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道观修行,早出晚归,就算回来了,林付星也冷着脸不去主动找他,一个待在房间。每次隔着门都能听见她问廿荥今天过得怎么样,想不想回家。
廿荥每次都说这里很好。
好烦,好烦。
要是她是养的话,林付星真有可能会淹死她。
一个六岁的小孩,对生死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
“我害怕。”廿荥嚅嗫道,她这一路上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这是林付星难得主动喊她出来玩,她怕多说几句会惹得她不高兴。
“我会把你扔下去。”林付星继续吓她。
“我还没学会游泳。”廿荥抿了抿唇,“如果我真不小心掉下去的话,姐姐会像上次那样救我吗?”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生气我跟着你跑到河边放灯……我这次不会那么不小心了。”
林付星叹了气,用最后的力气把她放在了一旁的土地上,无事发生,拉着她回家了。
“不是说水里面有好玩的吗?”廿荥劫后余生,又开始不依不饶。“要不我还是进去吧。”
“随便你,这次我不帮你换衣服。”
林付星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廿荥急着跟上,期间走急了险些跌倒,又被林付星拽了起来。
“麻烦。”
“姐姐,你还喜欢吃炸玉米粒吗?我会开煤气灶了!我给你炒吧。”
“用不着。”
“……”
早在叁天前,林付星无聊,想起来清明节学校会带他们做荷花给烈士扫墓,恰巧电视剧里又常流行在水里放花灯许愿,于是她综合了一下,选择折白荷花放在屋前的河里。
于是大冬天的,她拿着荷花顺着石阶跑到河边,旁边跟着甩都甩不掉的廿荥。
河边的水不算,大
们常用这里的水洗衣服,本来林付星一个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准备回去,就当她站起身的那一刻,挤到她身边的廿荥扑腾一声掉进了水里。
廿荥穿着厚重的棉服,水淹没了她大半个身子,林付星慌忙拉住她往岸上走,见廿荥慌中又往水里退了几步,林付星索
拉着她胳膊把她拽了上来。
林付星冷着脸拉着她回去换衣服,两个都湿了,刺骨的寒冷钻
骨髓,不及时换衣服两个
都会感冒。
“我不会告诉林叔叔的。啊嚏!”
“谁让你跟来的。”林付星先帮她脱棉裤然后帮她去找衣服,“活该。”
廿荥脸上布满了泪痕,也不反驳,林付星给她套的高领衫卡在脖子上,廿荥也不恼,乖乖地把露出来。
“姐姐刚刚许了什么愿啊。”廿荥见她蹲在河边先是闭上眼,然后把纸荷花扔到了河边,可惜它还没移动多久就被廿荥激起的水花打翻了。
“忘了,想起来也不告诉你。”
“谁还会记得小时候的事。”林付星打断了她的话,“你做的事有我少吗?”
拍到她和别的散步照要求五十万封
费,撬走她的前经纪
,用算命的名义套取圈内不少迷信的
的秘密以此要挟他们为自己办事同时也要向廿荥汇报她的私下活动。
“你还真想和我一起死啊。”
林付星的直言不讳让廿荥皱起了眉,她心里产生了一丝快意,因为她知道,廿荥最讨厌听到别
说“死”字。
“原来你还记得。”记得我说过的话。
廿荥有些恍然。
他们准备离开村子的前天夜里,村里的一个老猝死,老
生前与林德功要好,于是她俩也坐上了去殡仪馆的公
车。
在路上她们得知,老家里就剩他一个
,平
里总是笑嘻嘻的,
活也很勤快,死的时候家里也没
,要不是养的狗一直在狂叫,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被
发现。
林付星这才得知这就是原来这个老就是经常喊她到家里给她吃芝麻糖的老爷爷。
去年还是林付星一个回来的时候,她就经常跑腿喊老爷爷来家里吃饭,一天老
还给她包了个一百块钱的红包。
她兴高采烈地给林德功看,林德功一摸就知道是假钞,但下一次依旧喊他过来吃饭。
这让林付星很是不解。
老的尸体搬进了车内的储物
,她们坐在车内趁着夜色往镇上赶,林付星困得躺在座椅上补觉,廿荥则十分
神,她有些害怕地躲在车内,直到车子停了她也不赶下车,说是害怕看见那个装着
的黑色长袋子。
门内是大的哀嚎声,门外是林付星蹲在地上往河里扔石子。
“姐姐,你想进去看吗?好像要火化了。”
“不去。”林付星转过身看她,“你刚刚不还挺害怕的,现在又好奇了?”
“那我也不去了!”廿荥像是终于找到了两个的共同点,她站在林付星身边,“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见林付星没回她,她便继续问道:“那我们以后也会像这样被火化吗?”
“不知道。”林付星想着自己比她大一岁,“我应该在你前面死。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不行!”廿荥急了,“你要是先走了,我怎么样啊。”
“那你陪我啊?”林付星随回了句,她蹲在地上找扁石子,找到后还用面纸包着它,这才准备往河里扔。
“好啊。”
“我不想一个。”廿荥握紧拳
,鼓足了勇气向她发出邀请,“我们以后一起死吧。”
“……神经。”说着,林付星打出了最后一片水花,“随你。”多活一年不好吗?
“大晚上的不说这么晦气的话了。”林付星也想起了什么,于是决定求饶,“走了,回去睡觉。”
她们不知不觉走到了电梯,林付星按了她的楼层,想了下又帮廿荥按了下一层。
廿荥后知后觉想起了刘允材。。
“他最好不要有事。”
走之前,廿荥还不忘叮嘱她。
“这就要看你本事了。”
“别打我的计划。”
“是你先把我的计划搅得一团,混蛋。”
喂,我好像有点发烧了。
廿荥心想着,电梯也随之关闭。
好矫,算了,不说了。
(二十五)小偷
廿荥一进屋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先是处理公司堆积下来的工作,等她忙完,吉莫又给她汇报刘氏最近的动向,对方越是按兵不动,廿荥盯得越紧。
等她好不容易卸下一身疲惫准备休息,见廿常给她发消息,叮嘱她周末会主宅吃饭,廿荥看了一眼手机就将它随意地倒扣在枕边,懒得回复。
床上的一动不动,门外的猫挠了挠门,发现真的开不下来门又扫着尾
跳到沙发上,喵呜呜地叫了几声。
被猫恶意打翻的饭碗与拖鞋落地的声音同时刺激着廿荥的神经,她不愿地翻了身,这下另一只鞋也掉到地面了。
裹着袜子的双脚站在地面上没什么实感,廿荥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没有落脚点,她先是给猫倒了碗羊,等她喂完猫粮。小猫才没继续叫唤,而是埋
狂吃。
跟着她这么一个居无定所的主,还真是委屈它了。
廿荥抿了下裂的嘴唇,就着烫水囫囵吃了几粒药,等她艰难咽下去后,舌
早就烫麻了,但她顾不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