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谢冯姨成全，银子只是小事。」
言罢，冯姨将谢青引至后院一间雅室，室内陈设雅致，香炉中袅袅升起一缕
青烟。
冯姨笑道：「谢公子稍候，柳姑娘正在梳妆，片刻便来。」
谢公子点头坐下，他环顾四周，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笔法细腻，意境
深远，右下角署有「柳媚」二字。
谢青不由得暗自赞叹，不愧是醉香楼的头牌，连待客之处都如此雅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青起身踱步不时望向门口，却始终不见柳媚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门外终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柳媚推门而入，依旧是一袭白衣，眉目间透着一股冷艳。她淡淡地看了谢青
一眼，便径直走到琴前坐下。
「柳姑娘，在下谢某，久仰姑娘大名，今日特来一见。」谢青恭敬地说道。
柳媚柳媚微微点头，目光冷冽如冰。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唇边带着一丝若
有若无的冷意。她淡淡看了谢公子一眼，道：「谢公子客气了。请坐。」
谢青心中一凛，柳媚的冷漠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柳媚姑娘的琴艺，早已名动京城。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姑娘为在下单独弹
奏一曲？」
柳媚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淡然，随即轻轻拨动琴弦，琴声如流水
般清澈，又如风过竹林般清冷，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谢青听得入
神，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对柳媚的倾慕之情愈发浓烈。
琴声渐止，余音绕梁。
谢青忍不住赞叹道：「柳媚姑娘的琴艺，果然名不虚传。此曲只应天上有，
人间能得几回闻？今日能听姑娘一曲，实在是三生有幸。」
柳媚停下琴声，神色依旧淡然，谢青的赞美并未在她心中激起半分涟漪。她
微微抬眸，语气平静如水：「谢公子过奖了，妾身的琴艺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
一提。」
谢青见她如此淡然，心中不禁有些急切。他正色道：「柳媚姑娘，我今日来，
并非只为听一曲琴音。我对你仰慕已久，深知你才情出众，品性高洁，若能与你
成为知己，便此生无憾。」
柳媚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缓
缓起身，语气疏离而客气：「谢公子，琴已弹完，天色不早，您该回去了。」
谢青一愣，显然没想到柳媚会如此直接地送客。他急忙说道：「柳媚姑娘，
何必如此匆忙？我还有许多话想与你说。你若愿意，我可以常来听你抚琴，与你
谈诗论画。」
柳媚轻轻摇头：「谢公子，醉香楼有醉香楼的规矩。一曲终了，便是送客之
时，今日能见公子一面，已是缘分，还望公子莫要为难。」
说罢，她转身走向门口，轻轻推开房门，示意谢青离开。谢青站在原地，心
中五味杂陈。他望着柳媚的背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她神色冷淡，显然已无
回旋余地。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迈步的瞬间，无意间瞥见房间角落的桌子上放着几本
书。书页微微泛黄，显然已被翻阅多次。谢青的目光被书名吸引，定睛一看，竟
是《女德》《妾训》《奴婢捷录》这类书籍，他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心中泛起一
阵意外。
最终，谢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深深看了柳媚一眼，低声道：「柳媚姑娘，今
日打扰了。改日我再来拜访。」
柳媚微微点头，语气依旧疏离：「谢公子慢走，恕不远送。」
谢青走出房门，心中满是怅然。
他回头一望，只见柳媚已轻轻关上房门，将他的所有期待都隔绝在外。
关门后，柳媚脚步轻缓地走向房间中央的红木桌案。桌上摆着一本略显陈旧
的书籍，封面上写着两个端正的小楷——《妾训》，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眼中
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这本书承载着她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期待......
冯姨站在醉香楼的门前，手里捏着一块绣着金线的帕子，眼睛时不时往街口
瞟。她知道，那位张老爷差不多该来了。果然，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粗重的
脚步声，伴随着家丁们低沉的吆喝声。冯姨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却立刻堆
了起来。
「哎哟，张老爷，您可算来了！」冯姨迎上前去，声音里带着几分夸张的热
情，「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您了，想您想得紧喔！」
张国伟是江城一号人物，更是出了名的好色，体重两百斤，府里纳了十七房
小妾，个个年轻貌美，却还不知足，闲时常常混迹烟花柳巷。他生平最喜玩甚
至殴打女人，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喜欢看女人们在自己面前逆来顺受的
样子。每次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便会拿女人泄欲。
张国伟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说道：「少废话！今天给我找个新鲜的二品雏
妓！」
醉香楼楼内妓女分为四个等级：极品、一品、二品、三品。每一阶都代表着
不同的身份、地位与价值。
三品乃是最下等的妓女，价格极其低廉，被称为「贱妓」。她们或许是因年
老色衰，或因失去贞洁而被贬至此，地位卑微，接客的对象也多是市井流氓，毫
无尊严可言。
二品与三品的区别是拥有处女之身，也常被叫做雏妓，她们地位高于三品，
但仍属于普通之列。二品妓女若是破了身，便会立刻跌至三品，沦为「贱妓」，
从此失去地位与价值。因此，二品妓女往往小心翼翼，守护着自己的贞洁。
一品则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容貌出众，才艺非凡。她们不仅容颜上佳，还谈
吐优雅，气质高贵，一品以上的妓女拥有自主权，她们可以选择是否接客，甚至
可以拒绝不合心意的客人。可以说地位超然，不再是被迫卖身的工具，拥有不同
于「贱妓」的自由与尊严。
至于极品，身材、样貌、才华无一不是世间罕见，言语难以形容。
「张老爷，您放心，我这就给您安排！」冯姨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的丫鬟
使了个眼色，「快去，把新来的小翠叫来！」
丫鬟应声而去，冯姨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小翠是前些日子刚买来的，年纪
小，性子怯，还没怎么调教过。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拿她顶上了。
长夜漫漫。
次日一早，小翠轻轻推开柳媚的房门，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角严重淤
青。她低着头，声音微弱：「柳姐姐......」
柳媚正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玉梳，缓缓梳理着她那一头如瀑
的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