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挂
钟指针清晰地指向十一点半。
结束了。一天的学业任务终于完成了。
一股习惯性的踏实感尚未完全升起,就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家里太安
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我下意识地又看向挂钟。十一点半……妈妈还没回来。
那个亲戚聚会,需要这么久吗?
一丝不安在我心中慢慢升起。我站起身,机械地去浴室冲了个澡。温热的水
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底逐渐扩大的焦虑。躺回床上,黑暗包裹着我,耳朵
却异常敏锐地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寂静无声。
翻来覆去,床单被揉搓得不成样子。我忍不住摸出手机,拨通妈妈的号码。
「嘟……嘟……嘟……」长久的忙音,无人接听。
再拨。thys1.c`c依旧如此。
第三次……「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一种
不祥的预感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让人窒息。她在哪?是不是出事了?醉酒?车
祸?无数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每一个都让我手脚冰凉。
我在床上像困兽一样挣扎了近两个小时,时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恐惧和
焦虑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准备冲出门去找时——「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几乎是弹跳起来,光着脚冲出卧室。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却在看到客厅景
象的瞬间,骤然冻结,随即被一股冰冷的怒火取代!
门口站着两个人。
我的妈妈软软地倚靠在另一个人身上。她双眼紧闭,脸颊酡红,呼吸带着浓
重的酒气,显然醉得不轻。而扶着她的人,正是我爸爸的哥哥,我的大爹——一
个年过四十,身材臃肿肥胖,头顶地中海在玄关灯光下反着油光的男人!
「大爹?怎么回事!」我声音紧绷,快步上前,想把妈妈接过来。
大爹看到我,脸上堆起一种故作镇定的、甚至带着点长辈威严的笑容:「哦,
卓然还没睡啊?没事没事,别担心。今天饭桌上大家聊起你爸以前的事,你妈妈
可能是……触景生情了,心里难受,就多喝了几杯。你看,醉成这样了。没事儿
啊,大爹在呢,我把她扶回屋休息就好了。你快去睡吧,小孩子别管这些。」
他那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的做作姿态,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油腻气息混合
在一起,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强烈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我来扶!」我伸手想去接妈妈。
「哎呀,不用不用,你小孩子家家的哪有力气,别把你妈摔了!」大爹不由
分说地侧身避开我的手,几乎是半搂半抱地将妈妈往她的卧室方向带。他的手臂
紧紧箍在妈妈的腰侧,那姿势让我看得瞳孔猛缩!
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把我醉得不省人事的妈妈扶进了她的卧室,关上
了门!
那扇门隔绝了我的视线,却隔绝不了我脑中瞬间炸开的可怕想象!
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是我对的煎熬。我站在客厅的阴影里,浑身
冰冷,血液却在太阳穴突突地狂跳。一股冰冷
的、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从脚底升
起,随即又被一股狂暴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瞬间点燃!
三分钟!
整整三分钟了!他在里面干什么?!
「操!」一声低吼从我紧咬的牙关里迸出。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
地转身冲回自己的房间!目标明确——书柜!
那几本沉重如砖的大辞典被我粗暴地、近乎疯狂地拽开,砸在地板上发出沉
闷的响声。我甚至顾不得膝盖再次撞上书架的剧痛,整个人扑向那扇小小的玻璃
窗,眼睛死死地贴了上去!
视野因为急促的呼吸和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模糊晃动,但穿衣镜里映出的画面,
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昏暗的卧室灯光下,我美丽而毫无防备的妈妈,像易碎的瓷器一样躺在床上。
而那个肥胖丑陋的男人——我的大爹!——正俯身压在她上方!他的一只手,那
只令人作呕的手,正贪婪地抚摸着她穿着肉色丝袜、线条优美的大腿!另一只手
撑在她身侧,他那张油腻的脸,正凑在她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像恶心的蛞蝓一样
蠕动着,亲吻着!
禽兽!畜生!他妈的禽兽不如!!!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火焰,混合着极致的恶心、愤怒和保护欲,轰然冲上我
的头顶!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虑,在这一刻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他!
我甚至没有思考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我像
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出房间,几步冲到妈妈紧闭的卧室门前,积蓄了全身的怒火
和力量,狠狠地——「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我一脚踹开,重重撞在墙壁上!
房间里,大爹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抬起头,那张油腻
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猝不及防的恐慌!他触电般地把那只放在妈妈腿
上的手缩了回来,身体狼狈地向后一缩,差点从床边摔下去!
「卓……卓然?!」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
满了冷汗。他显然做梦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在这个时刻,以这种方式闯进来,撞
破他这龌龊至极的行径!
我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
里面燃烧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足以让任何清醒的人感到恐惧。我没有说话,只
是那样死死地盯着他,像盯着一具即将被我撕碎的尸体。
「卓然……你听大爹解释……我……我只是看你妈不舒服,想帮她……」他
语无伦次,试图狡辩,身体却因为恐惧而筛糠般抖动着。
「滚。」
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决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
「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我向前逼近一步,那气势让他惊恐地又往后
缩了一下。
「不然,」我微微眯起眼,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毁灭欲,「我对天发誓,
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句话,不是威胁,是陈述。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最真实的念头。
大爹被我眼中那赤裸裸的、如同野兽般的血红杀意彻底吓破了胆。他连滚带
爬地从床边站起来,裤子似乎都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