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省下票子坐上汽车回家。
那位带她去省城的知青——周楠生,半月前已与她分道扬镳,哪怕她什么都给了他,依旧无法挽回这段感 。
屯霸刘永贵没说错,她与知青周楠生钻过高粱地,但那时她害怕,不敢,完璧归家。
而这次漫的「逃婚之旅」让她丧失了理智,半推半就间她也不知道算不算真成事。
她害死了她娘,从小没娘教,只有爹带,何谓男,她不懂,只能任由周楠生引导、摆弄。
结果命运也被他纵,她被他丢在
生地不熟的省城自生自灭 ,靠着打零工捡垃圾维持着生计。
若不是碰到同乡,得知她爹被张三癞子捅了,她还不会回家。
若不回家,她也不至于差点死了……
第四章严队长要母通吃?丁小琴差点死逑了。
在被屯霸刘永贵几调戏之后,她被
丢淀里
去了。
调戏她的是几个糙老爷们,而丢她下水的是这几个糙老爷们的娘们。
她们早看她不惯了。
在丁老爹还没被划肚皮死得像只野狗前,由于丁小琴的相貌她们总对她品
论足 。
「一双杏眼最是风骚 ,勾得我家永贵恨不得爬她床!这样的狐媚子,最好是赶出屯子。」
「就是嘛。你瞧她细皮 ,那小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个
农活的好手。严队长居然安排她搞养殖,她懂个逑?!真是滑稽。」
「她养殖便养殖吧,喂喂鸭、养猪养狗就是了,她非撅着个臭腚,扭着个水蛇腰,做给谁看?」
「给养殖场的老少爷们看呗。你没瞧见她一活,那些个色坯子都停下手来,流着哈喇子,盯得死死的。」
「这样的祸害就不该留。应当和她娘一样,早死早超生。」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她娘就是个未婚先孕的货色 ,她能有多贞洁?」
「还有这事儿?」
「你不晓得?」
「我到哪里去晓得?」
「你没听屯子说严队长和她娘有一腿吗?」
「啊?!还有这事?」
「乖乖,都传遍了,说严队长要母通吃。」
「我呸!什么糟践东西!恶不恶心?」
「恶心,真恶心。」
「究竟咋回事儿?」
「好像是说她娘有了她后,严队长正要上省城读书,她娘大着肚子嫁给了丁老汉那蠢驴。」
「哦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一次听说!」
「丁老汉可真是冤枉!」
「欸嘿嘿!我咋听说的是严队长想要了这丫,才处处优待她。明显的包庇嘛……」
「哼!要是严队长还给她开小灶,我就去乡公社告他一状,让他提包袱走!这样的
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生产队嘛!」
「别啊!严队长多好的!」
「好?我看你是觉着那厮长得俊吧!」
如此对话,多得很,丁小琴从小听到大,诋毁、恶意、诽谤如影随形。
谁叫她家是落户而她又天生丽质,谁叫她的出生害得她娘血崩而亡 ,失去了庇护?
「娘一定又温柔又泼辣。」
对她温柔,对对她嚼舌根的婆娘一定很泼辣。
娘会怎么做 ?丁小琴一直在脑中想象。
她想学娘,可她认为自己是个怂包,面对流言蜚语不会站在村叉着腰骂娘,让
知道她是不好惹的,她只会搓着衣角默默走开,任
在她身后叽叽喳喳。
同样的,面对「咸猪手」和言语骚扰她多数只会逃避。
这一次天荒,她狠狠拍开刘永贵的手,呼了他一
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而此前,她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和队她们村的知青周楠生好上,还跟他跑了。
「原来爹不是被我气死的,是被张三癞子捅死的。」
当从同乡中得知丁老爹的死讯,这句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居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害死老爹的!
「爹,我有脸回家了。」
这次被秦伟忠解困之后,丁小琴没有急着找到队上去接她爹回来安排后事,而是匆匆回到了自家院子,找到了白米,做了锅白粥一饮而尽。
她需要吃饱饭才有勇气面对自己死得透透的老爹。
「爹啊……莫急……」
她用衣袖抹抹嘴,终于落座,发现这是秦伟忠的衫子,遂脱下来换了身衣服,把衫子洗得净净晾了起来。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小院子也烂烂,大半年没住
,杂
都快长进来了。
可这儿却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夏里,她爹会在院子里摆上竹篾床,用井水抹净,让她睡在上面透心凉。
而冬里,院子里的积雪老爹不会及时清理,而是让她在雪里打滚,玩得浑身是汗才把她拖进屋在煤炉子旁帮她换上
净衣裳。
院前的大槐树也承载着十八年来的所有记忆。
只是到了豆蔻年华,那上面便不再是和小伙伴们爬上爬下的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老少爷们挂在上对着院子里张望。
往往这个时候,她爹会拿一根长长的竹竿对着老槐树的枝衩又撮又打,像打核桃、打枣子一般,打下一个个鬼迷心窍的粗鄙汉子。丁小琴想到此处不禁一笑。
现如今,好的坏的都成了家的回忆了。
「还是家好啊……」
出去了才知道家有多好。
知青周楠生把她带回了他在省城的家,那个叫做 「筒子楼」的地方。
几户共用灶屋、厕所,拥挤不堪,让从小在田埂地间四处撒野的丁小琴极不适应。
「回村了不用勉强去适应了……」
可家中也空无一了。
一阵苦涩袭来……丁小琴内心五味杂陈,这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彻底成了没爹没娘没有的「孤魂野鬼」。她呜呜地哭了。
在到家前她多少还是抱有半点希望的,可现实……
现实将她脆弱不堪的「希望」击得支离碎!
爹真的走了!那院中地面上尚残留着没有清洗净的血迹!
「爹!」丁小琴跪在地上泪眼婆娑,轻轻抚摸着那滩了的血迹。
「闺啊……」熟悉的声音悠悠传
丁小琴耳中 ,直抵她心底。丁小琴欢喜雀跃,回
朝着声源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爹」。
「欸!」他同样高兴地答应。
可当丁小琴转,脸立马就掉了下来。
「你不是我爹。」她冷冷地说,语气里尽是寒冷与失望。
「你不要动不动叫我闺。」
「……」
「我爹姓丁 ,我也姓丁 ,我是丁小琴,不是严小琴!」
原来来的是严队长。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丁小琴觉得奇怪,自己刚进屯子,刚脱离窑 ,怎么严队长就收到风跟了过来?
难道是那几个泼皮无赖?他们有这么好心给严队长通风报信吗?
才不会!他们恨不得她落单,好欺负她!丁小琴冷冷地哼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