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林杰笑了笑,桃花眼异常勾,喝了
咖啡。
“谁知道呢,也许是吧。”
“我有件事一直想要问你。”
她张开涸的唇,双唇之间有轻微撕裂的痛感。
“当年资助我的,到底是林氏还是他?”
自从知道沉之越视频消失的后面有林氏的手笔,她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因为当年林氏给她的资助,与其他同学相比,确实是超出了许多,导致她一直也不敢声张。
林杰向后仰坐,双手迭放在桌面,好整以暇地看住她。
“原来他这么傻的吗?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84他的
那一年的六月,程思予回到林溪长松山扫墓。
去年的时候,她因为工作,没能在程岩忌当天过来,而是隔了两天才来。
那一天她到的时候,程岩的墓前放了一束白菊,墓碑也被仔细清洗过一遍。
程思予心里明白,前两天来的那个是谁。
她弯下腰去,手指轻轻划过白菊花瓣,很快它们就在她指尖散落了下来,雪白花瓣纷纷坠了一地。
原来,它们停留在枝的时间,是这么的短暂。
程思予惋惜地看着那些花瓣,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今年的忌,她也不用担心遇见沉之越,因为他还在美国。
沉若白的病持续加重,据说她已经无法行走。
程思予下山以后,准备去一趟林溪市区,看一看程家老宅。
那天林杰走的时候,和她说了一句话。
“有时间去林溪看看你家的老屋,看过以后,你也许会明白许多,相信许多。”
于是,这次她特地多请了半天的假。
当她迎着傍晚的夕阳,踏着青石板路,走到程家老宅的时候,震惊地睁亮了眼。
整个老宅都已经被完全翻新过一遍,外立面是城门内的统一要求,典型的徽式建筑,和原来的程家老宅风格也很近似。
院子里还保留着一大一小的两棵柚子树,微风吹过,光亮的树叶触碰在一处,沙沙作响。
略矮的院门和从前一样,伸手进去有技巧地一勾,就能轻易地打开。
刚一踏进院子,程思予不禁震撼了。
从前杂丛生的景象已经不见,遍地种满了绣球花。
是那年夏天,她在江城街心公园见过的无尽夏。
正值花期,碧绿的叶间,明蓝,浅绿,紫,雪白,一簇簇的花团,挂满枝梢。
心一阵悸动,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又涩又胀,慢慢在变红。
走到门前,她才发现虽然屋子是重新翻建过的,门也换了,但还是装回了原来的那个门锁。
程思予回身,望向院门旁的青石墙,从前的花盆还摆在原来的位置。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夕阳的浅金光芒洒在她的脸庞,映着她眼底潋滟的波光,轻轻地漾。
果然,花盆下面还放着从前的钥匙。
这次的门似乎比上次要好开得多了,她走进去的那一刻,眼角瞬间就湿润了。
窗明几亮,显然经常有来打扫,就连门前的绣球花也是一样,一直在被
心地养护。
原来的老屋因为太过旧,就算是重新装修也可能不行,所以现在的样子是重新建过一遍的。
但是,仍然复原了从前的样子,和过去几乎一样。
客厅的落地窗,向南的书房,有玻璃门通往小院的餐厨房,所有的结构都没有大的改动,只有卫生间比以前更宽敞明亮了。
所有的家具能保留的,都翻新过一遍。
就连最
的木质摇椅,也
心修补过,磨砂上漆打蜡,焕然一新。
程思予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她默默地走到楼梯间,先上了阁楼。
两年前,她记得沉之越就是站在那个窗边,向院子里张望,寻找童年记忆中的那棵柚子树。
两年过去,柚子树又高了一些,枝叶也更茂密。
窗户的玻璃早就换了新的,但是旧木窗框却没有换,和楼下那扇等着她回来的门锁一样,依然被保留着。
窗框两侧的木上面,是小时候的她拿小刀刻下的名字。
一边是程思予,一边是沉之越。
他们中间隔着的大大玻璃窗,仿佛就是浩瀚无垠的太平洋。
等到程思予回到二楼自己房间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她咬住唇,忍住微微的哽咽,看着这间和记忆里相似的房间。
她猜,沉之越一定是在姑姑那里找到她过去的老照片,才把这个房间几乎复原成了当年的模样。
洋娃娃,玩偶,漫画书,都是当年她所喜欢的,但是都是新的。
书桌上放满了相框,都是她从前的旧照片,按着年龄顺序摆放在桌上。
童年的,少时代的,还有她和爸爸,
当年在院子里的合照。
最近的一张是她的睡颜,是前两年的某个清晨,她在沉之越房间里被他拍下的。
所有的照片之中,也有几张她未曾看过的。
一张是她穿着红裙的背影,在她前方的是通往林溪江边的城门。
程思予记得这条棉布裙子,是她十四岁那年夏天的最。
而她十四岁那年,正好是沉之越十九岁的时候。
哥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事的?
十九岁。
所以,他在知道她存在的那个时候,就来林溪见过她了吗?
还有一张,是她在林溪一中的门,和一群同学过街,应该是高中毕业的那个时刻。
这一张抓拍的照片,角度非常好。除了她,周围的都晕成了朦胧的光影。
她正好侧身说话,镜完美地捕捉到了她的侧颜。
那天的夕阳和今天的一般灿烂,落满她的脸庞。
她的发丝轻轻扬起,露出一边莹白的耳垂。
耳垂之上,一点光芒闪亮如星,是一个耀眼的耳钉。
一只振翅欲飞的,红色蜻蜓。
程思予颤抖地拿起那个相框,一下蹲在了地上。
晶莹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打湿了透明的相框。
她哭得几乎难以抑制,就算是紧紧咬住手背,也无法止住饮泣的声音。
他的心里一直有个。
他曾经说过,他给自己定了个时限。
如果七年以后,他对她的心意没有变,他就会去找她。
如果对方的身边有了别,他就彻底放弃。
反之,就是他绝不放弃。
所以,那个戴蜻蜓耳环的生,就是她。
所以,他的从来不是突如其来,不是无缘无故。
所以,他一直的那个
,就是她。
那一句话,他从未说过给她听,但她现在彻底感受到了。
在这个世界上,程思予最不缺的,就是沉之越的。
他的,无处不在。
85他回来了(正文大结局)
大半年后,沉若白在美国休士顿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