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见皇后快步从里间出来,满面欢喜,朝他轻声喝道:“爹来了,还不快快把衣服穿好!”
小玄仿佛从她脸上看见“瞧你怎么死”几个大字来,只好让珰儿侍候重新将衣服穿上,心底暗叫道:“不好!这刁定是要倚仗她那恶爹给朕好看!不妙!不妙!大事不妙!”
他战战兢兢,心中忽地一阵悲凉:“晁紫阁不但自个昏庸无道,还有外戚政,这江山不丢才怪!”
“还不快请国公进来!”皇后朝邓公公喝。
邓斐急奔而去。
卫国公进阁中,
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先是朝皇帝俯身叩拜,小玄方才请起,却见他又对着皇后曲膝跪下,俯身叩首道:“臣叩见娘娘!”
“爹,此处又非朝堂,何须行此大礼!”皇后惊道,赶忙上前将父亲扶起。
卫国公冷着脸徐徐起身,立定,忽对立于一旁的邓斐道:“老夫有事呈与皇上,公公且去。”
邓斐竟然低眉顺眼地躬身一鞠,缓步后退,出阁而去。
小玄微愕——这老赫敢对宫里
指手画脚,而那
竟然也乖乖的俯首听命!
卫国公缓缓转身,竟对皇后道:“既然娘娘嘴里还肯称一声爹,那么老夫今便斗胆做一回你爹吧!”
皇后听愣住,听他气大是不对,呐呐道:“爹爹今
怎说这样的话儿来,孩儿永远都是爹爹的孩儿,养育之恩孩儿从未敢忘……”
“跪下!”卫国公倏地一声厉喝。
皇后唬了一跳,满面错愕的呆在那里。
小玄也骤然愣住。
“你是跪还是不跪?”卫国公沉声道,声音不高,威势却是无比慑。
皇后娇魇涨赤,身子一颤,双膝一弯,终于跪了下去,唬得身后的簪、珰两丫鬟慌忙跟着下跪。
“你好大的胆子!”卫国公沉喝,“吾将你送宫中,为的是要你辅佐君王,为的是要你
持宫闱,什么时候
到你牝
司晨,竟敢自拿主张,阻挠君臣相见,敢
是要把持朝政耶?”
皇后目瞪呆。
小玄也是瞠目结舌,大感意外——敢是汤国璋唐凤山向她老子告状了?
卫国公怒道:“君王外须泽披天下,内须雨露均沾,方得开枝散叶千秋万代,宫闱之中方无怨怼,帝君榻侧方得安宁,你却里挟上意,独霸君王,是何道理!”
皇后脸上阵青阵白,张了张唇,似乎想要分辩,然却还是没敢吱声。
小玄嘴角微微抽动,心中直呼:“真真是个刚正不阿的大忠臣!真真是个公平厚道的老丈!朕怎今
才见着他老
家!”
“还有,你们贵为帝后结发夫妻,自该相濡以沫同当一体,然却跋前疐后动辄龃龉!这分榻而眠,各自饮食,又是谁的主意?”卫国公痛心疾首道,目光自两脸上徐徐扫过。
皇后同小玄面面相觑,俱是心惊脉跳,焉敢答话。
“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后宫之中定是有老子的眼线!”小玄悄忖,一转眼,见皇后恨恨地盯着门
,心中忽地一动:“莫非是邓公公?这雍怡宫里的事,就数他知道得最多!”
卫国公愈斥愈怒,森然道:“既然娘娘还肯叫老夫一声爹,今老夫便要在万岁跟前行个家法,教你这个不忠不孝不识大体的孩儿记牢今
之训!”
皇后惊恐
地抬起来,颤声唤道:“爹……”
卫国公言罢,竟从腰上解下先帝赐的八宝紫金锏,一锏便朝皇后身上鞭去。
小玄大吃一惊,他最见不得受苦,见这一鞭甚是疾厉,没多想便急扑过去,搂护住皇后身子,生生地受了一锏。
卫国公万料不到皇帝竟然如此,急收宝锏,然已在皇帝肩上轻触了一下,中迭声告罪。
皇后浑身哆嗦,泪珠夺眶而出,顺颊滴落。
“老子还真打呀…...小玄摸摸肩,心中肃然起敬。
卫国公犹满面怒色,朝皇后厉斥道:"老夫问你,那阻挠君臣相见之事,后可还做得?"“孩儿再不敢了。"皇后抽嘘着答。“独霸君王耶?"卫国公继问。
“也不敢了。"皇后颤声应。
“与帝君动辄怄气呢?"卫国公再问。
“都不敢了,孩儿再不敢了!"皇后泪如雨下,脸上的容妆旱给冲花,只差没放声大哭出来。“这恶婆娘竟然如此畏惧她爹,真真一物降一物,好!好!"小玄辛苦万分地死咬着唇,方未笑出声来。
“可都记牢了?"卫国公沉声问。
“记牢了,孩儿都记牢了。"皇后可怜地点
,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老丈威武!哎,您老
家早就该回来治治这小刁
啦!"小玄肚子里乐开了花,在旁作心疼状,温声劝道:"国公息怒,您老莫要气坏了身子。”
卫国公沉吟不语,俄顷忽朝天子道:"老臣今趟过来,既为教训儿,亦为警醒陛下,不得不斗胆坦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