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心狂跳,却强自按捺喜色,面不改色地取出算盘,低
拨弄,珠子打得噼里啪啦,飞快作响,片刻后才抬起
来,笑眯眯道:
“小兄弟,这一包足足有一斤六两,按上回的价银三百二十文一两来算,总共是五千一百二十文!”
说着,他将算盘推到苏怀谨跟前:“请小兄弟自己也瞧瞧。”
“掌柜噶算得仔细,阿没得意见。”
苏怀谨虽然看不大懂算盘,却仍假模假样地扫了一眼,点点。
见他没有异议,张有德立刻笑眯了眼,从柜里取出五锭雪亮的银子,叮当放在桌上,又
数出一串铜钱,正好一百二十文,一并推到苏怀谨面前。
“这是五两整银子,再加一百二十文,一文都不少,小兄弟收好,往后若还有这般好货,可得先想着我张有德。”
苏怀谨伸手接过,收行囊,笑着应道:“掌柜噶放心,若是阿再弄到甜货,绝对第一时间来找侬。”
张有德听得心花怒放,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声点:“好,好极了!”
易达成后,苏怀谨起身拱手道:“掌柜噶,那阿就先告辞了,改
再来叨扰。”
张有德满脸堆笑,连连点:“小兄弟慢走,慢走!”
苏怀谨转身正要迈出门槛,忽然就见一个身穿青布短褂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来到柜台开道:
“掌柜的,我是荣园里的家丁,上回那个糖,还有吗?我家老爷吃着极是中意,要我赶紧来问,若是有货,还要再买上一些!”
苏怀谨脚步微微一顿,听到“荣园”二字,心登时了然,唇角微微一扯,却并未回
,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径直迈出门去。
后续的对话,他已无心细听,只要知道魏家已经盯上这东西,就足够了。
今一举赚下五两多银子,如今嫂子已经是自己的
,苏怀谨心打算顺便再买些东西回去。
于是一路走一路看,街边凡是合适的货物便顺手买下:给嫂子挑了几样吃食,一块板油,又扯了两块布料,还特意给虫儿买了拨鼓和几个小玩意儿,正合她这个年纪。
没多大一会儿,行囊里便鼓鼓囊囊,塞得满满当当。
正走着,他忽然发现街道上不知何时聚起了许多,成群结队朝着城北方向而去。
一路上声嘈杂,议论声不断传
耳中:
“这都六天了!”
“大师居然还是红光满面的!”
“那可真是活菩萨啊!”
“听说今天就是大师醒来的子,这回菩萨必定显形!”
“快些走,咱们也去拜一拜才行。”
“是啊是啊,赶紧去拜拜,求菩萨保佑咱家平安。”
第七十五章飒到极点的劲装美
“菩萨?”
苏怀谨挑了挑眉,心顿时想起前世电视里那些“大师坑蒙拐骗装神仙”的桥段,这世道的『活菩萨』,是不是也跟戏里演得一样!
他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老家,客气问道:“老
家,请问这菩萨是怎么回事?”
那老家被
叫住,并不恼,反倒乐呵呵地笑道:“你们好几天没进城了吧?这事如今闹得满城皆知啦!”
说着,他低声道:“赵员外家的老母亲,前些时常常做噩梦,就特地从露风山上请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据说那高僧来
不凡,乃是活菩萨转世!”
“大伙儿都信得很,现在谁不想求菩萨保佑自家平安?所以这几天才挤了
赶去拜呢。”
老家说到这里,朝前方涌动的
流努了努嘴,又急急摆手道:“我不跟你们细说了,我也得赶紧去混个前排,拜一拜大师才行!”
话音未落,他便快步挤进了群。
闻言,苏怀谨忍不住摇了摇,转身朝城门方向走去。
前世的教育早就告诉过他,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真佛?真若有神灵庇佑,怕是庙宇的门槛都要被香客踏碎了。
但一路上的议论声,倒也让他将事的来龙去脉拼凑了出来:
“那天大师一瞧见赵员外的老母亲,当即就说她是撞了邪祟!”
“老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晕过去,直嚷嚷着要大师救命。”
“结果大师慈悲为怀,当场就答应替她分忧,硬说要用自己的身把那邪祟引出来。”
“听说他这几天不吃不喝,就守在赵府大门外打坐,让那邪祟误以为找着了替身,好现出真身。”
“六天六夜啊!换了别早就一命呜呼了,大师却还红光满面,真真是活菩萨转世啊!”
群七嘴八舌,议论不休,几乎将那所谓高僧捧上了天。
苏怀谨听得直想笑,低声嘀咕:“倒也有趣!”
说罢,他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快步出了城门。
一路顺着大路走来,就在苏怀谨要拐进回村的小道时,前方忽然尘土飞扬,伴着急促的马蹄声“得得得”由远及近传来。
“滚开!”
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喝,苏怀谨心一凛,忙不迭闪到一旁。
只见烟尘翻滚间,两骑骏马疾驰而过,为首一骑上一名子,一身绛红襦裙,外罩黑色薄纱披衣。
她双腿紧夹马腹,长裙飞扬间映出雪白的腿影,胸前衣襟随颠簸起伏,两团丰挺曲线呼之欲出,眉目冷冽,唇色艳若朱砂,乌发高绾,鬓角青丝随风飞舞,整个犹如烈焰般耀眼,飒到极点。
她从苏怀谨身旁掠过时,眼神淡淡一扫,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便策马扬鞭而去。
苏怀谨眯了眯眼,心暗暗一动:清河县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花木兰?他摇了摇
,正欲转身离开,忽然耳边骤然传来一声骄喝:
“那小子,站住!”
“是在叫我吗?”
苏怀谨微微一愣,脚步一顿,转过身去,就见一骑快马自队伍中拨转过来,马蹄翻飞,烟尘滚滚,待到眼前,他才看清开喝止的,竟是个
子。
她一身黑色劲装裹体,腰间悬着一柄利器,乌发高束成马尾,随风飞扬,子勒马在他面前,神
冷冽。
苏怀谨拱手道:“不知姑娘,可是在叫小可?”
那子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反而转过
,冲着前方那骑红衣薄纱的
子朗声叫道:
“小姐,是个酸腐儒!”
说完之后,那黑衣子又朝苏怀谨叫喊道:“小子,此地可是清河县?”
原来是外地来的。
苏怀谨心了然,拱手答道:“此地正是清河县。”
黑衣子回转一句方才问:“那你可知赵文彦家在何处?”
赵文彦?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苏怀谨心一动,顿时想起,这
不是原身的同窗,曾在书院欺压原身,又在魏清妍诗会上出言讥讽的那个白衣书生么?
只是他家具体所在,苏怀谨确实不清楚,于是答道:“小可不知。”
“小姐,他说不知道!”
黑衣子又回
禀报。
“是清河县赵昌赵员外!”
不远处,那骑红衣薄纱的子,素手紧抓缰绳,凤目轻挑,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骄纵。
“哼!白白教了你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