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卿喃喃低语:
“铁阴教百年无将,唯有她一人镇教……”
“她不是妖女……她是妖神……”
白长卿颤颤巍巍地退至塌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不知是铁阴教主在上,晚辈……白长卿……深感愧疚。”
“对于今夜之事,晚辈……无言以对。任凭教主责罚,斩杀、贬辱,绝无怨言。”
他跪得极低,话语中满是破碎的敬畏与惶恐。
天极境界。
整个江湖能入“天极”之列的高手,不出五人,而他的师父,也不过才堪堪摸到第六阶门槛。
而他——不过是破元中期(四阶)的小子。
对方若要杀他,根本无需睁眼,只需意念震荡,便可当场粉骨。
他低着头,等着,等那女子起身、开口、或是一掌镇落——
可半刻过去,一刻过去……
塌上女子依旧沉睡如初,呼吸平稳、心跳安然,仿佛世间与她无关。
白长卿的额头抵在地上,汗水沿着发丝滴落,如雨滴石。
半个时辰。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
那具玉体仍静卧不语,既不回应,也不醒来,仿佛在用沉默、用漠视、用睡梦本身,来嘲笑他方才所有的癫狂与求饶。
白长卿的意志,开始动摇了。
“她根本没睡……她是醒着的……”
“她就是在耍我……”
他抬起头,目光迷茫,看着那女子微敛的眉眼、沉静的面庞、曲线玲珑的身姿——不动如佛,艳如妖妃。
他忽然笑了,笑得极轻,极低。
笑里有愧疚,有癫狂,有那种男人在绝对强者面前所滋生出的羞耻、自卑,和……最后一丝不可言说的邪念。
“……你睡得这么香。”
“是在……等我彻底堕落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眼神中,竟慢慢浮出一点模糊的、压抑的、带着疯狂的渴望。
那种渴望,既是对强者的臣服,也是——绝望者的最后挣扎。
他望着榻上那个始终沉睡、始终无伤、始终无言的女人,忽然感到一种刺骨的羞耻与……悲凉。
他意识到——她没有回应,不是因为她没听见。
而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将自己放在“值得反应”的位置。
她在睡,睡得稳,睡得香,睡得平静得像在春日午后晒太阳。
而他,在疯,在叫,在砸,在吼,却燃尽了自己全部的尊严、全部的力气。
白长卿低声嘶哑,声音破碎如风中纸片。他强忍羞耻,从床边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向鸳鸯房的门。
“我该走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为自己保留最后体面的方式。
他扶住门框,一掌拍向房门,想推开——
“咚。”
门纹丝不动。
他脸色微变,用力再拍,甚至试图以掌法震开:
“咚!咚!!”
门依旧毫无反应,像一块沉默的铁板。连门缝都未曾颤动半分。
他愣住了,冷汗缓缓从额角滑落。
他回头,看向那榻上女子。
她还在睡。
可那份睡意,如今却不再是“无知”,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令人绝望的“掌控”。
“什么?还在玩我!”
他不是在跟一个沉睡的女人斗,他是在一个玩弄时间与空间、玩弄人心与气机的掌控者面前,自取其辱。
这一场“斗争”,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
他从未被当成对手。
他只是被留在这间房里,强行留在这个房间里。
他猛地后退一步,喃喃:
“这是要我解谜啊,不解对不让我走啊!”
白长卿缓缓回头,看向那张残破不堪的榻上——
那具沉睡的身体,依旧一丝不挂,玉肌胜雪,曲线惊魂。
昏暗的烛光为那皮肤镀上一层冷玉之辉。
她宛如一尊赤裸的神像,毫无遮掩,却又不容亵渎。
而他——却只能低眉垂首,跪伏在前。
他忽然苦笑。
“这就是……天极之下,被当成玩物的感觉吗?”
她没说一句话,没动一根指头,甚至从未看过他一眼——
但他已筋疲力尽,心神崩溃,尊严瓦解。
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游戏。
而他,是被困在这间香房中的棋子。
“她……睡着的样子太安静了。太完美了。”
“她不是在沉睡——她是在用‘沉睡的姿态’,看我出几张牌。”
白长卿的眼神渐渐清明。
他终于不再妄图出掌,不再拔断木,也不再奢望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他开始思考。
“她既不杀我,也不理我,却又不放我走……”
“那么,她究竟在‘等’我什么?”
他环顾房间——残破的床塌、无法打开的房门、墙角那残留的香炉、桌上的茶盏,甚至……她身上那一缕微不可闻的淡香。
“这是一个谜。”
“我若想活下去,就得解开它。”
白长卿缓缓站起身,强压下心头尚未消散的羞辱与战栗,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不是用“力气”,而是用“心智”,重新打量这个女子。
——她想让我看到什么?真正的破绽……在哪里?
“既然不让我走,那我就打开你的门!”
白长卿闭上眼,再次缓缓吐气,驱散脑中仅存的邪念与躁动。
他强迫自己冷静,像是在对待一门功法破阵,而非对抗一个女子。
“她没有杀我,也没有醒,这是在等我破阵!以身为阵,这真是一个放浪的女人啊!”
他环顾房间,脑中一道道思绪闪过:
“香气……淡而不散,入口微凉,是引气类静香?”
“她呼吸极缓,却每九息为一周天,这是《静息功》的节奏,是真意清醒的‘静定法’!”
他忽然神色一凛。
“她根本不是在‘休息’,她在‘运功’!”
白长卿心头一紧,忽而目光转向女子腹部。
神阙之下,肌肤如雪,腹线如弓,气息内敛如藏龙。
“气机收于腹,守于丹田,若她在此地设下‘破身阵’,那么……”
“若破其‘气眼’,或可扰其气海。”
他屏息,悄然靠近塌前,食中二指并拢,指尖微聚真气,沿着女子雪白的小腹肌理,缓缓探向她气脉汇聚之所——
“脐下寸半——中极穴。”
“若这里就是机关的话……”
他指尖尚未落下,一缕极细的凉意,忽然自女子体表游走而出——如蛇缠指,逆刺气海!
“嘶——!!”
白长卿手臂骤然一麻,指尖像是触电般被反震回弹!
一股柔而剧烈的反噬之力顺着指骨震入臂中,所过之处气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