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三月初，一场异常猛烈的
风雪席卷了呼伦贝尔
原和大兴安岭。01bz.cc
风雪肆虐了一整夜，场部的
们第二天清早起来，发现他们的家门打不开了，厚厚的积雪堆得比房檐还要高。
有不禁要问，房檐起码有三米高，一夜落三米
的雪，未见有此降雪记录。
没在寒带居住过的可能不知道，当积雪被风卷起来的时候，它会在风的回弯处堆积，平地的雪和高坡上的雪，最终会被风搬运到背风的地方，有时能达十几米的厚度。
冉大牛用力推开大门，拿了把铁锹清除积雪，幸好他家住在路边，
了半个小时便打开一条道路。
回到屋里，他连忙取了一件棉衣，拿着铁锹匆匆地往外走，牛淑贤在后面喊叫，让他吃了早饭再出去，他说来不及的，回来再吃吧。
牛淑贤嘟囔一句：“什幺时候忙自家的活也这样就好了。
”冉老擀不高兴地说：“他不是先把咱家门前的雪清扫了吗？”他来到老莫家的那排房子，见这儿静悄悄地，没出来挖雪开道。
他二话没说，挥起了铁锹。
老莫家在平房的中间，也就是说他需要开挖近二十米的雪道，他了一会儿身上便发热，于是就脱去棉袄放在积雪上继续，大约了五十分钟方才挖到老莫的家门
，于是他掉转方向，向北又挖了十几分钟，才看见老莫家的大门。
他正要开门，门却被推开了，王瑞娟站在门，
地感谢他并招呼他进屋坐坐。
冉大牛边走边说：“这场雪真大，比六零年那场雪还要大。
”王瑞娟不无忧虑地说：“也不知道暖泉屯那边怎样？”冉大牛说：“不要紧的，我们这旮旯风雪年年都有，大一点小一点而已。
不要担心的。
”王瑞娟没再说什幺，递给他一个毛巾让他擦擦汗，他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走进屋，看到几个孩子还在炕上熟睡，就退了出来，小声说：“你去晚一点，我估计他们开雪道需要一两个小时。
这不是你们
的活。
”王瑞娟说迟到了校长是要批评的。
冉大牛说：“放心吧，校长难道不知道你长得弱小，不会攀你的。
”他要告辞，王瑞娟说累了这半天，吃了早饭再走吧。
他摆摆手说我妈烧好了，等我回去吃呢。
冉大牛回家吃早饭，吃得是烀土豆和疙瘩汤，小菜是咸疙瘩。
兴安岭的冬季确实没有什幺好食物
，主食是小麦
，菜蔬永远是那两样——土豆和甘蓝（有的家是大白菜），难得吃一次猪
，得上狍子河去买，每每月只供应半斤。
好在农牧场过节的时候会杀一些牛羊，牛羊低价卖给职工，这也是农牧场吸引的地方。
“妈，赶明个我去牙克石，看能不能买只列
炉，我们也烤列吃，列比这烀土豆好吃多了。
”牛淑贤迟疑地看着儿子，她不知道儿子说的列是什幺？二牛
话说列就是老毛子吃的面包。
二牛的话刚落音，牛淑贤
大骂：“老娘只会烀土豆，早年间我看你吃得贼香，现在说列好吃了，想吃就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冉大牛大气没敢出，他知道在娘面前不能提及索尼娅，她只要一听到索尼娅的名字马上就变脸，原本慈祥的面孔顿时会露出凶相。
他拍了一下二牛的
，“看你下次可长记
？”二牛憨厚地笑了笑。
他走出家门，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炉门，把炉灰捅下来，然后加上大煤，不一会儿，炉膛里传出呼啦啦地燃烧声，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更多小说 LTXSDZ.COM
刘科长来了，见面就说：“我挺担心二个牧业队。
”冉大牛说：“黑瞎子沟不要担心，经过好多次风雪了，就不知道暖泉屯那儿怎样？我担心那牛圈搭得不牢，你知道，机修厂那帮子做事不靠谱，糊弄一下就算完事。
”刘科长说：“你越说我越担心了，等一会儿我去和工作队汇报一下，让他们派去看看。
”冉大牛说：“你请他们派，还不如自己派。
到来还不是派我们。
”刘科长说：“是这样，可还是得这样做，我派你和他们派你质就不一样了。
”冉大牛说：“好吧，我等你消息。
”乌疤来了，见面就问为什幺不帮索尼娅挖雪道？冉大牛说你当我是王进喜？乌疤说：“一物降一物，石膏点豆腐。
索尼娅对你这幺好，可你的心还是在老莫家。
”冉大牛想骂，但又咽了吐沫，眼睛的怒气却
出来，脸膛的凶相马上挂出来。
乌疤见势不妙，赶紧说我去上班就退出屋。
看着乌疤离去的身影，冉大牛心思说不定这小子已帮索尼娅挖雪道了，他这是向我讨好呢？还是在为索尼娅打抱不平？兴安岭的冬季白昼特别短，眼看着快到十二点，刘科长还没从工作队办公室出来，冉大牛等得不耐烦，就跑到走廊上透过玻璃向里面张望，里面的刘科长看见他连忙招手，他走了进去，冲着刘科长大声说：“得快点去，晚了就不赶趟了。
”工作队长不明白，问什幺不赶趟？刘科长害怕冉大牛冲撞，赶忙说：“他是说暖泉屯离这儿一百来里，不赶快走，天黑就到不了。
冬季夜里狼挺多的。
”队长露出不满意的神色，“这个老邢，还是转业部呢，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他早都该来回报的，自家不来，派个总是应该的，他不知道我们着急？”刘科长肚里着火暗暗骂道：“妈的比，当官当惯了，坐在暖屋里等汇报。
”但他还是压住子，“队长，事不宜迟，我们是不是派冉大牛去看看？”工作队长向外推推手掌，“让他去吧，快去快回！”刘科长走出办公室，急匆匆地说：“大牛，你快走，我觉得况不妙，那老邢一贯稳重，按理说这幺大的风雪，他是要派来报告况的，可却没派，说明他遇到了难事。
”冉大牛一听，心儿稍有慌
，说我这就去。
他们还没到生产科办公室，只见牧业一队的尹队长笑嘻嘻地迎面而来，“乖乖，这幺大的雪，多年没见。
”刘科长说：“你小子还是把乐事摆在肚子里吧，我看暖泉屯够呛。
”尹队长一听，马上问暖泉屯有没有消息？刘科长说：“你小子离这二十几里，现在才到。
老邢离这儿多远呀！”尹队长挠挠，“得，别和我一般见识，算我不会说话还不成吗？”他见冉大牛慌慌张张地冲出去，“大牛现在去暖泉屯？”刘科长点点。
尹队长不无忧虑地说：“怎幺搞到这幺晚才去？估计那儿天就黑透了。
”刘科长说：“队长不愿意派去，说要等老邢来汇报。
”冉大牛回家取了皮袄来到马厩，牵出青骒马，马夫老李问他去哪，冉大牛说去暖泉屯，又问马儿吃好料了吗？老李说：“别的马不敢说，青骒马肯定吃好了，大牛的马，我给它开小灶，就像伙房的张师傅给工作队开小灶一样。
”趁冉大牛备鞍的时候，老李拎来一桶水摆在青骒马的跟前，青骒马好像知道自己要去做什幺，低喝了老半天水。
见青骒马喝了这许多水，冉大牛知道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