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名字很好听,叫红鹿市。
出红鹿市向西不到二十公里,有一个大湖,名叫溪湾湖,是避暑胜地,不过,现在已经是
秋,又到了万牲节。
傍晚时分,斜阳西垂。
湖边茂密的枫林里,霜叶层层叠叠,遮住了弯弯的小径。
透过萧萧的荒木,看到水边的芦苇,在风中瑟瑟摇摆。
远处,白云低垂,近处,一只鸟儿掠水而过,给平静的湖面,激起几波涟漪。
我和妻子搬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
我参加工作不久,公司就开始走下坡路,现金流越来越少,假账越做越多。
研发中心里,
浮于事,整天搞什么六西格玛黑带,技术储备
益枯竭。
老员工们纷纷提前退休,年轻有本事的,也隔三岔五跳槽走
。
我进公司时带我的导师,五十出
,老派科学家,看不惯管理层的飞扬跋扈,春天的时候辞了职,到红鹿市一所社区学院任教务长。
他看我业务能力不错,
也老实好管,一直鼓动我跟过去。
我本来还犹豫,夏天出了事,一场高烧之后想开了,就答应了下来。
我跟妻子讲得很清楚,她不必跟过来,还留在卡尔加里上班,我每个周末及节假
和她团聚,一年之后我们再决定,看她是否喜欢小地方的生活。
妻子一
咬定,不要夫妻在分开,一定要跟我走。
我再三劝她,银行的工作不能轻易丢掉,她就是一
咬定,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就这样,九月开学前,我们卖掉房子,举家搬到了红鹿市。
感谢卡尔加里飞涨的房价,短短一年,我们的房子升值百分之三十多。
我们在城外的溪湾湖买了房,在北岸,湖对面是半月湾度假村。
那时溪湾湖的房价还没涨起来,只要三十多万,一卖一买,我们几乎不用再贷款。
我们的新家很旧,有三十多年房龄,两层的木屋,比原来的小很多。
房子建在一处缓坡上,越过一片茂密的枫林,正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
前房主是一对老夫
,五个孩子,都去了美国,没办法,只好去城里的老
院。
房前屋后打理得很好,
坪碧绿,繁花似锦,可惜我们搬进去不久,秋风便如约而至。
因为房子很旧,有些
湿,我们一进去就请
装修,所有的裂缝补齐,外墙保温层重换,地板撬起来加装地热,老旧的厨房卫生间也打掉重做。
等这些完工,天上就开始飘雪,我们的钱也快用完了。
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剩下的工作,磨墙刷漆之类的,向本地
学习,自己动手,关起门慢慢
,反正天黑得早,外面又冷,出不去。
万牲节的傍晚,天朗气新。
这里地处偏远,没有讨糖的孩子,只有数只寒鸦,偶尔鸣叫几声。
我站在二楼主卧室,对着的宽大后窗,看瑟瑟的秋风,把树梢上最后的几片枯叶,轻轻摘下,任其打着旋,飘落在后院的
地上。
多么安静,多么朴实,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身后,妻子正站在梯子上,用腻子填补墙上的
。
「歇会儿吧。
」我转过身,招呼妻子,「你来看,这片林子多好,让我想起了东单公园。
」「东单公园?」妻子边擦手边走过来,靠近我,望向窗外,说,「东单公园那树林多小,哪能跟这儿比?听我姐说,现在全让同
恋给占了。
」「
!」我很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
沉默。
过了很久,妻子拉了拉我的衣角,开
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觉着我是为了出国,才跟你结婚的?」「没有,谁跟你说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想跟你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打定主意,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那会儿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哪儿会想着出国不出国!」「我知道,我知道。
」我轻轻搂住妻子,「那天,你是多么漂亮,白衬衫,灰裙子,黑丝袜,黑高跟鞋,我也是一眼就相中了你。
」我们沉浸在回忆之中,但往事,并不总是美好的。
「唉,出国,出国,弄出了多少麻烦!」我回到现实,心中充满懊悔,「当初我爸就说过,两地分居不好,尤其是对
,很残酷的。
」「那会儿你说起你爸妈的事,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像你妈妈一样。
」妻子接过话题,略带忧伤地说,「对不起,我,我没能做到。
」「别这么说,时代不同了,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呀?再说,咱谁也不是圣
,哪有不犯错的?」我发自内心地安慰妻子,也安慰我自己,「有那闲功夫后悔,还不如琢磨点往后的事儿。
赶明儿,咱可不能再走那么多弯路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
这些
子,我也想开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法改变,将来的还能努把力。
岁月不饶
,我们都已进
中年,何必整天活在懊悔当中?活在当下,过好每一天,就等于是改正了过去的错误。
「那,你还要我吗?」妻子仰起脸,看着我。
「我多会儿说不要你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合法妻子。
」「那你怎么不碰我了?从那事儿以后,你还没碰过我呢。
」「那我现在就碰你。
」我捧起妻子的脸。
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点点繁星,悄悄爬上天际,好奇地频频眨眼,窥探着
间的悲欢离合。
「对了,你记得吗,原先的房主,那对儿老夫妻,在这房子里生了五个孩子呢。
」妻子又发话了。
「记得,别想那么多,生了五个又怎么样,到
来还不是进老
院?」我不知道妻子是随
说的,还是又有了什么想法。
其实,搬进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感觉:这房子旺
丁!但我也没敢奢望什么,
这一辈子就得认命,奢望越多,失望也越多。
「以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我一心一意跟着你,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妻子动
了,双手紧搂着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地说,「你要我躺下,我就分开腿;你要我趴下,我就撅起
,你要我跪下,我就把嘴张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想当初妻子是那么单纯,现在真的是个熟
了,不过,我也进
了大叔的行列,食色
也,何必再矫
呢?「小妹妹,这些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也不再分开。
」我紧紧地搂住妻子,就像初恋时那样,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那好,咱们就直接脱衣服上床吧!我要让你玩儿个够,玩儿得再也不想别的
!」天边飘来几朵彤云,小星星们害羞得赶紧躲了进去。
(那好,咱们就直接脱衣服上床吧!)(十八)很快,大雪就封山了。
我和妻子共同努力,一点点地修补
损的房子,还有我们的感
。
室内装修非常麻烦,但是再麻烦的事,每天做一点,也总有完工的时候。
三个月后,终于要大功告成了,只剩一点修补和清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