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被晨露打湿,隐隐有些滑,但我顾不得这些,只想尽快赶到晨练场。
温姨的气息似乎还留在我周围,我越是奔跑,那股清香反而越是鲜明,让我
心跳加速不只是因为体力消耗。
远远地,剑峰顶上的晨练场已经隐约可见。
云雾缭绕间,数十名师兄师弟的身影正在有序操练,剑气纵横,灵力在空气
中激荡出清脆的鸣响。
我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段蜿蜒的石阶,终于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场内,气喘
如牛,满头大汗。
场中的师兄们练到一半,听到动静纷纷转头,一见是我这副狼狈模样,脸上
立刻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赵师兄手中长剑不停,目光却斜瞥过来,嘴角带着揶揄:「哟,凌师弟又迟
到了,这个月都第三次了吧?林长老今早脸色可不太好,看来你有得受了。」
旁边的李师弟闻言忍俊不禁,捂嘴偷笑,一个简单的剑招都因分心而走偏了
几分。
我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就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利剑般从场边劈来:「看
什么看?一个两个都这么三心二意!都给我认真点!」
声音顿了顿,又更加寒冽地点名,「凌风,你给我过来!」
那声音如寒霜坠地,让整个晨练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清霜师傅中的教导最为严厉,她掌管剑峰多年,最恨的就是弟子懈怠,尤其
是我这个她亲自教导的「重点对象」——迟到,简直是自掘坟墓。
可预想中的责骂没有立即到来。
我悄悄睁开眼,发现她已无声无息地移到我身前不足一臂距离的地方。
一袭青衣紧裹着她挺拔的身姿,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手中佩剑「霜寒」斜倚
地面,剑尖在青石上划出一道细微的痕迹。
晨光透过云雾洒在她冷艳的面容上,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这光线下更显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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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地盯着我,那双平日锋利如剑的眼眸此刻却微微眯起,目光在我脸上
逡巡,像是在确认什么。
一阵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声音依然冰冷,却隐含一丝关切:「你身体感觉
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句话把我问愣了。
本以为会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没想到她会首先关心我的状况。
她的声音虽然冷硬,可那份不善言辞的关心却像藏在冰层下的暖流,透出一
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我挠了挠头,尽量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自然:「感觉好很多了,清霜师傅,
没什么大碍了。」
她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冷哼一声,语气依旧硬邦邦的:「既然已经恢复了,
就更没有迟到的理由。」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我,「昨天在血月谷的冒失已经够危险的了,难道还没长
记性?」
她的话语严厉,但眼中的关切却是真实的。
我低头认错:「弟子知错,不会再迟到了。」
清霜师傅点点头,声音稍缓:「你父亲当年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能独当一面
了。
他从不会在修炼上松懈,即使是小小的晨练也一丝不苟。」
她提起父亲时,目光微微飘远,带着一丝怀念,「如果你想有朝一日能接过
他的衣钵,就必须比常人付出更多努力。」
这番话虽是责备,却让我心中一暖。
清霜师傅很少提起父亲,每次提起都带着特殊的情感,我知道她对父亲的敬
重远超常人。
她转身朝练武场走去,背影挺拔如剑:「去,今天的晨练才刚刚开始。」
我松了口气,连忙小跑着加入晨练的队伍,拿起被赵师兄顺手递来的长枪
「破天」。
剑峰的晨练从不轻松,挥剑、刺枪、灵气运转,每一个动作都要求精准到位。
我挥动长枪,尽量让自己专注于训练,可昨夜的春梦,今晨的师祖酮体和温
姨的体温却像影子般缠着我,挥之不去。
随着晨光渐盛,云雾渐散,剑峰的全貌显现出来——环形的青石场地,四周
是古朴的木制武器架和石柱,柱上刻满了前人总结的剑诀枪法。
平日里这场地总是庄严肃穆,但今天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石柱上的人物雕
刻在对我窃窃私语,仿佛在嘲笑我的心猿意马。
练到一半,我刺枪的姿势不慎偏了些,枪尖划出一道歪斜的弧线,灵气流转
也失了节奏。
我刚想自己调整,却感到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从背后靠近。
林清霜师娘已然无声地走到我身后,冷声道:「姿势错了,重来。」
她直接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臂帮我矫正姿势。
她的手掌虽然冰凉,但触感却出奇地柔软。
在调整的过程中,她不得不靠近我,青衣下的曲线因此贴上我的背部,胸前
的柔软轻轻擦过我的肩胛。
那一刻,我脑中轰的一声,昨夜春梦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她俯身在我耳
边低语,青衣滑落,火辣的身姿近在咫尺……
我呼吸瞬间变得紊乱,手中的长枪抖了一下,差点脱手。
她察觉到我的异常,迅速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眉头紧皱:「你怎么了?」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我发烫的脸颊,「是伤还没好吗?」
这样的疑问让我松了口气,显然她误解了我的反应的源头,只当是我还没有
恢复。
我连忙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清霜师傅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我的解释,但也没有追问。
她轻轻叹了口气:「既然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今天就不用留下加练了。练完
这套基础招式,你就回去休息吧。」
语气依然冷淡,但这份体贴却令我意外。
她转身走回场边,青衣在晨风中一甩,背影挺拔如出鞘利剑。
阳光透过散去的云雾,洒在她的背影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衬得她既冷艳
又孤独。
「凌风师弟,真走运啊。」
赵师兄趁机靠近,小声说道,「林长老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真是少见。平
时谁要是这么走神,早就被罚绕山三圈了。」
我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继续挥枪练习。
但心思却飘远了——为何昨夜血月谷的那滴血会引发那样的梦境?为何我今
天面对师傅,师祖们时会有如此异样的感受?这一切的变化让我困惑不已,令我
思绪不宁。
午后,阳光透过九霄山脉的薄雾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地面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