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瞬就如月色般铺开,在那一霎之间,那个胖子的眼前看不见薛怜,
也看不见薛怜的刀,他只看得见一片带着寒气的白色光芒,遮天蔽的向他涌来。
突然,那胖子的身体猛地向后飞去,像一个被抛出的皮球,重重地砸在了
街对面的墙上,一阵轰鸣,那砖墙竟被砸出了一个大,简直如同雷霆重炮轰击
一般。
这一下虽然伤得不轻,却让他避开了薛怜带了杀机的一刀。
这当然不是轻功,数遍天下七四十二种身法,绝没有任何一种可以在半
空依然向后退得如此之快。
那胖子是被扯住了后颈丢了出去,而那个
就站在了薛怜面前。
他不是那七个中的一个,而是远处那个少年在等的
。古铜色的脸上有很
多细碎的疤痕,眉角上那一道刀疤更是让他看起来颇有几分凶相,他的胡子修得
很整齐,下很宽,双眼并不大,却带着润泽的亮色,一看便是神光内敛的内家
高手。
他的服饰十分简单,用料却是上等,就连脚下的靴子,也是翼州祥福瑞的御
供名品。
这些事聂阳虽然不懂,鹰横天却是懂得,他面上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起身
便要过来。
这时,那个男子开道:“这位姑娘,我的兄发了昏,我去一定好好教
训,姑娘就当看田某这张老脸,饶他一条狗命。”
听起来,这竟和薛怜见过。
聂阳已经隐约猜到这是谁,感到有些
痛。看了看云盼
,却发现小丫
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色,看来也猜出了来的身份。
“田爷!小姐就在里面!什么对他们这么客气!”
“田爷,小的这就去放上号炮,就算踏平了这间客栈,也要把小姐救来!”
龙十九也恨恨道:“田爷,小姐是我的徒儿,你能忍我不能忍,她就算武功
高强,我就不信她吃饭喝水穿衣睡觉都能防着我的手段!”
聂阳低低叹了气,来
果然就是田义斌,田芊芊的父亲。
不说别的,单说刚才拉扯胖子救命那一下,就能看得出这些年来的江湖传闻
有多么离谱。仁庄全靠门保护云云实在可笑,恐怕这位庄才是仁庄里武功最
高的那个。
田义斌轻轻挥了挥手,街心那六才硬是忍住不再开
,其中两个身去看
那胖子的形。
“薛姑娘,南宫楼近来可好?”田义斌退后两步,刻意让出了一个足以安
心的距离,才开寒暄。
薛怜缓缓把弯刀鞘中,微笑道:“我和小星也有多时未见,不过想来还
是那个样子。”
田义斌哈哈一笑,道:“我这把老骨现在也难得出来一次,这里的事儿了
结了,我便去看看他,看看他还记不记得我仁庄里的大锅菜粥是什么味道。”
薛怜道:“想来他也是不会忘的。田庄,你这次带这么多出门,想必不
是来找我闲聊的吧。”
田义斌神色一黯,摇了摇,叹道:“还不是我那不听话的三闺
,整
里
给我找麻烦,就没有个能让我清闲的时候。薛姑娘,看在我这张老脸份上,请让
聂少侠出来和我见个面吧。”
聂阳颇有几分尴尬的在一边抱了抱拳,露出惯用的和煦微笑,道:“不敢当,
在下聂阳,见过田爷。”
田义斌目光一转,迅速的扫过聂阳全身,那锐利的眼神让聂阳一阵不自在,
但还是没有避,直视着他的双眼道:“令嫒确实就在此处,田爷请稍待,我去
带她出来。我们行镖在外,不太方便叫您的都进去,还请谅解。”
多和镖局那些
打
道下来,聂阳这些套话已经说得十分熟练,其实他也
只是不愿让田义斌带进去,一旦出了纷争,在这边也好解决一些,免得牵连到
本就已经十分不快的两个正经镖。
没想到田义斌摇了摇手,沉声道:“先不用,我想先和你谈谈。”
他对着那些
道:“你们先跟着小何去,我在这边办完正事就去找你
们。”
“田爷……”龙十九还想说什么,却被田义斌摆手堵了去,只好跟着离开,
临走还颇为怨毒的瞪了聂阳一眼,让聂阳颇有几分诧异。
虽然并不太安心,但此刻对自己的武功已经有了不少信心,聂阳和田义斌径
直上了二楼,在最外侧的临街房间里坐下。
“不知田爷特地找我,所为何事?”田义斌坐下后便一直看着聂阳,神虽
然没有什么变化,却也让他心里一阵忐忑,便先开问道。
田义斌长长叹了气,向后靠住了椅背,露出一副颇为无力的样子,犹豫了
片刻,才道:“我这说话,一直都不太会绕弯子。坦白说,来找你之前,我已
经把能查到的事尽我所能得查了一遍。”
“哦?”聂阳微微挑眉,等着对方的下文。
“你是南宫家旁系聂氏后,在杜远冉那里学了十几年功夫,就是为了替父
母报仇。行走江湖后杀过十四五个贼,不过一直隐姓埋名,也没留下多少名气。”
聂阳缓缓道:“我本就不是为了出名。”
“找到第一个仇后,你却娶了他的
儿,继承了他的镖局。这次走镖,我
猜的不差的话,也是为了报仇而已。”
聂阳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杯热茶。
“如果你的生只是为了报仇雪恨,那么,我想问你,当你的仇报了之后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时候要做什么?”田义斌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皱了皱眉。
聂阳微微一笑,正要开,却发现无从说起,邢碎影死后,他应该做什么竟
茫茫然全无绪,他只好按此前和董诗诗闲聊时的话说道:“那时我也没什么可
做,找个地方住下,做个山野匹夫便是。”
田义斌哈哈一笑,沉声道:“傻瓜,你以为这江湖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今天你可以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将来你的仇难道不会么?多少自称金盆洗手的
最后不一样被仇家杀的
犬不留,你难道不知道么?你有一身好武功,你的家
呢?像你这种
竟敢妄自成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聂阳有些微恼,淡淡道:“我今后如何,应该用不到田爷心吧?”
田义斌听到这话,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说道:“原本你和我确实没有关
系,现在呢?”
聂阳心中一颤,面上有些变色。看起来,田义斌果然已经知道了田芊芊的事。
“唉……”田义斌半闭上眼,缓缓道,“我三个儿,只有这个芊芊,让我
最没有办法。她一直恼我,觉得她娘是因为我才去世的。的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