不可能变得强大。”姚念坐到自己位置上,把扎着短发的皮筋取下,没有看着任何
地说道,“他逃避了这么多年,和你也脱不了
系。”
果然,我说的
话都被她听到了。
“我不愿意见朋友受到伤害,有错吗?”我对姚念的语气十分不满,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谁还不是这样对朋友的?”
“这和家长们声声说着为了自己孩子好而去替他们决定这那又有什么区别?”姚念面无表
地冷冷回应道,“难道是你们替他们去过他们的
生吗?”
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了。
我脑海中循环着姚念刚才的话语,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呆呆地想了很久。
直到老师点我名回答问题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关笑美碰了我一下才回过神来。
“上午你好像有些不在状态呢,好少见。”中午和关笑美打完排球练习后在一旁休息时,她坐在我身边擦了擦汗后说道,“而且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吗?”我稍显诧异地回应道,自己竟完全没有察觉,“原来,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对啊,就差把‘有心事’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关笑美笑着说道,一边还用手比划着,“然后啊,全班都会知道了。”
“看来我还得多注意一些,不能总让看出来了。”我轻松地笑着回应道,感觉在她父亲的
况好转以后,她整个
平时比以前更
笑也更
说话了,“不是什么大事,过了今天肯定就好了。”
“所以,不能和我说说吗?”关笑美立刻收起笑容,微微低下去,语气低沉了下来,“上次的事
,我都没有好好地感谢过你。”
“没有没有,只是一些琐碎的事罢了,怕你听着没趣。”我忙赔笑道,
孩子
绪的变化真是比天气变得还快,“其实我都觉得算不上是心事吧。”
“那就说给我听听吧。”关笑美对我投来有些期盼的目光,但又似乎有所顾虑地说道,“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一定会好点吧?因为我知道把心事一直放在心里的感觉有多难受,所以我对你现在的状态才特别敏感,更就不想你变成我之前那样子。”
虽然很想跟她说她想多了,我不至于那样之类的话。
但看到她那一脸认真而又期许的表,话到了嘴边也只能咽回去。
我无法拒绝一个生对我关心而又温柔的样子,便把我到薛云涵家住和陈凯的事
告诉了她。
“怪不得姚念上午会对你说那样的话。”关笑美仔细地听完了我的每一句话,呼吸一
气,颇为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这个周末里你遇到了这么多事
。”
“其实
都不是什么大事对吧?”我轻声笑道,“主要是都来得突然了,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它们。”
“你会觉得姚念她在针对你吗?”关笑美浅笑了笑,忽然问道。
“嗯,实话说,难道没有吗?”我思索了三秒后答道,“细想来,不只是我吧,好像她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虽然她是你的朋友,我这么说可能也有些不礼貌,但的确不会有喜欢她的吧?”
“其实哪怕在生的视角里,姚念的
格也是不讨
喜欢的类型。”关笑美十指合在一起,望着前方说道,“但她实际上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她只是,比较特别。”
“比较特别?怎么理解?外冷内热么?”见关笑美过了几秒都没有说下一句话,我自然地接话道,“也不是没可能。”
“不是。”关笑美摇摇,微笑了一下,说道,“我很难说清楚,也许只有当和她接触很多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特别。她不是外冷内热,她是外冷内也冷,甚至内心更冷。可是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有件事
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什么事?”关笑美又沉默了良久,我轻声问道,“不过如果不想回忆起的话还是算了。”
“没事。开学的那段时间,我曾经差点因为父亲的事而想不开自杀。”姚念略作苦笑地摇摇
,陷
回忆一般地说道,“那天我在桥上,桥边的护栏间有个缺
。而在前一天晚上,我爸又一次跟我说他连累了我,多么对不起我。我已经记不清那是他第多少次重复同样的话了。放在平时,我可能麻木到听听就过去了。可是在我成绩迟迟提不上去,初三下学期压力最大的时候,他再说这些,我就受不了了。那时我就站在护栏缺
处,再向前踏出一步就会掉
江里。就在我闭上眼睛想要踏出那一步时,耳边忽然传来姚念喊我的声音。”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我听着不免倒吸一
凉气,我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自杀,“还好她来了,还好你没有走出那一步。”
“当时来说,哪怕她来了,我也还是想跳下去。”关笑美低下轻声道,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的自己,“如果她当时哪怕再靠近我一步我都一定跳下去,可她没有。她甚至根本没想过要靠近我。是你的话,那时候一定会安抚我让我冷静下来,然后趁机救下我吧?”
“嗯……我想应该是的。”我假想了那么一个场景,肯定地回应道,“任谁都会这么做的吧?她难道真的没这么做吗?”
“她没有。从到尾,她都没有一句关心或是安慰的话。
”
关笑美低看着自己的双手,继续回忆道,“她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那么轻视自己生命的话为什么不给珍视它的
?’,我那时候
绪很激动,就很大声地反驳她说什么都不懂。她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看着平静的江面。我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但我却被她吸引了注意力,没有那么想要寻死的冲动了。她持续的沉默让我感到很不安,我几乎要对她咆哮了。结果她仍就无动于衷,直到我发泄完以后,她才说道:‘逃避有什么用?你一死了之又能怎么样?’。我说,不能怎么样,但至少能让我别再面对这些痛苦。她接着冷冷地说:‘你以为逃避了眼下的痛苦,就没有其他的痛苦了吗?’。我不解地回应说难道不是吗?她这才向我走了两步,又说道,‘那你跳吧,如果你觉得你跳
江里之后也可以逃避掉溺水带来的生理痛苦的话,那你就跳吧,我不拦你。’我那时候没法冷静思考,只想要辩驳掉她的观点,着急地回应说:‘可是所有溺亡自杀的
不是都要经历这一切的吗?有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