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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和范明友在堪舆室之中,谈了大半天。
最终,张越得到了许多,他在石渠阁和兰台以及后世史书得不到的消息。
对于西羌这个群体,也有了更多了解和认知。
从范明友的描述来看,羌是一个非常特殊、原始和古老的族群。
在事实上来说,其实从来不存在一个名为‘羌’的民族。
羌这个名称,其实是匈
和汉室强加在他们身上的称呼。
就像后世的英国,将本来不存在的印度,具象于世界。
所谓羌,在匈
语之中的意思就是牧羊
,而在汉语语境下,意思也差不多。
换而言之,其实羌这个民族,是汉匈两国霸主的自我认知。
但羌自己是根本不卖帐的。
羌有n个种群,每一个种群,都有自己独特的原始信仰、习俗,甚至有不同的饮食习惯。
譬如,有些羌已经开始以耕作为主,但有些羌
,则依旧以牧羊维生。
而且,羌之间,还有着不同的
种。
有类匈的匈
种,有类汉
的汉羌种,还有高鼻
目的塞种
。
是故,羌各部之间,有着迥异的习惯和完全不同的风格。
你像在居延的谷羌和在天水之间的先零羌那就是死敌!
见了面不死不休的那种。
此外,现在居住在张掖一带的渠羌,则很好的适应了在汉室治下的生活,小子过的非常舒坦,二十年下来已经和汉室移民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活跃在湟水以西的封养羌,则根本无法招抚。
因为,这一个族群的男都懒得要命。
别说和先零羌一样去放牧了,就是往地里丢几把糜子的事,都不肯做。
他们的生活,始终处于,若是有东西吃,那就吃,没有东西吃就去抢之间。
不管抢谁的!
也不管是汉还是匈
。
总之,抢了再说。
而劳姐羌则与封养羌是世仇,是死敌!
先零羌又与牢姐羌、封养羌是死敌!
在那个没有汉和匈
介
的
子里,这三方就已经在湟水两岸杀的
滚滚,血流成河了。
彼此之间的历史,处于你方w完,我方w。
“不知道是哪个傻瓜,居然给他们取了一个共同的族群名字……”张越望着地图,再回想着范明友介绍的事,心里面有无数
泥马在肆虐。
本来,河西和湟水一带的羌们,压根就没有什么民族意识。
他们彼此之间,仇似海。
结果,不知道哪一天哪个傻瓜告诉了他们——你们是羌。
然后……
他们就觉醒了——哦,原来我们是羌啊。
于是,就出现了延绵两汉的大祸患!
虽然到目前为止,羌各种之间,厮杀起来依然迅猛。
但他们已经学会并且懂得面对外敌时联合作战了。
元鼎六年的那次西羌大叛,就是先零羌、牢姐羌和封养羌解仇为盟后拉开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羌们的‘我们是羌
’的意识,将会逐渐增强。
直到有一天,变成一个整体或者被外力消灭。
这个过程,几乎已经不可逆了。
因为种子已经撒下去,而且发芽了。
“看来,将来我得去金城郡走一趟了!”张越在心里想着。
元鼎六年的西羌大叛后,汉室就将叛
的先零羌、封养羌和牢姐羌驱逐到令居以西的群山之中。
从地图上看,大约是在后世的青海一带。
恶劣的环境,导致了他们之间的竞争不断加强,而对南方的沃土和故乡的思念,也将导致他们会不断试探南下,以返回故乡。
张越知道,必须找到一个解决方案。
不然,汉室在河西地区的统治就无法稳固。
特别是移民们,会很恐惧前往当地。
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很显然,单纯的屠杀无济于事。
况且,羌的山地活动能力,冠绝天下。
当年,匈帝国强盛的时候,年年征剿诸羌,甚至大规模的屠戮他们。
将灭的羌
部落的男
老少,全部抓走,变为
隶。
也没有灭亡他们。
更何况如今,羌各部除了那些已经臣服汉室,学会了耕作的熟羌外,先零羌等大部落都已经被驱逐到了湟水以北的苍茫世界和高原之上。
汉军假如要去讨伐他们?
青藏高原的险峻和荒芜,就已经够汉军喝一壶的了。
而生活在这些地方的羌,却已经适应了当地。
张越可不想让汉军去那些地方送死。
但假如只是隔离和驱逐他们,却只能治标,根本不能治本。
他们依然会不断的连续的南下,冲击汉室在河西地区的安全。
只要被他们抓到一次机会,突了湟水的防御,那么酒泉、张掖、居延的汉家城市和农田,就将会被他们蹂躏。
搞建设他们或许不行。
但搞坏却是拿手的。
以目前的生产力来说,他们南下一次就足可以坏汉室在河西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
怎么办呢?
忽然,一个主意从张越脑海浮现。
“湟中义从……西羌……”张越活动了一下筋骨:“假如说,我能推动汉家,对羌婢进行补贴的话……”
譬如取消羌婢的訾算限制——换言之是免除内地大地主们购买羌
婢的
税。
又譬如,对有羌婢的地主豪强,进行奖励。
那么羌婢就会走俏。
需求就会出现,而需求将导致市场,市场会用看不见的手来处理问题。
在利益驱动下,湟中的月氏义从,就会……
只是,这个办法有些损。
而且,张越现在还没有办法去说服国家同意。
“唉,还是地位太低,声望太少啊……”张越叹息一声,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好好刷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