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唇几秒钟,承认:「这是我的第一次。」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有点尴尬,你很犹豫……我不想你……拒绝我。」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对你更温柔、更小心。」乌庆阳抿了抿唇,才道。
「天啊,我知道你会,这就是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我不想让你只是小心和温柔,你已经够小心和温柔了。我想……感受它。」
「你感觉到了吗?」他斜眼看我。
「是的,我感觉到了。你感觉到了吗?」
「我也是。」
大家都开诚布公说出心里话,心里的疙瘩解开,再没有任何负担,所以我们准备睡觉。乌庆阳最后检查两扇窗户,确保用路障封住的门安全可靠,这才爬上床躺到我旁边。
外面和房间里几乎完全漆黑,两人都仰卧着,偶尔会动一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庆阳忽然说:「我以为女人第一次会流血。」
也许这些话应该让我感到惊讶,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不知道。有些人会,有些人不会。」
「你从来没有和吴磊做过吗?」
我猛地翻身面对乌庆阳,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但无所谓。我没办法隐藏口气中的震惊,问道:「你知道吴磊?」
「当然。你俩在谈恋爱,处过一段时间,对吧?」
「是啊,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很惊讶你知道我们谈恋爱,那时我们谁都不认识谁。」
「嗨,我们认识,我修好你家的农机。」乌庆阳说得漫不经心,好像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也许是的。
「我知道,但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我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注意到我和谁约会。」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没有偷窥或者跟踪什么的。我只是注意到了,我认为吴磊是个好孩子。」
「他是。」我艰难地吸了口气,一种熟悉的疼痛涌上心头。已经过去好多年,不像以前那样痛。「我们还没发展到那么亲密,我们应该会的,我相信我们会,但我们没有机会。」
乌庆阳伸手摸摸我的前臂,沉默一会儿,然后说:「我和发现他尸体的那群人在一起。」
「你当时也在?」
「是的。如果能……让你稍微好过些的话,他看起来死得很快。」
有一天吴磊和镇子里的几个人组队去打猎,再也没有回来。其他猎人发现他的尸体,说他看起来像是被枪击中,但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很高兴吴磊没有受苦,他非常善良,人也很好。」我长长叹了口气,沮丧地说:「也许对现在的世界来说,太好太善良了。」
「也许吧,这些不再是活下去的必要品质。」乌庆阳的话在寂静的房间里萦绕,虽然残忍但却是现实。
我也拍拍乌庆阳的手,让他知道我很感激,然后翻身睡觉,心里却一遍遍回想两人说过的话。如果世界还是原来那样儿,也许我也会一直保持善良。现在,我不再有这种奢望,我一直忙着活下去。乌庆阳也不再善良,他粗鲁强壮,脾气古怪。但他很好,我知道他很好。
在这个残破的世界里,他的存在让我相信,也许我也能成为好人。
第十六章 乌庆阳对我很好,我不想他死。
第一次性爱后的夜晚,我睡得很好,醒来时感觉也很好,简直可以说神`l`t`xs`fb.c`o`m清气爽。当我们安静地醒来准备离开时,乌庆阳看起来也放松了些。我有点儿奇怪,很显然两人之间的性爱帮助他驱散了一些紧张情绪。我有点喜欢双腿之间酸痛,脑海中同乌庆阳交媾的画面排山倒海而来,提醒着我昨晚做了什么。
我真心希望和乌庆阳还有下一次。
我们出发时,道路很安静。整个地区已经完全荒废,我猜是因为地震,但我尽量不放松警惕,路上仍然可能会遇到麻烦。我之前放松过,差点儿送了命。
我们像过去几天一样缓慢前进,试图绕过地震破坏最严重地区,与此同时寻找汽油。中午的时候,我们需要停下来伸展四肢,吃点东西。乌庆阳把车停在离路很远的地方,又藏在几棵半死不活的树后面,保证不会被任何路过的人看到。
我们安静地吃了些罐头和干粮,忽然,我抓住乌庆阳的胳膊,兴奋地说:「乌庆阳,看!」
他的眼睛跟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只红雀。雄性、鲜红色,站在树枝上栖息。
「哦,天哪,乌庆阳!」我放低声调,仍然抓着他的胳膊,不想把鸟吓跑。
陨灾后,野生植物都不够健康,无法结出果实,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鸟了。
「哦,他在吃浆果。」我盯了一会儿,看得更清楚。
这只红雀小心翼翼地抓起几颗浆果,飞到更高的树枝上。我紧紧地搂着乌庆阳的前臂,他和我一样一动不动观察着。
「酸草果,真不敢相信他还能找到吃的。」乌庆阳警惕的表情下隐藏着惊喜,他也很高兴看到这只鸟。
我们晚上听到过昆虫的叫声,现在又见到一只红雀,吃着树枝上长的浆果。也许,只是也许,环境真的在恢复。
这只鸟又吃了几颗浆果,但看到我们后就飞走了。
「我们也可以吃点儿酸草果,」乌庆阳恢复正常的音量。
「好吃吗?」
「还不错,有点酸,但我们可以尝尝。」
我们一起走过去,从树枝上摘下两颗浆果,放进嘴里。
「嗯,超级棒!」
乌庆阳又摘了一些,大部分都递给我。
新鲜水果是一种奢侈,早不再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我们不要把它们都吃掉,应该给鸟儿留一些。我希望这里不止有一只红雀。」
这一路我们像难民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向前行走。不时还会看到尸体,有些眼睛都没闭上。我们的情绪很难不受影响,如果说真有什么力量,支撑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希望,估计就是这些平凡渺小的生命,仍然坚强的活着,为生存抗争。很微薄,但又无法不受鼓舞。也许那个电影说的没错:希望是个好东西,也许是世间最好的东西,好东西永远不会消逝的。
「我们就吃这几颗,剩下的都是鸟儿的。」乌庆阳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抓着我说:「我们该出发了。」
「嗯,我准备好了,很高兴看到那只鸟。」
「我也是。」
我们在清理车上的树枝时,意识到周围有人。
我们应该听到引擎声,或者说话声。虽然离开道路,但乌庆阳的耳朵一向特别灵敏。这一次没有引擎声、没有任何声音。这些人步行,悄无声息、有目的靠近并突袭,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立刻围住我们。
我立刻把枪从枪套里拿出来,乌庆阳也动作迅速,猎枪抵在肩上瞄准。围住我们的至少二十个人,可能还会更多。各个都带着武器,表情坚定而警惕。大部分人都有把枪指着我们,有两个甚至会用弩。他们人数太多了,四面八方围着我们,没有逃走的可能性。然后我发现这些人都是女人,清一色都是女人。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我们的形势好转,不管乌庆阳有多强壮和彪悍,我们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和这么多枪。
一个女人从沉默寂静的半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