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探春接着道：”这是自古以来，有画师，却少了美
可描，有美，却不得见画师，只如今，我们在园子里，姐姐您这等神仙般的身子，园中也有略通描描画画的，却不是天然造就的……”可卿虽多
风流，但是前后总是不一，其时便是这等为
之
，虽然床笫上屡遭凌辱
污玩弄亵渎，但是自小儿养就的德贞行，有些事却也未曾想到，此刻听得探春说来，饶她子，也不由脸蛋儿烧红，痴痴道：”妹妹是要给我……画幅的画？……不穿衣裳？”探春更是年轻羞臊，亦是被这”不穿衣裳”几个字烧得脸红，却道：”姐姐……我们东西两府几个孩子与别家不同，自小教养，虽不能和外
行家比，这颜色丹青上略也能行得一二。
自然，要论画画，其实还是淑小主宝姐姐最是有手段的。
只是如今却有个巧宗儿，我自小临摹修习，却是工笔细巧一脉，想来也勉强能
得主子的眼。
姐姐……您这身子，子家每一处柔曲，玲珑，
致，形体，其实都是略略不同的，若能忍了一时羞，就宽了衣衫，探春以姐姐为模，为主子细细的作一副画，就挂主子房里……主子
夜瞧着……既能慰藉，又能感念姐姐您只为主子尽德本份，顾不得自家羞辱了……主子能不喜欢？便是旁进来……或在主子房里蒙主子恩幸，瞧见一旁有姐姐的画儿，主子又助了兴致，那一起孩儿怕不是更知道姐姐是主子心尖上的，哪里还有敢不逢迎的……只是我的主意，却不止于此……”可卿其实已经听得心驰神往，世皆以为若善加教养，子家持天然闺贞，谨守德不涉
秽，却不知这风月之嗜乃之天。
探春年幼，又是个多心的子，想着是替可卿博得弘昼欢心，以防不测，可卿本来也是这个念，只是她天生的柔媚子，风流体格，此刻听着探春所来，旁的不想，脑海里已是一片轰鸣，竟只是一种幻境画面扑来，想来自己展露玉体，宽衣解带，软软躺着绣床上，让自己的柔肩润臂，修腿玉足，并那
儿、肚脐儿、宽
儿并那毛儿，缝儿，一并
着，却要忍耐着半不动，由着面前的小姑娘红着脸细细观瞧，这一回却不仅仅是弘昼来受用自己，却只一个多多才得孩子，而且要细细的，将自己的每一寸皮
娇
，每一种肌理颜色，每一分起伏凹凸，尽数一点不漏的记录在那画纸之上，便是自己，也不曾有过这等细细观瞧自己，想着自己如此风流体态，若真能以工笔细巧，色色点缀，临摹得每一寸每一分，那画儿当事如何迷魂魄，献给弘昼，又有了多少分自辱取悦主之恭顺，实在已经是意
神迷，何况这事虽然风流妖异，却偏偏透着一
子雅致风格，便如龙穗吐延，鸾凤歌绣一般，果然这探春聪慧，又是个读书的方能思得这等妙境。
几乎就要当场应允夸赞。
哪知这探春竟说”不止于此”，此刻已经内心佩服，便只眯着眼道：”还有什幺？”其实探春心亦是五味杂呈，她却不同可卿，一则名门
闺未知男之事，再则年纪幼小不涉风月之，三则诗书守礼多加洗心涤志，于那一等枕席上之事，不过是小儿家偶思春念醉时偷偷想一会子，也知羞耻，并不沉醉其间。
便是如今含羞忍辱奉承可卿，亦是园中规矩据管着。
只这探春自小生来子外柔内刚其实颇为骄傲，偏偏生母是个姨娘，虽然王夫一般疼
，到底亲疏有别，嫡庶有份，自度出落得诗书文章、琴棋书画、体态容貌在姊妹里并不逊她，却一般儿冷眼瞧着，其时名份世态，总是将来下场不如迎春惜春。
便是许家，亦是只能许些小官儿家。
她更未免多思多想，自怜自狠，若论起功利心来，总暗胜几个姊妹，常狠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出地做出一番事业来，唯恐姊妹们小瞧了自己去。
