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话,搜刮民脂民膏,用以筑造迷楼么?”小玄心中怦怦突跳,坐立不安。
“断恩败度,大坏彝伦,废蔽贤妃,肆毙良嫔,诞造刑室,以虐杀宫行乐,实乃残忍惨毒败伦丧德,极古今未有之恶,罪之四也。”汤国璋蹙眉读道。
“这是说那恶魔将雪妃打冷宫,又殴毙南宫修仪及踹死德妃,还在炼心殿中虐杀宫娥取乐……”小玄听得心惊脉跳。
……
……
汤国璋一条条念了,最后道:“今天子沉湎酒色,紊朝政,四维不张,失信于天下,乃无道败亡之象也,终至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社稷化为乌有。最╜新↑网?址∷ wWw.ltxsba.Me今天地伤心,
神共愤,世
皆可讨之。”
小玄听文中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虽然声讨的并非自己,也不禁冷汗涔涔,心道:“这檄文条条属实,那恶魔的确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可如今一件件
却全都算到了我上来了……”
汤国璋见皇帝半晌不语,忙道:“以上皆为竖子狂妄之语,陛下莫要在意。”
小玄依然没吭声,心里越发觉这冒牌皇帝当得万分不值。
唐凤山怒道:“竖子狂悖无礼,恳请陛下准允,臣即提兵横扫大泽,以伸皇朝威德,复还社稷清平!”
小玄无力地摆摆手,正要说话,已听汤国璋道:“方少麟祖上仁德四布,信义素着,得三朝天子厚
,方能无功受禄而世袭大泽令,不想此子而今大逆不道,大辱朝廷,委实罪不可赦!”接下话锋一转,道:“然烈火军长年戍卫玉京,离京远击,只怕宵小蠢动,都中震
啊,还请将军三思,切莫因小失大!”
“难道任凭竖子兴风作!”唐凤山沉声道,“相国可是有甚良策?”
汤国璋微笑道:“皇朝善战者无数,大将军莫不是把冯晋东忘了?”
唐凤山眼睛一亮,点点道:“冯夫子啊!多年未见,险些真给忘了。lтxSb a @ gMAil.c〇m最新?╒地★址╗ Ltxsdz.€ǒm”
汤国璋转朝小玄拜道:“冯晋东为忠武将军,有万夫莫当之勇,擅奇门遁甲之术,麾下兵强马壮战将千员,统辖虎军大部,兵力数倍于方少麟。且坐镇定州,与大泽仅隔着中州,无须劳师远征,若是遣之前往,必能
平大泽。”
小玄心烦意,以他此时的眼界见识,自然是赈灾更比平叛紧要,点点
道:“平叛这事就依相国之言去办,可那赈灾又该怎么办?钱粮何处筹措,还劳三位大
想想办法。”
“陛下惦念此事,实乃苍生之福矣!”李翰馥忙道,然却欲言又止,“其实也不是完全无处筹措……”
小玄急道:“大请说。”
李翰馥瞧瞧汤国璋与唐凤山,见他们皆微点了下,遂
吸了
气道:“据臣所知,平宁候扈鉴亭封邑万户,富可敌国,存粮如山,又恰在承恩城,距向阳诸县甚近,或可救一时之急。”
“救命要紧,那就先征调他家存粮救救急。”小玄即道。
“只是……”李翰馥吞吞吐吐道。
“只是什么?”小玄望着他问。最╜新Www.④v④v④v.US发布
“只是平宁候乃皇后娘娘堂叔,只怕娘娘知晓后心里不乐意。”李翰馥小心翼翼道。
小玄哦了一声。
三臣皆俱凝望着他。
小玄一阵踌躇。
榭中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旁边的邓斐心中暗急,然却哪敢吭声,只盼皇帝能朝这边瞧上一眼。
李翰馥心
中剧跳,不觉间额角渗出汗来,忽见皇帝朝自己望来,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陛下莫要见怪,赈灾筹粮之事,臣还是另想他法!”
“大快请起!”小玄忙道。
唐凤山朝李翰馥瞪了一眼,沉着脸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玄沉吟道:“我们只是借上一借,将来会还的。眼下火烧眉毛了,三位大莫要迟疑。皇后那边,由朕去说,料无大碍。”
三臣神一松。
“此事事关重大,须得陛下下旨。”汤国璋道。
“那朕就下旨。”小玄脆利落道。
“陛下圣明!”三臣面有喜色,心中暗暗称许,只觉今的皇帝与往时甚是不同,齐呼:“陛下以仁德化天下,真乃黎民之福!”
汤国璋即时转对阎卓忠道:“请公公着去西台把廖大
请来,圣上要拟旨下诏。”
阎卓忠赶忙应了,与邓斐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
李翰馥却是悄吁了气,用袖
擦了擦汗。
“那一切有劳诸位大啦!”小玄道。
“臣等受皇朝厚恩,委以心膂,安敢懈怠!”三齐声应。
小玄从水帘香榭出来,回到屋中,只见皇后面笼寒霜安坐不动,不禁一惊,想起邓斐先前走得飞快,心中已是明了。
他咧嘴一笑,故做轻松走上前去。
“臣妾且问一句。”皇后轻轻道,“向阳诸县受灾,凭啥征调我四叔家的存粮?”
“这……”小玄满面堆笑,虽给脸上的七绝覆遮去了大半,道:“这不救急嘛,李大说,向阳县那边之前久旱,今又遭逢大灾,已经饿死好多
了。”
“救急朝廷嘛不救!他李翰馥
嘛不救!他家里亲戚
嘛不救!倒非要我家来救?”皇后声音骤然拔高,一双凤眼瞪得圆溜。
“你四叔手里有些存粮嘛,且在承恩城,离向阳较近嘛。”小玄陪笑道,心底阵阵发虚,“昨晚帐子里明明骚得可
,怎么一生起气来却是这等吓
……”
“谁家的钱粮不是苦苦积攒下来的,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难到手里有粮,就得平白无帮地出来?难到离向阳近,就得莫明其妙地送与
家?这是哪家的王法?究竟是
月皇朝的王法?还是你崔小玄的王法!”皇后怒容满面。
“只是先借一借,等来年收成好了,到时定加些利息一块儿还与你四叔,再说救世济民,乃是大功德,积福多多的。”小玄战战兢兢地连陪好话。
“等收成好了?谁晓得啥时候收成能好!利息?府库连年空虚,你崔小玄连本钱都没有,又能从哪变出利息来!去偷还是去抢呀?”皇后字字如刀。
小玄给呛得面青面绿,一时接不上话来。
“才做几天皇帝呀,就忘了自己是谁了?”皇后厉叱道,“姓崔的我告诉你,本宫既能扶你上天当皇帝,便也能让你翻船落水做王八!”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有如泼骂街?
“王八”二字居然也能从她那诱小
里冒出来?
还有,这还拐弯抹角……简直就是指名道姓地骂么!
小玄想定,蓦地火冒三丈,多来的种种憋屈及郁闷全都
发出来,怒道:“这窝囊皇帝,藏
缩尾尽背黑锅,小爷我还不做了!”
“你!”皇后猛地从椅上立起,一根尖尖玉指直戳到他鼻子前。
“啥狗皇帝!芝麻大的事都做不了主,今儿起谁稀罕谁当去!”小玄梗着脖子大声道。
“你说的啊!既然不是皇帝,从今儿起,休要再碰本宫一根手指!”皇后勃然大怒。
“我若再碰你,便是你孙子!”小玄脱而出,一副一拍两散谁怕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