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汉朝的铁兵器,动辄就价值几羊,甚至需要拿一匹马或者数块品行极好的皮毛来换。
一般的小国,根本就负担不起。
哪怕穷兵黩武,以举国之力,也最多能装备几百的铁器骑兵。
纵然是乌孙,因为与汉好,通过马匹贸易和丝绸贸易,从汉朝可以得到廉价、高质量的铁器。
也不过是将一万骑兵,换装了铁器而已。
而很遗憾,这一万骑兵,是属于他的叔叔,当今昆莫翁归靡的直属嫡系。
这就使得,西域列国,在新的战争局势面前,面对强权,甚至连抵抗的能力也已经丧失!
譬如,台王国,被李广利屠灭,其王都五万
,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带回了汉朝,整个战争过程中,据说汉兵只死了不过一百
……
更恐怖的还是扶乐王国的灭亡。
汉朝的一个低阶军官,带着五十个士兵,骑了一百匹马过去,就将全国上下,连国王带贵族、民、
隶全部俘虏!
而在现在……
就在他眼前!
汉朝列出了两百骑,全身着甲,手持巨刃的骑兵!
泥靡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他咬着牙齿,大大
的喘气。
“汉!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吗?”泥靡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之色:“这样的国家,该如何对抗?”
他知道,假如汉朝的这些骑兵没有弄虚作假。
那么,仅仅是他们装备的铁甲和巨大的武器,就已经超过了楼兰、车师这样的西域中型国家的全国铁器保有量了!
更让泥靡忌惮的,还是这些骑兵,能够运动!
“汉朝,到底是使了什么魔法?”泥靡在心里问着自己:“居然可以让战马驼动这样重的士兵!”
乌孙,本就善于养马,自身更是培育出了驰名世界的名马——乌孙马!
乌孙马,体态强壮,耐力十足,对水和料的需求,远低于其他马种,奔跑速度也在诸多马种之中有着明显优势。
故而,泥靡很清楚,大部分战马,对于骑手的重量,都有着严苛的限制。
若是负担过重,马匹就很容易受伤。
特别是马匹脆弱的马蹄!
故而,不管是匈还是乌孙,都不会让自己的骑兵穿甲。
在所有的常识中,骑兵就是一种不应该有一丝防御,而将所有的力量用于奔袭和突袭的军队!
但现在,汉朝却打
了这个常识!
他们的骑兵,正在全副武装,身披重甲,手持巨刃。
这样的骑兵,在战场上能有用吗?
泥靡甚至都不需要去想,就能给出答案——何止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
骑兵行军,在多数时候,都是步行。
像乌孙和匈这样的民族,因为骑兵规模巨大,所以,还必须在骑兵的后面,安排一个庞大的牲畜群。
什么呢?
当然是吃啊!
所以,乌孙和匈的战争,通常都会带上全族。
作战的骑兵在前方开路,孺老弱带着牲畜,紧随其后。
所以,军队经常会在开阔的原上,拉成一条长龙,延绵数十里。
而这样的战争方法,很容易被敌抓到漏
,打击脆弱的牲畜后勤。
只需要截掉尾随在主力后面的牲畜和孺,整支军队立刻就丧失了作战能力。
故而,原战争,发展出了多种保护和护卫脆弱的后勤的战术。
无论匈还是乌孙,都发展出了专门的斥候骑兵,用于清扫战场,遮蔽敌
的斥候。
很多时候,战争的胜负甚至就在于,我方斥候能否驱逐敌方斥候,甚至消灭敌方斥候。
就像数年前的汉匈余吾水会战,匈能击退强大的汉军的骑兵的关键就在于,在斥候发现汉军主力后,立刻将匈
的辎重与老弱,撤退到安全的余吾水南岸隐蔽起来,而同时将单于庭主力置于汉军前进路线的正面。
正是这一决策,令匈有了与汉朝大兵团消耗的底气。
不然,要是和很多年前,汉朝的霍去病卫青活着的时候那样,战争还没打,汉朝骑兵就绕后端了后面的老弱孺看守的牲畜群。
那这仗就不用打了,赶紧跑吧!
作为匈单于的外甥,泥靡听匈
的贵族们说起过,他们是如何保护和隐蔽自己脆弱的牲畜群和
孺部族的办法。
总之是想尽了办法,甚至,用起了汉朝的计谋。
什么狡兔三窟,什么虚虚实实。
所有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出来。
纵然如此,还是有一个囤积十万牛羊的部族,被汉朝骑兵绕后端了……
而,假如匈能有一支这样的重甲骑兵,可以跟随大军行动。
那么,一切都将改变。
匈甚至不需要将这支骑兵放到正面,仅仅只需要将之配属给后方的辎重
孺,用于看守牲畜。
这样,一旦遇袭,这支重甲骑兵就可以配合本身的防御力量,在牲畜和孺前方筑造一道防线,抵充敌
的突袭,同时传讯给主力。
而骑兵偷袭一旦变成强攻,对于偷袭者来说,就意味着灾难!
因为,战马的耐力,是有限的。
长途奔袭后,再次投进攻的战马,最多能有三次冲锋机会。
而在事实上,一次不成功,就等于全军覆没!
长途奔袭而来的骑兵,不可能跑的过,养蓄锐的守方。
一旦偷袭不成功,就意味着会被防御方在广阔的原上追逐至死!
的吸了一
气,凝视着那支正在缓缓而来,充满了压迫感的骑兵。
泥靡回过来,用乌孙话问着左右:“若在战场上,我们遇到这样的一支骑兵,需要多少
才能抵抗?”
“起码一千吧?”有不太肯定的答道。
“大概四五百吧……”有很乐观的说道:“毕竟,这些
不多,应该也跑不快……”
“倘若,他们是跟随着大军运动呢?”泥靡冷冷的问道:“假设,对方的骑兵数量与我方相差不大呢?需要多少骑兵才能抵消这支骑兵的力量?”
所有都陷
了沉默。
因为,他们给不出答案。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乌孙都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但作为大国的高层,他们很清楚,当今世界的战争,已经从过去的小打小闹和不要怂就是冲,变得越发的复杂、多样。
战争,已经在汉匈两国数十年的争霸之中,演变成为艺术。
奔袭、突袭、反突袭,侧翼包抄,大纵包抄、穿
包抄、反包抄。
斥候侦查,反斥候侦查。
甚至战斗的战术,也从一开始的骑兵白刃冲锋,变成了今的追逐与反追逐、埋伏与反埋伏,天山会战的时候,汉匈双方,甚至第一次集中大量的步兵,进行对
,甚至出现了汉朝的步兵,举着长戟,冲向匈
的大阵,而匈
骑兵则下马,拿着各种武器,与汉朝
白刃
战。
不管是匈,还是汉朝
,他们的战争,已经变成了一个系统,一个体系的
锋。
在狼居胥山,在浚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