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彻底没脸没皮,永世不得翻身了。
所以,曹青虽然不愿,但也只好再拜:“下官谨受命!”
然后取下自己用了十几年时间,才拿到的太常卿丞的官印和印信等物,放到地上。
最后起身,拱手再拜:“明公保重!”
商丘成铁青着脸,看着曹青远去,内心的愤恨,无处发泄,便一脚踹在了案几上,将整个案几都给踹翻!
“江东饶舌之辈……”
“安敢欺我至斯!”
他抓着一份文书,恶狠狠的攒在手中,却终究没敢撕毁。
但内心的愤怒和怨怼,却是沸腾如油锅。
善被
欺,马善被
骑。
此乃汉家政坛存在已久的生态。
在这个舞台上,只有强者方能生存,并拥有权力。
至于弱者……
参考一下那位京兆尹……
从前是太子的走狗、鹰犬。
现在脆成了张子重的傀儡与应声虫。
长安八卦党们,甚至调侃说:京兆之令,不如新丰之令。
真是木三分,贴切无比。
而商丘成,是有大志向和大抱负的!
他死也不愿,让以为他懦弱、不敢任事,更不敢留下任何‘无胆’的形象。
无胆,安能称雄?
臣无胆,岂能为将?
刘氏选将,第一标准,就是胆大,不怕事,敢挑事。
就像贰师将军李广利,别看长安城里,文臣士大夫们天天贬嫡、调侃,说他‘不过都尉之才’。
但他胆子大,敢搞事。
有事没事,就撩拨一下匈
。
抓到机会,就回来骗军费,鼓动大会战。
所以,他的位置,稳如泰山。
任文们如何诋毁和贬低,在天子眼中,李广利就是一个猛将,不怕事,敢于挑事,有担当,是个好将军!
“哼!”
“不敢惹张蚩尤……”
“就来欺侮我……”
“我像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商丘成抓着手里的这些文书,喃喃自语。
这些文书,全部是太常卿的博士官们写来的。
大部分是在京的古文博士们,当然也有几个今文博士官,夹杂在其中。
一个个真是好大的来!
什么谷梁、尚书、诗经、易经……
儒家五经里,除了《礼》外,全来齐了。
真是声势浩大,一个个更是正气凛然,指点江山。
说什么‘明公为汉太常,负国家盛大常存之仁,但社稷永续之责,所谓:翼翼太常,汉之宗伯,如是而已’。
然后就指责他‘今长孙失言,仁义之序,伤道德之本,明公为汉太常,安有不谏正之理?’
几乎就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说:现在出了这么档事,您身为汉太常,有天子和宗庙托付的重任,却无所作为,不能匡正,为什么不去死呢?
儒生们是真的做的出,死一个九卿的事
的。
元光以来,这些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的博士们,可没少指使弟子门徒们,去九卿、两千石、列侯家门唱挽歌,甚至搞几个
,披麻戴孝,丢在别
家门
。
在舆论重压下,被死的
,十个手指是说不清楚的。
也就是少数‘英雄豪杰’,不怕骂,更不怕,死猪不怕开水烫。
譬如桑弘羊,甚至被出了心得,
出了境界。
学会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所以,能立于不败之地。
很显然,商丘成知道自己不是桑弘羊。
他的设,也不是桑弘羊那样的‘经世济国,开源之才’。
而是‘谦谦君子,穆穆公侯’,是礼贤下士,是不耻下问,是平易近。
再说,他是太常卿,对的就是诸博士(虽然其实根本不是)。职责所在,无法推脱,跑都没有地方跑。
但越是如此,商丘成就越恨!
“这些江东竖子,饶舌之,不敢与张子重直接冲突,便想将我拉下水……”商丘成在心里想着,脸上已是杀气腾腾。
这个事,在商丘成看来,是属于典型的‘太常事故’。
属于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
不过,在以前这种事是天灾,而现在变成了
祸。
罪魁祸首,就是那新丰的长孙和张子重。
昨,新丰举行了民兵演练,模拟外寇和盗匪
侵,新丰各乡紧急动员,一千四百民兵全副武装,在新丰境内‘烽火逐塞’。
然后,按照惯例,作为新丰主君,长孙殿下在观兵后发表了训示。
一般的训示,都是老黄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无非是强调‘士不教不得征’的祖宗制度和‘不教民战谓之弃民’这样的儒家公认的正义。
了不起,讲几句祖宗创业艰难,再忆苦思甜。
但,这位长孙殿下却在那张子重的怂恿下,标新立异,讲了‘强有乡,仁义有时’,虽然拿着春秋与汤武、周武当挡箭牌。
但却也是捅了马蜂窝。
特别是保守的古文学派们,更是像被戴了绿帽子一样,群
激愤,就差没有要绝食抗议了。
力那么坏的事
,怎么可以提倡?
仁义如此美好的事,还要讲时机?
汝良亲!
本来,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和商丘成无关。
他说不定,还能搬上小板凳看戏。
奈何……
那新丰,有那个男。
古文学派不能说的存在。
只手遮天的大魔王,一个吊打了一个学派。
坊间更是凶名赫赫,几可止小儿夜啼,送别号‘张蚩尤’。
他一路走来,脚下的尸骨,都快能铺成一条驰道了!
更不提,如今长孙殿下和新丰的事业,正是蒸蒸上,眼看着长孙殿下就要变成太孙殿下。
所以,这些儒生不敢跳出来,自己去身引雷。
便将压力丢给了他!
mmp!
商丘成当时心里就有着无数泥马狂奔而过。
这就好比有被隔壁老王绿了,却找隔壁老张的麻烦!
对商丘成本来说,这是赤
的蔑视与羞辱!
我就这么好欺负?
!
汉家九卿,除了那少数的关系户,哪一个不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谁不是踩着千千万万的对手的肩膀才有的今天?
“老虎不发威……”
“当我是病猫?”
商丘成咬着嘴唇,竟将之咬,鲜血流到唇缝中,咸咸的,有些甘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