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走不回来了。
他的一条裤背已被鲜血染湿,实在难受得可以。
只不过他刚推开门,他真的吃一惊
他发觉椅子上坐了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他最渴望见着的人——刘大夫。
刘大夫的到来,当然也是段大姐的安排。
刘大夫面对高峰露齿一笑,道:「嗨,你还好吧?你的身上……」
他怔了一下,又紧紧地接道:「嗨,你不好,你的伤不轻嘛!」
高峰逗笑两声,道:「有你在,我这哪叫做伤啊!刘大夫,拜托你啦!」
刘大夫起身扶着高峰,他握了一手血。
就在床沿上,刘大夫道:「同哪个干上了?」
高峰道:「三船帮管银粮的,听说叫『一刀断流』成财的家伙。」
刘大夫吃一惊,道:「是那小子呀,难怪段大姐叫我早早地来到这儿。」
高峰瘪笑,说的话也充满无奈,道:「大姐倒是很了解姓成的。」
刘大夫道:「高老弟,大姐了解三船帮每一个舵主以上人物,她画影图形还
加注明,上面详细有解说。」
高峰道:「段大姐真乃有心之人了。」
刘大夫为高峰洗擦着伤口,他实在难以相信高峰会在这个地方挨刀。
他问高峰,道:「高老弟呀,姓成的杀你这一刀真是入肉三分呀,你呢?」
高峰捉笑,道:「我不吃亏。」
刘大夫道:「怎么说?」
高峰道:「姓成的人头落地了。」
刘大夫双眉一挑,道:「好,真有你的,段大姐想尽方法留住你老弟,她留
对了。」
高峰道:「她想尽方法?什么方法?」
刘大夫吃惊了,他以为自己说溜了嘴了。
高峰却耸了耸肩惹笑,道:「其实段大姐是不用想尽方法来留我的,她只要
说出坝上的那件事,我就会自动的留下来了。」
刘大夫上好了药,有够他吃惊:「她告诉你她的身世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知道她是不肯为外人道的。」
高峰心中明白,段大姐那晚有醉意,两上人也睡在一起,她当然会说出自己
的身世的。
只不过高峰的心中无法抹去星儿的影子,也抹不掉月儿的模样,这两姐妹可
以不必死的。
高峰只要想到星儿与月儿,他仍然恨段大姐。
*** *** ***
高峰的伤并不太重却流了不少血。
他静静地睡在小屋里,有时候他会打开门拉把椅子坐在门下面,仔细地数着
来来往往的大小帆船。
他也发现不远处有一座道观,但他不想去,他宁愿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
就好像道观中的人一样,很少看到从道观中走出去个人影儿。
白可染就住在道观里,白可染也穿道袍,他甚至也会念经文,至于他念的对
与不对,这就不是重点啦!
*** *** ***
就在高峰受伤后的第六天,太阳像个火盘子似的往山下沉去的时候,忽见司
徒德匆匆的走来。
不只司徒德一个人,他还带来七个大汉。
这些人还带着一些粗糙的家俱,半新破旧的老棉被,便饭碗用具也是粗糙的,
看上去就好像高峰在他舅舅家用的一个模样
司徒德对高峰笑笑,便手一挥招呼七个来人动起手来了。
七个人先放下自己扛来的东西,一冲到了小屋里,好一阵叮叮当当声,转眼
之间把小屋内的一应高贵摆设用具全部扛到屋外面。
高峰还在伤脑筋,忽又见七人把扛来的粗制滥造东西,乱七八糟的扛进小屋
里。
刹时间,高峰成了穷光蛋一般,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一天只吃一顿粗饭的人。
七个人又来到小屋外,只见司徒德对他们七人挥挥手,七个人便着那些高贵
华丽的家俱匆匆往山下走去,没有一人开口说句话的。
司徒德未走。
他在小屋里看一遍,点点头,道:「这才差不多!」
高峰道:「什么差不多?」
司徒德道:「高少爷,你说要放羊,也得像个放羊的人,放羊的人是用不起
那些漂亮家俱的,所以得换一换,免得别人见了起疑心。」
高峰道:「这年头,叫化子也有骑马坐轿的,我用家俱谁会管得着?」
司徒德笑笑,道:「高老弟,你说的是对,这年头有许多叫化子比有钱人还
有钱,但那是别人,咱们正在干啥的?咱们处处得小心,这话也是大姐常说的。」
高峰不开口了。
提到段大姐,他便没话好说了。
司徒德道:「明天就有羊送来,你放心,用的虽然改变了,吃的还是一样好,
功劳簿上记你的功,等三船帮完蛋了,你就有一片大庄院了。」
高峰憋声叹笑:「我有这个命吗?」
司徒德笑道:「有,我看你不是夭折相,你的福气一定在后面。」
司徒德走了。
他来得突然,去得平淡,看上去好像他是走来问路一般,
那是引不起别人注意的。
*** *** ***
高峰露出苦脸瘪笑,看着小屋内几样粗又烂的家俱,他想发火,只不过当他
把事情想通了,就懒得生气,免得浪费脑细胞。
*** *** ***
高峰也不是真想放羊,只不过他除了放羊之外,就没心再去做任何事情。
放羊,可以叫他忘记过去的不愉快,他似乎已经习惯与羊为伍了——因为他
宁愿就在大山里放羊了。
就算他老弟出身放羊班吧。
果然,就在第二天过午,司徒德亲自赶来五头羊,五头都是山羊。
高峰很喜欢,就好像又见了老朋友似的,立刻便拉着五头羊往山坡上走去。
司徒德笑笑,道:「高老弟,晚上这些羊你打算怎么办呀?」
他指指一只老山羊,又道:「你总不能到晚上与这些山羊睡在一起吧?」
高峰笑笑,道:「至少我把它们圈在小屋里。」
司徒德道:「太僻了吧?」
高峰道:「我曾住过羊圈,有什么僻的?」
司徒德道:「高少爷,你的这身衣衫也该换换了吧!没见过放羊的人穿得这
么好的嘛!」
高峰道:「你送过来的粗布衣衫我试过,还不错,也好,你且等等我,你把
我这些高贵的衣衫带回去!」
高峰的动作很快,他把粗布衣衫穿起来,短刀也插在腰带上,看一看,还真
是个干粗的人。
他看看附近,低声的问司徒德,道:「怎么不见段大姐的面,她在忙些什么
呀?」
司徒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