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像棵甜菜,他太太站在他身边,是一个眼睛明亮、胸脯丰满的漂亮法国。我们受到了殷勤的招待,面前又摆上了茴香酒,留声机在高声尖叫,
们用英语、法语、荷兰语、挪威语和西班牙语叽哩咕嗜地闲扯。吉米和他妻子都非常快活,活跃,他们真诚地互相拍打、亲吻,还举起酒杯碰碰,置身于这样一个欢快的大笑大喊的环境中你只想脱下衣服跳一场战舞。酒店里的
都像苍蝇一样围拢来,如果我们是柯林斯的朋友也就是说我们有钱,我们穿着旧衣服来也不要紧,英国
都是这身装束。我
袋里一个苏也没有,当然这也不成问题,因为我是贵客。不过有两个极漂亮的婊子挽着我的胳膊,听候我吩咐,我还是觉得有些难堪。于是我打算硬着
皮挺下去,谁也说不上哪些饮料由酒店提供、哪些要付钱。我得摆出一副绅士派
,哪怕
袋里一个苏也没有呢。
伊薇特,就是吉米的妻子,对我们格外大方,非常友好。她在为我们准备一个小宴会,还得再等一会儿。她不让我们喝得太醉,因为她要我们好好吃饭。留声机疯了似的响着,菲尔莫早已同一个美丽的黑白混血儿跳起舞来,她穿着一件紧身天鹅绒衣服,优雅的身姿一览无余。柯林斯溜到我身边小
声讲了讲我身边那个姑娘的况,“老板娘会请她吃饭的,只要你想要她。”她从前是
,在这个城市的郊区有一所漂亮的房子,现在她成了一位船长的
。他走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她喜欢上你,就会邀你和她同居。”他又补充道。
这番话已足够了,我马上转向这位马色尔,着着实实把她吹捧了一通。我俩假装跳舞,站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互相狠命地揉弄。吉米朝我拼命挤挤眼,赞许地点点。这个马色尔是个
的婊子,同时也很令
愉快。我发现她很快就把其他姑娘打发走了,以后我们坐下来亲密地谈了许久。遗憾的是宣布吃饭了,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餐桌边坐了大约二十个,我和马色尔被安排在一侧,对面就是吉米和他妻子。宴会以噼噼拍拍地打开香摈酒瓶塞开始,接着便是醉意十足的致词,在此期间马色尔和我在桌子底下互相挑逗。
到我起身讲几句话了,我只得捏着面前的餐巾,真是使
痛苦又叫
兴奋。我只能简单讲两句拉倒,因为马色尔一直在我的裆里搔痒。
这顿饭一直吃到临近午夜,我一直盼着同马色尔在那幢悬崖上的漂亮房子里过夜,可是还办不到。柯林斯计划带我们到各处转转,我也不便拒绝。他说,“别担心,你走以前会跟她厮混个够。叫她在这儿等你,直到我们回来。”
对此她有几分不快,后来我们告诉她我们在这儿要呆几天,她这才高兴起来。一出门菲尔莫便极其严肃地拉住我们的胳膊说他有点儿事要说,他面色苍白,忧心忡忡。
“说呀,怎么了?”柯林斯快活地说,“有话快说。”
菲尔莫一时还说不出来,他哼哼卿卿了许久才迸出一句,“嗯,刚才去上厕所时我发现……”“这就是说你已经染上淋病了!”柯林斯得意洋洋地说,一边炫耀式地掏出那瓶“花柳灵”。他又刻毒地补充一句,“别去看医生,那些贪心的王八蛋会把你的血放光的。也别停止喝酒,那一套全是胡扯。每天喝两次这个……喝之前先把它摇匀。最糟的是发愁,你懂吗?来吧,等我们回去我给你一个注水器、一些高锰酸盐好了。”
于是我们便踏了夜色,朝海滨走去,那儿传来音乐声、喊叫声、酒后的赌咒声。一路上柯林斯一直在轻声谈论这谈论那,谈他曾
上的一个男孩,谈那孩子的父母知晓后他如何费尽周折才摆脱困境。然后他又从这个话题绕回查露斯伯爵,接着又讲到逆河而上、后来失踪的库尔茨,这是他最喜欢的话题。我欣赏柯林斯这样不断借助文学背景的手法,这好像一位
