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去找她!”顺子生气道。
”顺子一边下地往匀搅一搅罐里的涂料,一边说,“搞经济讲的是质量和诚信,他(她)们不是缺斤少两、细菌超标,就是添加剂太大。
经不起外头质量检查。
没几天也塌班了。
”
赵春树死后,她去长春报销了医药费,还有抚恤金,据说两、三万呢。
全霸到了自己手里。
”
她想起昔日自己在赵家做媳妇的情景,在一般人家吃不饱肚子的时候,赵家的饭桌上总露出高人一等的富足来。
看来,一户人家能否永远兴旺发达,主要在于这一家人是否团结,有无凝聚力。
她突然来了兴致,跳下地到里间屋问娘要了些梅红纸,剪了窗花,贴到了新窗纸上。
”顺子站远了看一看他刷过的正墙,又靠前来把不满意的地方再修补几刷子。
“总会有撞到枪口上的呆鸟。
这不又开了‘仙女雷德’的摊儿。
世上老实人多,蛮够春玲哄骗呢!”顺子突然嘻嘻一笑,冒出句不十分得体的话来,“常言道:普天之下一个理,眉眼好了占便宜。
从前饲养处人们拉闲话,说远了陆慧慧,近瞅赵春玲,不远不近看文景。
如今,你三人一个比一个过得舒坦。
”话一出口,顺子便觉察自己有些冒失,说漏了嘴。
文景本不是靠脸蛋儿混饭吃的人。
这样讲对文景有些失敬。
两人本来一个面朝墙壁,一个面朝窗户,背对背干活儿。
顺子偷眼儿望文景恼没恼时,文景果然瞪着深不可测的目光望他。
顺子这一惊,惊出一身冷汗。
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不知怎幺补救刚才的过失才好。
顺子这才放宽心道:“有人见慧生到县城邮局去打过长途电话。
问他打给谁的,他不肯说。
他家有什幺外地的阔亲戚?不是给他姐姐打给谁打?”
他发现文景就象听到八级地震即将来临一般,无所适从地立着。
那十分生动的面庞骤然变成了纸糊的偶人。
但她那明澈如潭的深眸中却又渐渐浮上一层疑云,呢喃自语道:“不可能。
”
”顺子听到窗外有争执声,就探头朝外望。
院里并无旁人,只是文景的老爹老娘。
原来她爹正收拾驴圈,觉得圈顶上吊着的陈年火药子碍眼,就用镰刀割断吊绳,把这捆火药子抱到茅厕旁边,划了火柴要烧。
他不知道老伴儿在里间屋一边干活儿,一边还从窗口监视着他呢。
不等他纵火成功,老伴儿已气呼呼地赶出来,提了他的后衣领,跟他争论起来。
文景娘压低声儿说:“这火药子还是吴长红割下的,夏天熏蚊子还用得着。
你我七八十岁的人了,谁还能再去南坡割下这艾蒿?”没想到陆富堂却倔倔地道:“如今擦屁股都废了擦屁石,改用暄软的白绵纸了,谁还用这东西熏蚊子?艾蒿烧掉,可是上等的好肥哩。
再说了,有了当主席的女婿,还让咱再用这低级东西?”本来是芝麻大点儿小事,老两口谁都不肯让步,由这作引子,文景娘想起了过去的陈年旧帐。
说是本不该再去拉擦屁石了,文德已是有了未婚妻的后生了,硬是陆富堂小气粘滞,鼓动文德去了立土崖,送了娃儿条小命!如今该打省的,他倒又变得大方了,任性挥霍起来。
这日子还能过幺?这样,老两口越吵声音越大,就撕扭到家门口了。
陆福堂一阵儿清楚一阵儿糊涂的不可理喻的样子,又让文景哭笑不得。
她便不言声儿找了个旧编织袋子,把那捆火药子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用细麻绳捆了,依然吊到了“补德”的屋内。
顺子机灵,忙跳下凳子把文景娘搀回屋内。
一再劝说:“八十一的人了,老翻了。
老翻了就跟小娃娃一样。
记得我爷爷八十一岁时,就逼着我娘给他过生日。
”
一听正是陆富堂八十一岁生日,心头那恼火倏忽就熄灭了。
忙唤文景快买肉买菜去。
说是还有修房顶剩下的好酒呢,一方面招待顺子,同时也给老爷子过过八十一岁的坎儿,一酒待百客哩。
文景想:把考证慧慧在不在人世的事挪到晚上吧。
文景便一边吃饭一边提出了关于慧慧的话题,考察爹娘作为慧慧家的紧邻,曾发觉过什幺动向。
爹娘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矢口否认。
娘说:“没的事儿。
没的事儿。
现如今人们就爱把死的说活。
吴长方统治咱村的时候,谁敢散布这谣言!”爹由于八十一岁的生日过得滋润,尤其是酒精在发挥作用,使他心胸开阔,想问题也特别周全和宽容。
老人家放下饭碗,捋着胡子道:“人们眼红人家日子过得好,不是说挖出了金元宝,就是说慧慧也活了。
只看人家起房造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