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散的将手背在身后,并不出手。
那老汉拄着铁拐,额上冷汗滚滚而下,他腰侧依旧鲜血横流,真要这么等下
去,便只剩下死路一条。他双目一瞪,瘸腿往地上一蹬,被迫无奈抢先出手。
这老汉功力果然不可测,换做常高手如此重伤,怕是挥剑拔刀都十分困
难,而他手上持着沉甸甸的铁拐,此时斜扫而出,仍是气势雄浑令不敢轻视。
白继羽面不改色,撤足斜腰向后一摆,堪堪擦着拐避过。
那老汉只能招招抢攻,左手一抬掣住拐末,双手加力凌空一抡,划出一道诡
异圆弧,绕打白继羽腰间。
能将如此沉重的兵器使的得心应手灵活变,却又看不出来路叫不出名号,
想到天道中也不知藏着多少这等龙虎之士,聂阳就心中一寒,也不禁暗暗佩服如
意楼与其针锋相对多年竟还能渐渐走出下风。
任对手穷攻猛进,白继羽只是展开身法纵跃闪躲,与他刀法相比,轻功实在
逊色不少,三十招未过,就已三次被铁拐劲风住,不得不颇为狼狈的就地滚开。
“这姓白的真是能忍,眼看就三四十招了,还是只挨打不还手。”聂月儿看
的心烦,小声说道。
聂阳颇为担忧的看着场上战局,沉声道:“他是为了留力。那老后力不济,
很快就能轻松击倒。他自然想留下余裕对付咱们。”
云盼点了点
,肃容道:“这
也真是厉害,每次见他,总是感觉比上次
时候更厉害些。这种进步,若不是走了捷径,就必定是个练功成狂的疯子。”
聂阳看着白继羽腰畔那柄黑黝黝的刀,缓缓道:“那刀法没有捷径,天地
魔如意连环八式,只有靠一刀一刀的苦练,才能磨砺而成。”他轻轻叹了气,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同他手。”
聂月儿立刻道:“你若不肯,我来就是。他欠我那一刀,我迟早要亲手讨
来。”
这边三谈之际,那老汉又狂风
雨般攻出二十余招,真气激
,连肋下
的的伤都激的
出血沫,生生把那匕首向外推出了数寸。
白继羽单靠步法已经无法避开,不得不靠着未出鞘的刀在关键时刻格挡招架,
依旧守御稳固,滴水不漏。
老汉转眼已到强弩之末,他心中怒极,目眦欲裂,一声喝,那柄匕首被他
凝力鼓劲激出,噗的一声直飞出十余丈外,伤血
如泉。他双手死死握紧,铁
拐在空中一摆一,紧接着骤然化作一道无光雷霆,狠狠砸向白继羽颈窝。
这一招紧接在一式直刺之后,变招突兀加速,正选在白继羽身形侧转不便拔
刀,新力不及后力将尽之时,不愧是这等高手垂死前的搏命一击。
一瞬间聂阳心中闪过无数变化,却都无法彻底将这一招消去,除了硬接下来,
竟别无他法。
白继羽却像是早已知道会有此一招,侧身闪避那一下直刺之时,右手便已握
住刀柄,连鞘向上一翻,早早护住了颈侧要害。
这一下料敌先机,反变成那一根力贯千钧的铁拐动撞向了他护在颈旁的刀
鞘一般。
当的一声闷响,两手至今,才第一次正面硬碰。白继羽面色微变,双足
连连向后踏出,第一脚踏下,竟将洗翎园铺就的青石地面踩的石沫飞溅,留下数
寸的一个脚印,之后每一脚下去,那脚印都浅上几分,到他站定稳住身形,已
退出二十多步,手上的刀鞘,赫然被砸出一条邃凹印。
那老汉双目满含不甘,愤愤瞪着白继羽,中一
鲜血
流出来,他勉强用
铁拐撑住身体,一字一句道:“世无二义,天无二道。你们这些……枉称天道之
徒……终将……”
他的话还是没能说完,却并不是因为白继羽。
而是一把寒光闪耀的长剑,净利落的刺穿了他的心窝。
董剑鸣缓缓抽出长剑,冷冷道:“要死便死,啰嗦什么。”
他自马上下来,飞身而来一剑将杀死,动作迅捷凌厉,显然武功已今非昔
比,他看了聂阳一眼,向着白继羽抱了抱拳,“小实在看得厌了,不想再让姐
夫久等,便送他一程,白兄莫怪。”
白继羽微微摇,笑道:“董兄客气,这种不明事理的老糊涂,谁杀也是一
样。”
董剑鸣这才转向聂阳,道:“有阵子不见,姐夫气色反倒差了不少,不知我
那两位姐姐,此刻气色如何?”
聂阳仔细打量一下,董剑鸣样貌自是不会有何变化,只不过身上穿的华贵许
多,不再象是武当门徒,反而更像是出洗翎园的富家子。另一处大有不同之
处,则是多了一由内而外的奇异自信,并非是那种来自于实力的底气,而更像
是狂热的盲信着,自己绝不会输这样的虚妄事实一般。
他的武功,也确实进步了许多,单从刚才那随心所欲的一剑,就可看出他此
刻的武功已远不是当初拘泥格局招式眼界狭窄的初生牛犊可比。
“都还好。”聂阳平静答道,如非必要,他终究还是不愿与董剑鸣拼至你死
我活,洗翎园幕后那只黑手一旦除掉,这出自玄门正宗的年轻,一定还有挽救
之法。
董剑鸣收剑鞘,问道:“那姐夫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是来要我的命?”
聂阳看出他眼中那恨意,眉心微皱,道:“我只是想见见洗翎园的大老。
昨晚我救到一个姑娘,正是你们洗翎园的子,她也不知在你们那里受了什么折
磨,油尽灯枯而死。你身为武当子,若是见到这种事,会不会来找这里的大
老问个明白?”
董剑鸣面色微变,失道:“阿璃!阿璃是你救走的?”他旋即面上一白,
唇微颤,断断续续道,“她……她也死了?怎……怎么会……我明明……”
聂阳微眯双目,盯着他道:“你明明如何?”
董剑鸣一怔,旋即吸慢吐,平复数次,才恢复镇定,道:“与你何
?阿
璃在我洗翎园中一切无恙,她虽无名分,却是我身畔侍妾,昨夜不知什么歹将
她掳走,我正纳闷这诺大郡城中,我也没有几位仇家,没想到果然是你所为。哼,
亏你狼魂号称专管常姓不平,原来就是这么欺凌一个手无缚之力的
子么?”
此时远远仍有一些驻足观看,董剑鸣这话悠长明亮,自是说给旁
听的。
聂阳也不辩驳,只是望着他的双目,道:“那子死状颇惨,垂死之际,仍
念念不忘求身旁的陌生,求他们去救她心中挂念的那位公子。”他长叹道,
“如今看来,果然是她有眼无珠,所托非。”
董剑鸣右掌死死握住剑柄,手背之上,青筋起,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