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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的大学生活】(1中)(14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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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白的纸巾上,赫然是一抹刺眼的鲜红。

不是血丝,而是一小,鲜活的,带着铁锈味的血。

恐惧,如同海里最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整个淹没。他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温度,血仿佛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团血迹,大脑一片空白。

“咳……咳咳……”他又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一次,他清楚地感觉到喉咙里涌上的腥甜。

他害怕了。

那种对未知的,对死亡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不再是那个在堆里游刃有余、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杨帆,他只是一个刚成年、会因为一血而吓得魂飞魄散的大男孩。

“林晓……”他的声音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林晓正在给他收拾床柜,听到他这声微弱的呼喊,立刻转过身。当她看到杨帆手里那摊血迹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她整个都僵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我不知道……”杨帆的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晓的反应比他快得多。她几乎是冲出病房的,一边跑一边喊着:“医生!医生!快来啊!”

接下来的时间,对杨帆来说,就像一场混而恐怖的噩梦。医生和护士涌进了病房,各种检查接踵而至。抽血,拍ct,他像个木偶一样被推来推去,脑子里浑浑噩噩,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色。

林晓一直陪在他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但那份力道却异常坚定,仿佛想把自己的力量全部传递给他。

等待诊断结果的过程,是生中最漫长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滚过。

终于,医生拿着一沓报告单,表凝重地走进了病房。

“杨帆的家属在吗?”

林晓立刻站了起来,“医生,我是。结果怎么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杨帆,叹了气,将那张薄薄的ct报告单递了过去。

况……不太好。肺部有占位病变,结合临床症状,高度怀疑是……恶肿瘤。”

肿瘤。

肺癌。

这四个字,像四颗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杨帆的脑子里。

“轰——”的一声,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都在崩塌。医生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最后化为一片黑暗。

他整个都瘫软在了病床上,像一滩被抽掉了所有骨的烂泥。意识在消散,力气在流失,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水般将他彻底吞噬。

林晓站在那里,像一尊石雕。她拿着那张报告单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那张纸在她手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医生……你……你确定吗?会不会……会不会搞错了?”

医生摇了摇,语气沉重:“从影像学上看,特征非常典型。当然,最终确诊还需要做病理活检。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林晓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她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杨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帅气得让她心动的少年,此刻却像一朵瞬间枯萎的花,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她的心,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子,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她不能倒下。

吸一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哽咽。她走到床边,拿起杨帆的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她翻出通讯录,找到了“妈”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电话那传来杨帆母亲熟悉的声音。

林晓的眼泪差一点就决堤而出。她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阿姨……是我。”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杨帆他……他现在不太好了,你们……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

她不敢说“癌症”两个字,她怕电话那的中年会当场崩溃。

“什么?严重吗?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杨帆的母亲显然是急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先过来再说吧。”林晓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她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彻底崩溃。

杨帆的父母来得比想象中快得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病房。

杨母一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眼泪就下来了,扑到床边,握住杨帆冰冷的手。

杨父跟在后面,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此刻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紧紧绷着,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走到林晓面前,声音沙哑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将那张诊断报告递给了他。

杨父接过报告,逐字逐句地看。他的手开始发抖,越来越厉害,到最后,那张薄薄的纸几乎要被他捏碎。当看到“恶肿瘤高度怀疑”那几个字时,他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噗通”一声。

是杨帆母亲。她看到了丈夫脸上的神,又抢过那张报告单瞥了一眼,整个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才十八岁啊!”

整个病房都充斥着她绝望的哭声。

杨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但他强行忍住了。他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他走过去,费力地将妻子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过身,走到杨帆的床边。

他看着儿子灰败的脸,伸出那双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摸了摸杨帆的额

“儿子,别怕。”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没事的,肯定没事的。爸……爸现在就去找,找关系!咱们去最好的肿瘤医院!上海不行,咱们就去北京!肯定能治好的!你肯定没事的!”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没事的”,像是在安慰儿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但那毫无底气的语调,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杨帆只是躺着,目光空地落在天花板上,脑子里成一锅粥。

从诊断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观察林晓。

她没有哭。

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只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像个被吓傻了的木。她忙着联系他的父母,忙着和医生涉,冷静得可怕。

她真的自己吗?

杨帆的心里,第一次冒出了这个疑问。如果她自己,为什么不哭?难道她不伤心,不绝望吗?还是说……她其实根本没那么在乎,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跟自己这个累赘撇清关系,怎么体面地分手?

这个念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他心里蔓延。

可是……如果她真的自己呢?

杨帆的心又是一痛。如果她真的自己,那他就更不能拖累她了。她还那么年轻,他不能让她把未来都耗在一个必死的病身上。她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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