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婉玉的话没有恶意对不对,她只是在关心你。”
“我不需要她假惺惺的关心!”我高声打断他。
他有些生气了,也站起来,“可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妈妈,这么多年你没有看到她的改变吗?给她个机会吧恬恬,不要让她有遗憾。”
什么遗憾?为什么要给她机会?谁给我机会?我不明白一向对我好的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背叛了我,倒戈向了她的阵营。
心底一阵悲凉,又酸又涩,喉咙哽咽,我盯着他一字一句说,“你从来都没了解过我。”
他脸色一变,想要拉我的时候我已经跑出了办公室,原来我自以为的靠山,我的后盾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崩塌,他不是属于我的了。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现在还在为那个女人说话,明明受伤害的人是我,怎么到头来我像是成了一个加害者,我为什么要原谅她?难道这么一点小关心就能抵消掉我当年手的伤害吗?我一直以为爸爸是懂我的,没想到他也是一样的浅薄。
手机一直在响,我面无表情的挂断再拉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按照记忆,我来到这里曾是我噩梦的地方。
仿佛再一次回到当年,那时我不过刚上小学,虽然从小栽的地方都有水,但我其实不会游泳,甚至没有过下水的经历。
那是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她——谢婉玉的肚子里还有个未出生的弟弟。见过他们之间感情有多好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她温柔细心体贴,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从来没有打骂过我,甚至都没有见她大声说过话。最?新发?布地址?w?ww.<xsdz.xyz爸爸经营了一家自己的小公司,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越美好的东西可能越经不住考验。
那天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她说带我去河边抓小虾。
“恬恬在这里乖乖等我哦,小桶装满小虾晚上让爸爸做给恬恬吃好不好。妈妈去给恬恬买饮料喝。”
“好!”
我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没见她回来,腿也蹲的发麻,我等得不耐烦了站起来想去找她,我已经忘记是怎么掉进河里的了。只记得冰凉的水一点点侵蚀着我,水从鼻腔、喉咙里灌进来呛的生疼,眼睛也睁不开,吐出来的时候身体又进入了更多的水。
河边的柳树垂进河里,绿油油的,我努力想要抓住它,可是它离我实在是遥远,我想要大声叫‘爸爸妈妈’,期盼有人能从这里经过拉我上去。但是这里很安静,只有我剧烈挣扎拍打水面的声音,不断下沉的身体让我感觉到恐惧,大脑被汹涌的水淹没,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只望见岸边垂下来的那片幽绿色。
回忆让我觉得身体发冷,那种窒息感仿佛又涌了上来,我身体僵硬的跌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口地喘气让自己获得片刻的喘息。
最后我崩溃的哭出来。
那天她就没回来过,家里只有病怏怏我还有强打起精神照顾我的爸爸,住在老巷子里就是不好,就算是很多人都是和善的邻居,但也有流言蜚语。
她和别人走了,带着还未出生的弟弟。ht\tp://www?ltxsdz?com.com
那时我懵懵懂懂,但是也分得清善恶,特别是有的小伙伴见到我又飞快的跑开,他们离的我远远的,那种带着嘲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知道爸爸一直都在意她离开这件事,半夜不见他的时候看到他在院子里抽烟,见到我他又收起脆弱的表情,心疼的把我抱进怀里。
“恬恬怎么不去睡觉?”
“爸爸抱。”我不回答他,只往他怀里钻,这样温暖的怀抱让我心安,不是冰冷的水的窒息感。就算是阿爷阿嬷说话刻意避着我,我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我不敢将学校的事告诉他,我不能再因为我的事情让他操心。
就算她过了几年又回来了,她自己一个人,她瘦了很多,来抱我的时候被我躲开,藏在爸爸身后不看她。那时她就是一副病态的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爸爸什么也没有说,她又重新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如果不是她,我不会掉进河里,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在小时候被人嘲笑,如果不是她,爸爸也不会夜夜抽烟消沉。
这样的她,现在施舍我一点点关心,就想换回我的原谅,怎么可能呢?何况我爱的爸爸现在都背叛了我替她说话,我又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05
四月的海市总是下雨,一下起雨来,这片古镇就像被蒙在升起来的雨雾里,天色暗下来灰蒙蒙的,远处笼罩着的黑房子像一位沧桑的老人。这里的?房?都是黑瓦屋顶的,灰色的墙,棕色的门,和其他地区古镇?样,老房子都是临水而居,架于河流之上的小水阁连成一片,房屋下部的支撑都用木桩或者是石柱打入河床,然后在上面修建房屋,面水的那面有人家特意留出来的石梯,一直向下没到水中,很多人都会在这里洗菜洗衣服。从我这里远远看去,这些房子像飘在?上的?船似的,在雨雾里摇动。
我们家所在的这片古镇离市区不远,比起繁华喧闹的城区,倒是多了几分幽静和安宁。
水顺着屋檐往下流,滚到河流汇聚在一起,我躲到树下,抹了一把早已被雨雾打湿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看世间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曾经我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地方成了我躲避现实的唯一去处,被我刻意遗忘的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有爸爸的,也有她的。看天色从灰蒙蒙融入暗沉沉的夜色,耳边还是滴答的雨声,头顶的树很好的阻挡了大部分的雨水,让我暂时有个庇护之处。听到后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才似有所感地回头,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找了过来,他穿着黑衣黑裤,从雨中穿过,撑着一把打黑伞几步走到我旁边来,见到我时脸上的焦急才消去,换上一副我看不懂的表情,我转过头去继续隔着河望那片古镇,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撑着那把大黑伞将我与雨水隔开。
“和回家吧恬恬,衣服都湿掉了,等下会感冒的。”他想伸手过来拉我,被我不着痕迹的躲开,雨掉在水里荡开一个又一个的圈。
“抱歉恬恬,今天是爸爸不对。爸爸不应该这么说...”
“你说的没错,是我不对。”我偏过头去看他,绕过他率先走在前面,这段路没有路灯,脚下石板上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水坑,我努力避开不让鞋子湿掉,一边听到后面爸爸追上来的脚步声,他伸长了手臂想要给我打伞,我走的更快了,不想和他走在一起。
“恬恬...苏恬!”他叫了声我的名字,似乎有话想说,我脚步不停,很快就走到了回家的那条长长的青石板路。
“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拐进胡同里脚步不停。
“恬恬...”见我一句话不说,他有些泄气的跟在我身后。
在我的心里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有心让我缓和与谢婉玉的关系,他不是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站到我这边,难道他觉得他有资格替我原谅她吗?
这个疙瘩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烦躁的要命,一听到爸爸说还要去医院看望她我心里更不舒服,直接摔了门上楼。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隔着门我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嗓子发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想到今天的事就难受,湿哒哒的衣服粘在身上只觉得难受,空气里也是潮湿的,喉咙有些痛,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