便是如今，失了身份闺贞，为，困顿园中，竟总也难逃这等心思羁绊。
眼瞧着如今园中不论身份体面，只讲风流悦主，偏偏自己亦有一等自惭，若瞧那凤姐可卿，必是自惭自己年幼闺稚，即不能统领群芳，管理园中事务，又失了床笫风流，奉承婉转；若瞧那宝钗湘云，便自狠自己虽自慰亦是闺阁里之翘楚，于那诗书才华，却又总欠着天资；若再想有那栊翠庵中的妙玉，潇湘馆里的黛玉，便是远顾偷瞧那一等红颜旖旎，别样风流，自己也颇有不足。
只是有时瞧着李纨、迎春连同几个无名无份的丫鬟儿，亦是越过了自己去，未免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
常常立了心思要寻觅机会亲近弘昼，下则安生立命，上则邀宠获恩，便是投靠可卿，亦是冷眼瞧着凤姐忌讳自己，无可奈何之举罢了，眼见如今尤三姐事发，尤二姐无知，只怕可卿难免遭了冷落，自己若是连带着就此失了弘昼之意，这园中子，更只怕是煎熬了。
可叹她红颜命薄，以个清洁至纯的儿姑娘家，竟想得这等自以为秽无德的主意来替可卿争宠，自己也未免恨自己无德有羞。
只此刻话都说到这份上，如何能不说尽，听可卿问，红透了脸颊，咬死了下唇，仿佛一字一字锥心刺骨一般，死忍了羞耻，道：”姐姐，若只献姐姐的画儿给主子，那只是用心思十分……姐姐向来在主子身上用心侍奉，那一等殷勤，姐姐又是神仙般品，天下掉下来的菩萨，主子自然喜欢，只是我想着，却还不到十二分呢……只怕探春年轻，想错了。
”可卿见她似乎有些迟疑，便笑道：”妹妹只管说。
姐姐今儿是受教了。
”探春点道：”我亦不懂，只是冷眼瞧着，那边缀锦楼那位，亦有一种好处。
伺候主子，自然是用身子，也要用心，她却不仅用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思，但凡让主子能瞧着的地方，亦替主子打点其他孩子的身子心思呢。
自然……便如宝姐姐云丫这等是主子自己怜，如那边两个玉儿，心思古怪难以沾惹，其余的但凡……她能控制的能压制的，便一尽儿大方，鸳鸯、金钏儿姐妹、哪个不是她用尽了心思荐到主子跟前做贴身儿，便是大嫂子那个书塾，也是她的根基，更不用我说二姐了，还有……太太、姨太太，那是她亲姑妈，只要主子欢喜，用些说不透的举动，亦要送上去。
便是宁可让主子瞧着她莽撞，其实……用足了心呢……”可卿竟听到这一层，一时亦是愣了，忖度着果然是这话，便问道：”那你的意思……难道这会子，不送我的画，送其他的？”探春抿嘴笑道：”哪能呢……自然是要送姐姐的画儿，只是要让主子瞧着，用意不能光在姐姐身上。
只要送上姐姐的天体香浴图，稍稍在一旁题几个字，我都替姐姐想好了，就题''沁芳侍儿旖，名园二八娇''''奉主大观园群艳谱之一妃可卿''即可，妙在''之一''两字……”可卿到底也是个聪明的，此刻亦是听得透了，顿时心下已经彻底明了了探春之意，不由摇赞道：”难为你怎幺想来的，这到底是好主意，竟比那凤丫一味荐了她孩子去要典雅风流。
主子见了这画，只怕难忍要问，我只要恭谨回话，想要为主子献上一整套园中孩子的天体真意图，自己不敢自专，先拿自己作伐画第一幅……”下面的话难以出
，但是其中之妙亦是明了，既然有了”之一”，要作完”大观园群艳图谱”，必然要有”之二””之三”……，这一则这等满园子儿家都要脱了衣衫让笔笔写实描得天体，这等事即满满欲缠绵，又是风流典雅，弘昼这等色王，如何能不动心，倒比只是胡送几个丫鬟儿上去供弘昼要有趣些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