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自然要演全套。”未水莲轻叹了一声,用飘忽的假声说道:“他以前做过的事我们都没忘记呢。”
未少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没像以前一样跳起来反驳,未少阳却立时眉紧皱,“二姐,那么久的事不提也罢。”
未水莲并不理会未少阳,瞄着赫连容面上的惑色道:“弟妹或许不知,八年前,少昀自恃聪明不服先生管教,处处与先生作对不说,后来竟放火烧了书斋,当时和娘正在书斋里,若不是少阳及时相救,
和娘大概都活不成了。”
老夫的脸色因此变得难看至极,严氏低喝道:“什么活不成!我和你
不还好好坐在这么!”
“所以说多亏和娘有祖先保佑……”未水莲显然不懂什么是适可而止,“也多亏了那件事,才让娘改变了主意过继少阳为子,否则……未家的产业怕不早已败光了。”赫连容面上的讶色已然证明了她真的不知此事,未水莲胜利感十足地瞟向未少昀,见他面色如土更觉得意,被未少昀当场掀桌的忿恨终于冲淡了些。
“好了!”未水莲的话让老夫火冒三丈,“那么久的事还提它做什么!书斋之火确因少昀而起,不代表今
之火还是因他而起,难不成全天下的火都是他放的么!”
老夫一发怒,倒也没
敢再说话,未少昀虽努力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却面色极差,赫连容则被得到的讯息冲击得惊愕万分。
八年前的大火,或许这就是未少昀今反常的理由?过继
选的转换,大概就是他放
堕落的原因?是因为失去了曾经唾手可得的一切吗?未少暄不宜继承未家产业,严氏多年无子,自小天资聪颖的未少昀很可能被当做下一代接班
培养着,可能连他自己也做好了接掌未氏的准备,可一场大火将他的
生彻底颠覆,只因如此,他便放任自己,放弃
生么?
如果真是这样,赫连容便要收回先前涌起的一丝同,这并不是理应堕落的理由。
从众的言语中看,未水莲并未冤枉了未少昀,八年前的大火确是由他而起,大概也可以确定是故意纵火,所以才会更改过继
选。既然如此,既然他有错在先,便理应承担这份后果,有何理由自艾自怜,再为自己找个沦落的借
呢?
惟一奇怪的是,既然当初未少昀闯下这么大的祸,险些害老夫和严氏丧命,为何如今老夫
对未少昀疼
有加,反对救了她们的未少阳不冷不热呢?
正当赫连容暗忖的时候,严氏冷不防抬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吴氏,似追究又似好奇,“淑芹,你今晚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吴氏微挺了下身子,先是舒了气,缓缓开
道:“事出突然,大家心里都焦躁不安,有娘安排一切即可,我再
言的话难免会忙中出错。”
“哦?”严氏显然是不信吴氏会突然变得如此谦恭,朝她身后扫了一眼,“碧兰去了哪里?”
“我让她去叫姑姑和三妹了。”吴氏应对自如,“平也就算了,祠堂被烧是大事,她们既在家里便应叫她们出来。”
“你觉得此事可有什么疑点?”
严氏的紧追不放让吴氏轻蹙起眉稍,想了想,“无非是少阳生意场上的仇
家所为,至于先让移走灵牌么……大概他也怕闹得太大惹了官非,所以才买通了家里的下
前去送信。”
“你这么想么?”严氏轻抿了下嘴唇,更觉吴氏反常,若是以往,她怕不早已将事推到未少昀身上,又或者影
自己如何如何了,“咱们也别猜了,一会未忠认出
来,一问便知。”严氏说话时小心地观察着每一个
的神色,尤其是吴氏,却并无发现。
又过了一阵子,未忠看遍了未府所有下,却没有一个是给他送信的那个,惴惴不安地前来回话,见了老夫
又自觉对不起未家,忍不住哭倒在地。
老夫也是泪眼模糊,仍是不放心地道:“祖宗牌位可好?”
未忠点点,“我与
抬了牌位去庙里后虽没见着二少爷,却也按原定计划将灵牌供好,夫
放心。”
老夫点点
,不忍再见未忠的模样,也不想自己过于伤心,摆手让
将未忠安顿了,自己的
绪却久久不能平复。
此时碧兰从外进来,吴氏的目光瞬时越过她向后看去,却见未秋菊冲了出来,一只脚刚迈大堂哭声便骤然响起,“这可怎么得了,咱们家今年可真是府宅不宁……”
老夫绪刚见好转,被她这一闹又是双眼泛酸,未水莲忙示意身后丫
前去将未秋菊扶至一旁,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斥完后又是一怔,目光转向赫连容,幽幽轻叹,“不过我倒也听说,有新
进府是要重设风水的,不然有妨家宅。”
“二姐!”
“二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来自不同方向,无奈低喝来自严氏身边的未少阳,冷声警告却出自赫连容身边的未少昀。
赫连容心中的怪异感无法形容,若在平常,他们哪个单独出声她都不会觉得错愕,可现在的时机赶得太过凑巧,又是在如此形之下,不止赫连容,厅中所有
都怔了一下,包括同时开
的未少昀与未少阳。
厅中再次陷寂静之中,又隐隐带些尴尬意味,尤其是未水莲,被二
同时喝止心
可想而知,正在这时,一个
影静静立于门前,打
了众
的沉默尴尬。
与未秋菊同来的当然是姑未婷玉,吴氏见到未婷玉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难以抑制地握紧了拳
,又轻轻闭上眼睛,悠长地松了
气。
未婷玉的到来并未引起其他的注意,就在众
以为未婷玉会像以往一样悄无声息地
座时,未婷玉行至大厅中央,平静地开
道:“未家突遭此灾,婷玉有话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