百万富翁从不走下他的罗尔斯一罗伊斯轿车。对于他,现实与理想之间并没有中间地带。我们进了伏尔泰堤上那家院,柯林斯一
坐在沙发上打铃要姑娘、要饮料,这时他仍在喋喋不休地谈他和库尔茨趟河弄水的经历呢。后来姑娘们上床睡在他身边,用一个个吻封住他的嘴,他这才不说这些离题的话了。这时他似乎猛地悟到自己在哪儿,于是转向开这所
院的那位老妈妈,向她滔滔不绝地介绍他这两位专程从
黎来看这个地方的朋友。屋里有六七个姑娘,全都光着
,而且我得说都蛮漂亮。她们像小鸟一样蹦来蹦去,这时我们三个仍在设法同那位老妈妈攀谈。最后老妈妈借故告辞了,叫我们随便些。我完全被她吸引住了,她那么和善可亲,那么温柔而又充满母
,而且举止又是那么文雅。若是她稍稍年轻一点儿,我便会向她求
的,此刻你当然不会想到我们正在“罪窟”里,
们都这样称呼一所
院。
总之,我们在那儿呆了大约个把钟,只有我的状况还好,能享受这儿的优惠,柯林斯和菲尔莫则留在楼下同姑娘们聊天。
等我回来,我看到他俩躺在床上,姑娘们在床边围成一个半圆,用最最甜美的嗓音合唱“皮卡迪的玫瑰”,离开这所房子时我们在感上都有几分沮丧,尤其是菲尔莫。柯林斯很快带我们来到一个粗野的地方,这儿挤满了请假上岸的海员。我们坐在这儿欣赏了片刻同
恋大聚会,这时正处于高
。出来时我们必须经过红灯区,这儿脖子里围着披中的老妈妈就更多了,她们坐在门
台阶上边扇扇子边笑容可掬地朝过路
点
致意。全是一些好看的好心
,像是正在守护一个托儿所。三三两两的水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吵吵闹闹地闯进这些俗丽的地方,到处是
行为,它淹没了一切,像一小
水席卷了支撑这个城市的支柱。我们沿着这个水潭的边缘游
,这儿一切都
成一团,纠缠在一起,你会有这样一种印象:所有的大船、拖网渔船、游艇、帆船和驳船都被一场凶猛的风
刮上了岸。
在四十八小时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好像我们已经在勒阿弗尔呆了一个月或更久。我们打算星期一一早就走,因为菲尔莫必须回去工作。我们整个星期天都在喝酒、狂欢,也顾不得什么淋病不淋病了。那天下午柯林斯向我们吐露他正考虑回到他在
达荷的农场去,他有八年没有回家了,想在再去东方航行前回去看一眼家乡的群山。此刻我们正坐在一家
院里等一个姑娘到来,柯林斯应允悄悄给她一点儿可卡因。他告诉我们勒阿弗尔已叫他生厌了,这儿围着他转的婊子太多,再
说吉米的妻子又上了他。她醋劲大发,使他
子很不好过,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大闹一通。自从我们到了以后她表现还不错,可是柯林斯告诉我们这长不了。她特别妒嫉一个俄国姑娘,这个姑娘喝醉酒后有时到酒吧里来,是个捣蛋鬼。除了这些
,他还如醉如痴地
着
一天对我们讲过的那个男孩。他说,“一个男孩子能叫你心碎,他是他妈的那么美!那么狠心!”听到这话我们笑了,这真是太反常了,可是柯林斯却是十分认真的。
到了星期午夜前后我和菲尔莫去睡了,
们给了我们一间在酒吧顶上的房间,这儿闷热极了,一点儿气也不透。透过打开的窗子我们能听到他们在楼下喊叫,留声机不停地在唱。突然
风雨来临了——一场常见的大
雨。在雷鸣声和打在窗玻璃上的风雨声中,楼下酒吧里
发的另一场风
也传进了我们耳朵。这声音近得吓
,十分不祥,
们扯着嗓子拼命尖叫、酒瓶砸得
碎、桌子被掀翻,还不时传来
的身体砰然摔倒在地板上发出的熟悉的、令
作呕的响声。
大约到了六点柯林斯把探进门来,他脸上敷满药膏,一只胳膊用吊带吊着,还咧着大嘴笑呢。
他说,“正如我所说的,昨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