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通以为高峰后辈小子,他却忘了后生可畏。
白可染如果不受伤,他早就去帮路通了。
高峰心中在想着从前,从前他们几个各干各的,每人一个敌人,杀完了便走
人,谁也没有帮助谁,这种鲜事至今他还想不通。
如今白可染要自己出手去助路通,不由对白可染道:「我伟大的师父,我的
任务已了,虽未摘下姓洪的人头,可也差不多够姓洪的受的了,而你们的事——」
白可染立即明白高峰话中含义,不由大叫:「你不知道,段大姐怎么交代,
咱们就怎么干,这一回叫咱们合起力量干,可未叫咱们各找对象呀!」
高峰惹笑道:「怎不早说?」
那面,路通刚巧绕过一棵大树,他闪向另一边却不料那红脸大个子斜身踢出
一腿,「嘭」的一声直把路通踢得仰面倒下去。
另一个大力士已举着利斧冲过去了。
只不过那大力士带着重伤出斧,他的巨斧尚未落下去,一团人影比风卷残云
还快的掠过他的右侧。
「噌!」
有着一声不大的清脆响,好一颗人头落下来。
「嘭!」
也真有那么巧,人头砸在倒在地上的路通背脊上。
原来路通是仰面倒在地上的,他发觉上面巨斧要砍下,早就一个大翻身,却
被上面的人头打中。
斗大的脑袋砸身上,还真的重,砸得路通吓得一声怪叫出来
。
那鲜血就在路通抬头看的时候,江河漓水般地洒得他满面一身腥。
另一个大力士发了疯,他叫出声:「老子砍碎你这小王八蛋!」
他当然是骂高峰,他的巨斧也指向高峰,
那劈山砍石的架式,带着如狮的吼声,却并未吓倒高峰,就算这位巨汉仁兄
真的是一头猛虎,高峰仍然未曾稍让,他不但不闪,反而一头冲过去,就好像他
豁上了。
只不过他在敌人巨斧急劈的刹那间,像一条泥鳅也似的自巨汉左侧闪过了。
太快了,就像要追回逝去的时光一样。
高峰的短刀就在他右足尚未点地的时候,反臂横切如西极闪电一般。
当他的左足也沾地的时候,便闻得一声闷雷也似的狂叫,那冲天的鲜血就好
像地上忽然冒出个血泉。
只可惜那巨汉的人头并未落地,带着巴掌一片皮肉红红的挂在巨汉的肩头上。
一时间巨汉没有倒下去。
那巨斧仍然在他的手中,巨斧的刃已嵌在身上,他就是双手仍然抓紧斧把才
未倒下去。
他应该倒下去的,头都垂在背上了,那有不倒的道理!
于是,路通奔过来了。
他奋起一腿生生把巨汉的身子踢倒在草丛里,刚才路通就是被这大家伙踢倒
的。
*** *** ***
高峰笑得甚捉弄:「路老兄,你的伤……」
路通竖起大拇指,道:「老弟兄,你硬是要得。」
高峰道:「算了,我硬是要不得。」
路通哈哈笑,道:「咱们别逗了,把东西弄上咱们的破车上走人了。」
高峰道:「你的伤?」
路通道:「不碍事,快!」
高峰立刻拆开大车,把车上的三个包铜大箱拉到地上,真妙,大车上还有许
多吃的东西,老酒一缸放在车后面,那个箩筐里还装了两个西瓜,天热正好解渴。
*** *** ***
三个木箱还真重,高峰一人搬不动,也难怪洪百年养了四个大力士,原来为
他抬银子的。
白可染与路通虽然也伤的不轻,还是帮着把木箱抬上路通赶来的大车上。
高峰指着几匹大马,道:「你们坐车我骑马。」
白可染忙摇手,道:「找麻烦呀!」
高峰道:「人已死,马不是咱们的了?」
白可染道:「三船帮的马都是有记号标志的,骑上他们的马,这件血案就找
上你了。」
高峰道:「已经逃了洪百年,洪百年也知道这血案是段大姐安排的,怕马——」
白可染道:「你说的是不错,但马匹到了地头上,咱们的落脚处就泄露了。」
高峰叹口气道:「看来只有坐车了。」
白可染道:「车也不能坐!」
高峰道:「又是为什么?」
白可染见路通已把他的大车装好,三个木箱上面用干草覆盖起来,便那个破
篷子也掀起来,看上去就好像他装了一车干柴草一样。
路通不说话,他好像突然间不认得高峰与白可染似的,抖着马缰绳口中一声:
「答!」
他赶着大车走了。
高峰心中真是瘪,怎么也不一声招呼。
便在这时候,白可染把他抛掉的包袱找回来。
那个包袱高峰认识,包袱里装着两套道士装。
白可染已捉笑,道:「换上!」
高峰道:「怎么,又要我当你的徒弟?」
白可染道:「委屈你了。」
高峰嗤笑着,只得把那身道装再穿上。
白可染也把道装匆匆地穿上身,他的伤处不流血了,他很会包扎,只不过走
起路来就慢多了。
*** *** ***
白可染虽然走得很辛苦,但却也心情轻松,他对高峰笑笑,道:「高老弟,
你难道只会出刀杀头吗?」
高峰笑而不答。
白可染又道:「我看到你出刀,你有更好的机会把刀子招呼在敌人的肚子上,
甚至背上或腿上可是你宁愿冒险去杀敌人的头。」
高峰道:「我只会杀头。」
白可染道:「你说笑,会杀头的人便更会杀任何地方,你骗不了我的。」
高峰道:「你老兄也是杀手,所以我也不用骗你,我只会杀头。」
白可染吃吃笑了。
他真的不敢相信高峰的话,如此高手只会杀头,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白可染又怎会知道,高峰真的只会杀头那一招,高峰的老爹是高杀头,
江陵府城的刽子手。
白可染道:「高老弟,你的闪电腾跃功夫也特别,是谁教你的?」
高峰心中笑,他如果说出是他在大山里看多了狼豹的扑跃而学的,白可染一
定会大骂自己把他当成了猪。
白可染见高峰笑而不答,便又道:「确实高明,教你的人一定是前辈高人。
高峰实在忍俊不住,几乎笑抽了肠了。
两个人走得慢,头一天只走了四十五里半,只不过第二天他二人刚上路,忽
然路上过来两乘软轿。
四名黑衣汉穿快鞋,汗巾挂在脖子上,短衫短裤,只因为大热天。
白可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