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绍远执拗地认为都是因为他,江重意被迫限制了自由。这不是一位丈夫该做的。他愈发愧对江重意。
他对江重意的尊敬和优待,被江重意扯了个理由:洒洒水,不痛不痒地换得情人欢心,何以不为。说服了自己之后,江重意又疑惑了:叶绍远遥遥偷看她时,似乎是忧伤的。原因太多,江重意索性抛出脑袋,总归她是快乐的。
因此,江重意更困惑叶绍远的问句和害怕。
在与叶绍远确定关系后,江重意愈发顺心。期间,过往的不快反反复复跳出,纠缠江重意。江重意一次又一次地因为他们而揪心。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江重意也就习惯了。
她现在已经不难受了,反而担忧起叶绍远是因自己而想入非非。
江重意把手小心地抽出来,握住叶绍远放在被子外的手,说:“我很幸福,和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分秒,我都无比快乐。我之前的二十年里都是痛苦,我原以为我会麻木地潦草地过完一生,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遇到了你。”
江重意的声音轻柔,似在说睡前故事般温暖。
叶绍远回握。
他不相信。虽然江重意的话语不似作假,但他依旧不相信。江重意的失眠,她的谨慎,她的淡漠,哪里是怡然的表现。话是不可全信的,听听就好。
江重意说:“我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感受到快乐,或许匆匆结婚,继续劳累,或者当个家庭主妇,甚至遭受辱骂和家暴。现在的生活,如果没有遇见你,对于我来说都是奢想,白日做梦。
“你对我好,给了我钱,给了我尊严,给了我婚姻和家庭,还不给我压力。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这些不是叶绍远想要的答案。江重意没有避重就轻地回答,她只是不懂得叶绍远的恐慌。
叶绍远问:“你爱我吗?”
“我爱你。”江重意没有什么犹豫,说道。
叶绍远困倦地眨了下眼睛,说:“我害怕,可以每天都和我说你爱我吗?”
“好啊,但要是我有一天忘记了,你千万不能骂我。”江重意开玩笑道。
江重意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清香,叶绍远描述不出来是哪一种香味,但与江重意待一起,叶绍远难得舒畅。他爱和江重意坐在一起,书香里、花草树香里,独属于江重意的那股香更加突出,惹得叶绍远痴迷。
但同时,不安挥之不去。江重意不理解他,不能与他有同样的感受。而他也不能感受到江重意的痛苦。他们同床各做梦,哪里会睡得安慰。
“怎么会呢。”叶绍远说,“躺了那么久,困了吧,快别说话了,闭上眼睡觉吧。”
听着催促,江重意答好。她抽回手,用松软的被子包起自己,闭眼入睡。
叶绍远的心中空落落。他安静着,过了许久。
十二、早安拥吻
第二天,叶夏云是第一个醒来的人,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来回望酣睡的江重意和叶绍远。
接着醒来的人是叶绍远,他感受到身旁的异动,迷糊一阵,想到是昨晚睡下的叶夏云。他醒来,和叶夏云细声细语,抱着他去洗漱、下楼。
早上,叶夏云有节课,老师在花园等他。叶绍远有一个早上的休息。
主卧阳台望出去,正是花园。花朵团着矮小的叶夏云,叶夏云一边被老师逗趣,一边受着花草的撩拨,咯咯直笑。早晨的阳台温暖而不刺人,叶绍远便立在阳台上喝热茶,面朝室内,关注江重意。
许是瓷杯磕碰的声绕过层层阻碍,钻进了江重意的耳里。江重意的身子一动,抬手揉了揉眼,翻过来望向阳台方向。
叶绍远轻轻放下茶杯,仍免不了叮的一声。他把茶杯放在小桌上。又是轻轻的咚的一声。叶绍远怔愣一瞬,看皱着眉、惺忪的江重意。
他上前去,捧着江重意落在外面的手,轻说:“吵到你吧,还早呢,接着睡。”
“嗯~~”江重意摇摇头,倔强撑起身来。
叶绍远的手贴着江重意的衣服,离江重意的身子不到一厘米。如果江重意忽然倒下,叶绍远能够截住她,不叫她直挺挺地倒到床上,背部受到巨大冲力。
江重意成功坐起来,眼睛却睁不开,眯成一条缝,飞快地眨着。
叶绍远笑道:“喝口水。”拿过床头柜的水瓶,扭开瓶盖,对着江重意微张的嘴巴,仰起瓶身,喂了江重意几口水。
“嗯——”江重意哼哼。
叶绍远收起瓶子。
江重意咳了几声,说:“我去洗漱。”
“好。”
叶绍远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呆呆等了一会儿,起身也进了浴室。
江重意正在吐漱口的水,吐完,她接水扑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单薄的睡衣。
叶绍远送去面巾,帮江重意擦脸。
江重意紧紧闭眼,缓缓直起身。
浅色的丝绸睡衣上,湿漉的地方贴着身子。胸前的几片有高有低,贴着江重意的胸衣的布料在高地,印出胸衣上花纹的大概。
叶绍远拿了一眼,抽了张新的面巾给江重意擦衣服。
“好凉。”江重意扯起衣服。
叶绍远用了两张面巾,擦了半干。
江重意勉勉强强地松开衣服。她低着头看衣服,几圈毫无美感的深色水渍躺在上面,真的碍眼。手蹭了蹭,没有结果。江重意唉声叹气,无数次想着下一次一定改。
叹过,江重意照着镜子,继续收拾自己。
叶绍远立在一旁,见她不搭理,出声道:“重意……”
江重意听出话未断,声却没了,扭去脸疑惑道:“怎么了?”
“我要吻你。”叶绍远一边凑近,一边说话。
声落,他们鼻尖相触,微微凉。
江重意有点气短,脸涨红了。她看着叶绍远的双眼,应:“嗯。”
叶绍远的眼睛里全是她,清晰的眉眼,粉红的脸颊,以及她眼里的叶绍远。
叶绍远稍稍侧脸,低垂眼,将唇贴上近在咫尺的粉唇。
许是刚洗漱完的原因,江重意的唇偏凉。不过,下一瞬间就被叶绍远捂热了。
像是吃到棉花糖,叶绍远探出舌头,轻而易举地侵入江重意的口腔。也是一瞬间的冰凉,薄荷的清香,淡淡的白桃气转瞬包裹叶绍远的柔软的舌头。
叶绍远环住了江重意,合上眼,继续缠绵。
十三、需要呼救
慢慢,江重意软倒在叶绍远的怀抱里。她被吻得迷茫,任叶绍远挑逗她,也只抖抖眼睫。
她的身子一滑,她下意识揪住叶绍远的衣领。她总是这样,每一次都像是初学者,紧张得抖成筛糠。
叶绍远曾耐心地教过她。教了很多次,没教会,一吻上,江重意就抖呀抖,被吻得匀不上气。倒没觉得烦,因为总想到遇见猛兽的小兔小猫等,刚见火星的气立刻熄了。
叶绍远分开,让江重意呼吸。
江重意倒在叶绍远的胸膛里,大口呼吸。她浑身发热发红,冒了层汗。
叶绍远上下抚摸她的脊背,垂头询问:“要洗澡吗?”
这时,“爸爸——”叶夏云先是哈气低唤的一声,后看见被子平了,里头不再装着人,喜悦地大喊道,“小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