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对家庭尽一点儿责任。
可是,心高气傲的陆文景是何等地不甘啊。
照应。
如今这一走,娘犯了病谁给她按摩和扎针呢?弟弟再挨了打,谁来包扎他的伤,谁来擦
他的眼泪?爹受了惊吓,谁又来替他排解呢?
”文景已擦红了两颊。
她们的脚步伴随着自行车辐条的浅吟低唱,汇成了初冬的旷野的绝响。
车上行李本来不多,她俩中如果有一个是骑车高手,完全可以连带行李驮着走的。
可是,这辆新车作为她们的教练车,她们仅在打谷场上练了几天,都还不敢骑着上路呢。
不过好朋友分别在即,宁可时间倒流,路途再长些远些,泪眼缱绻,已不知疲累是何感觉。
千言万语,两尽管不知该先说什幺好,但不停地倒替着推推车,挎挎包。
浓浓的友在年轻的肢体里、在寂然无声中传递和
漾。
子里,她们曾站在吴庄的南坡上眺望,坡下这一大片绿油油的谷地、冒着炊烟的村庄、疏林掩映下的滹沱河,家乡的一切都让她们感觉神奇与向往。
上了中学,进妙龄花季,她们所接受的教育正是热
家乡,上山下乡光荣,这与她们那单纯的眷恋是何等吻合啊。
怀着挚热的感,她们又义无返顾地回到家乡。
那时,在她们的生经历里还没有
是心非、没有欺诈和权谋。
她们所涉足和熟知的地方,也只有滹沱河东、天涯山南、南山坡前以及县城附近的少数地区。
对县城之外的了解就是靠地理课本上的介绍了。
从书本上知道的地方,毕竟没有感。
而自己所熟悉的滹沱河东的这一湾土地、每一个村庄、每一道山梁,都仿佛是亲友的面庞。
故乡吴庄更是血脉相连,这里不仅有养育她们成长的亲,还有她们的恋
、少年的志向。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为了实现这个理想,她们起早贪黑翻过河泥、垦过荒、打过坝、修过梯田……。
她们曾为之高歌为之狂舞……。
然而,现实与铺天盖地的宣传大相径庭。
现实与她们所追求的又面貌全非。
吴长方的一句话就抵销了陆文景回乡五、六年的全部努力,将她一生的前景推上了绝境!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慧慧叹气道。
不阳地表示支持,一路绿灯。
不假思索就写了介绍信、盖了章。
用具体行动再一次告诉文景:你以为你是谁!不仅把陆文景看作与吴家毫不相的
,简直当成了烂抹布、臭酸菜!
!”
陆文景与赵春怀的事被赵媒婆传了满街满巷,吴长红却无动于衷。
真叫寒心!
嘛,看惯了就不丑。
我就觉不出春怀哥比长红差多少。
常言道:宁找个你的,不找个你
的。
你猜为娶你给赵媒婆花了多少?名义上是三十元,他背过他娘又偷偷塞了十块。
赵媒婆都给自己定了副好棺材呢!”说到“棺材”,慧慧自觉不吉利,说漏了嘴。
脸一红急忙打住了话儿。
的脚步慢了下来。
这一片黑色的鱼鳞似的土壤中就浸透着她们的汗水和血泪。
想起慧慧那遭嫉妒的“表现”劳而无功,一对好友神色黯然。
过了天涯山底的崖底村,就望见有十几个桥孔的红旗大桥了。
爬上未铺路面的沙石桥基,自行车便上下颠簸起来。
两个姑娘便一稳车把、一
扶后座地走。
站在桥上向西鸟瞰,贴近县城的一片平川正呈现出丰润而洋气的色调。
明晃晃的如同油画一般。
雄踞高地的车站候车大厅的绿色墙壁、火车出的一团一团的如云的白汽、高屋顶上铺着的洋灰瓦和城市风味的宅第……,县城的建筑以威严的群体模式展示在两个姑娘面前。
尤其那一扇扇窗户,在近午的阳光下象一盏盏明灯闪闪发亮。
她们猜测,那房屋里住的都是上班一族,如同春玲似的拿国家工资的幸运男。
反观自身,便觉得既土气又泄气。
景幺?”慧慧将收回的视线缠绕在滹沱河上,脸色
地说,“河里涨水,我们不识水
,陷
沙汇,几乎把我卷走。
——那时你若不硬拉我,随河水消逝而去,也就不会有如今这烦恼了。
”
”文景道,“不为自己想,还得为家想想。
——咱来核计核计我走后你怎幺办。
”文景隐隐地感觉慧慧总说丧气的话,这其中会不会是一种命运的昭示、不祥的征兆呢?
为了他,我还得脱胎换骨一回。
”慧慧说,“希望你在春怀哥那里替我多添好话。
”
想起吴长红说的慧慧若要党,除非她闯
火海抢险、跳
大河捞
的话来,文景真替慧慧担忧。
在际关系的处理上,慧慧比文景细心得多,周全得多。
比如吴长方顺利给赵春怀开介绍信的事,慧慧马上就联想到春玲这层关系。
文景却一相愿,只朝有利于自己的方面想。
可是,一遇到与自己的和幸福相关的事,慧慧也钻牛角尖。
”慧慧说,“还得横了心与我娘划清界限。
我准备搬了铺盖、带了粮,住到五保户家。
认聋为亲
。
——另外,你和春玲这一走,村里团委会的工作,宣传队的工作,后继无。
我再显显身手。
我就不信没有感天动地的一天!”说到这里,慧慧与刚才判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