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擦桌子的时候。我见水缸空了……。」
陈诗霜额无汗,腰背不酸,如此轻松的样子,让成凡十分惊讶,这一缸清水,若是让他打满,最快只怕也得半个时辰,心中不由得更加钦佩起来。
陈诗霜怎么可能亲自打水,堂堂筑基修士,一道法诀就能解决的事,还要动手?。
传到修真界里,岂不笑掉大牙。
「成凡,还需要做什么?。」
「你去大堂等着吧,我去后厨,把柴劈了。」
陈诗霜来到大堂,正好赶上昨住店的客
,从地字三号房出来,牵马离开。
她琢磨着,自己应该得去收拾一下。
地字三号房里,木床上,被褥凌,瓷枕油腻,地面上污泥痰秽,让她眉
紧锁,厌弃不已。
怎会有能住在这里?。
陈诗霜想不明白,哪怕在山林露宿,过夜,也好过这般邋遢。
她略施灵力,地面污秽,和床面脏垢被一扫而净。
见到房间洁净,桌椅整洁,心中生出小小得意。
可接下来却作了难,她不会铺床叠被!。
叠被铺床这等事,的确难倒了玄天宗掌门之。焕然一新的被褥,被她折来叠去,要么窝成一团,要么揉成一堆。
一床被褥快被折腾成烂了,还是不成样子,无论如何,她都叠不到成凡所叠形状。
陈诗霜皱着眉,将被褥放进储物戒指。
对着空的床面,打出一道法诀。
她打算用幻术。
立时,床上幻化出一套叠放整齐的被褥。
她扯了扯被子,的确有薄被的手感,只是幻术不同于实物,自然是不能挡风御寒的。
不过这套幻化出的被褥,也有一个好处,无论多么凌,只消陈诗霜轻念法诀,便能立即恢复,整齐叠放的模样。
对于这个主意,陈诗霜脸上虽无表,但心中已是十分满意。
成凡正好劈完柴路过,看到陈诗霜整理好的房间,整洁净,规整有序,不禁惊叹不已,连连夸奖。
李风让他去何三家里,买些酒酿,成凡这就要出门,临走时嘱咐陈诗霜,后厨柴已经劈好了,用燧石引燃一些,点着炉子,烧些热水备着。
陈诗霜来到后厨,把弄着燧石,燧石敲击,迸出点点火星,可这火星如何引燃,也是个技术活。
她修行百余年,从来没见过引火这么麻烦的。
她主修剑诀功法,但也辅修过炼丹炼器之道,对丹火器火的掌控,也算是小有心得。
轻松打出一道法印,一个小型聚火阵,就刻在炉子内壁上。
吸纳周遭灵气,输出稳定而炙热火焰。
将壶灌满水,座在炉上。
大功告成!。
陈诗霜心里美滋滋的。
这是与宗门修行完全不同的生活,她倒觉得十分新鲜。
小小杂活,根本难不倒天才筑基修士!。
李媛这时才出门,看到陈诗霜在后院闲逛,李媛冷哼一声。
李媛觉得她一定不怀好意,别有心思。
「哟,找什么呢?。本小姐也帮你找找?。」
陈诗霜只觉有趣,便逗她说:「倒也没找什么,只是刚在成公子屋里,闷得慌,出来散散气。」
李媛眯着眼,听着她喊成凡为成公子,心中一阵恶寒。
「成凡那小子在屋里?。」
陈诗霜摇摇道:「成公子去打酒了。」
成凡不在,而她却趁成凡不在的时候,溜进成凡屋里!。
李媛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拽住陈诗霜的衣袖,瞪着轻蔑单眼,呵斥道:「你这狐媚子,果然别有目的!。你快说,来我家嘛?。成凡屋子里有什么?。」
好巧不巧,这时成凡刚搬着酒瓮回到客栈,看到这一幕,他连忙放下酒瓮,跑到后院。
「小姐小声点,叫掌柜的看到听到不好?。」
成凡上前,拉开拽着陈诗霜衣袖的手,然后隔在中间,劝解李媛消消气。
「哎?。成凡,那狐媚子趁你出门,到你屋里,偷你东西,我现在是在帮你好不好?。」
陈诗霜表冷漠,冷冷看着李媛,带着一丝别样,刚才李媛一
一个「狐媚子」,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而李媛则气急败坏,拉着成凡非要去找自己爹妈论理。
成凡只觉陈诗霜一个落难子,贤良淑德,任劳任怨,本身生活就够苦了,来到客栈谋个差事不易,要是被李媛耍
子,给丢了差事,更是造了大孽。
一边是自家小姐,一边是惊艳了他的陈诗霜,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帮陈诗霜说两句好话。
他拉着李媛,进到自己屋里。
「小姐,你听我说,诗霜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小姐,诗霜不是坏!。她做事麻利,任劳任怨,今天的活都是她
的。你看看院里水缸的水,后厨的柴,看看
净的客房。而且,我屋里也没什么,诗霜收拾东西,挺有一套的,可能她看见我屋里脏
,想帮我收拾一下。小姐,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为我好,但这是个误会……。诗霜她挺不容易的……。」
陈诗霜回到大堂,坐在凳子上,神识里,听着成凡如此夸奖自己,脸上的寒霜慢慢消释,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李媛越听越恼火,这成凡一一个「诗霜诗霜」的称呼,让她快气炸了。
见李媛还没消气,成凡只好结合自己的猜想,给陈诗霜编造出一套凄惨悲凉的身世。
什么本是大家闺秀,突逢变故,什么父母遭难,家亡,被恶舅拐卖,从
贩子手里机智脱身,一路乞讨,颠沛流离,来到客栈谋了个差事……。
为了博得李媛同,自然是有多惨,就说多惨。
何况,自己是为了她好,免得她再受李媛的欺负。
成凡以为,都有恻隐之心,听到别
如此凄惨经历,想必便不再忍心欺凌她。
看到陈诗霜坐在大堂里,便以为她听不到,自己和小姐的谈内容。
因此,把从古老处听得话本故事里的悲惨
节,全安排给了陈诗霜。
大堂里的陈诗霜,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眸中寒光闪过,双拳紧握,杀气凛冽,一身霜意。
若非她在神识里,默念清心诀,静心消气,只怕雁山集镇都要毁于一旦……。
「对了,小姐,今天给你说的,你别当着诗霜的面提,我怕她听到伤心……」
成凡推门出去时,有点心虚,反复叮嘱李媛。
凉风渐起,秋意渐浓,树影摇动,午当
,成凡却一个劲得觉得脊背发凉。
一阵风来,后院里的桑树摇摇晃晃,风在每一片桑叶上,都悄悄刻下「成凡」二字,凌厉的剑锋,仿佛是在宣泄心中愤怒绪。
成凡站在院里,搓搓双臂,试图驱走些寒意,可无论如何,总觉得冰冷刺骨。
陈诗霜坐在大堂里,似笑非笑,看着心虚的成凡。
「呵呵,诗霜,坐这呢,刚才没找到你。」
「没事,我看外面有乞讨的,觉得他们可怜,不知是不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