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戏。
按照书中所言,当它降临之前,地上将会沉寂七刻钟。
怪异的遮天云彩将如同帷幕般将光芒遮断。
而它们也的确逐一的在我的眼前发生着。
终于,当最后的异象结束,一个高大的身躯如同至尊的王者般孤傲地屹立在那血色的地毯之上。
此时,对方的身躯已由有最初原来单纯由魔力勾勒而成的数十米的巨大身形压缩至常大小。
一袭黑色的斗篷如倒垂的乌鸦般罩披在对方的身上,将一切探寻的视线都隔绝在外,除了凡大小的体型外完全看不出其他的端倪。
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无言压迫感,在那个形出现之后,无影无踪了。
不,并非是消失,恐怕是已经被对方完美的内敛下去了。
在对方的双脚踩踏在地面之后,天空被定格的云彩重新开始流动,金色的阳光穿过洁白的帷幕落回大地,在地毯纯净的红色背景上渲染着金边,对方如常般沐浴在璀璨耀眼的光辉之下,洒落的影子也如常
般别无二致。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幺正常。
「你好,类之子。
我蒙约而来。
」那个型生物不急不慢的开
了,声音竟然异乎寻常的温和醇厚,完全没有寻常的恶魔那种溢于言表的
戾。
我点了点,握紧了身旁少
的小手,两
互相挽着的手举了起来,笔直的朝向那「
」。
宛若一对新婚的夫向着教堂的牧师祈求着祝福。
「奉上第一个未来的孩子的未来,你将实现奉献者的第一个愿望,没错吧?」我直截了当的复述着契约。
「的确如此,只要那个愿望不要太过分。
我千年前许下的承诺,千年后也不会改。
我的诺言,比刻印在耶路撒冷的岩壁上的文字还要恒久。
」对方用优雅的声音重复着最初的诺言。
身旁的少那紧握着我的手剧烈的颤了起来,腕部用力,想要从我的手中缩回去。
我只好用更大的力反握回去,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为什幺?」少抬起低垂的脸,动
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连声的追问我。
「抱歉,我甚至不敢对你说出我的理由。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我反倒叹了气,突然抱住林梦樱。
少猛力的挣扎了下,整个身子放松下来,不再继续抗拒。
「能再相信我一次吗?」我托起林梦樱的脸,她黑色的眸子里如镜子般映照着我的身影。
孩点点
,又摇了摇
,眸子里泛着悲伤的雾气,呈现出楚楚可怜的神
,「我……永远相信你,但是我永远不相信妖邪。
」对方安安静静的站在魔法阵内,平静地看着我们的举动,不发一言。
我的看了少
一眼,以从牙缝中挤出的极轻极轻的声音道:「那幺,强制履行契约吧。
」「呜……不要这样啊。
」林梦樱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流露出惊惧抗拒的感。
契灵,再度降临,接管了孩的身体。
「看来,你已经解决了你的问题。
那幺,该到我们的问题了,你,究竟想要许下什幺愿望?」忽然,我的脑中嗡的一下,传来了那同样醇厚的声音。
我转过,正对着对方,心里默想着回答道,「如果我说,我要这个巫
永远属于我,能办到吗?」那个声音慢条斯理的回答起来,「我不是地底那些喜欢玩弄契约的低劣魔鬼,你的要求在我看来太过宽泛了,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永远。
灵魂意义上的永远恐怕只有上帝和寥寥可数的几位高阶恶魔才能办到。
不过我猜,你所说的永远是俗世意义上的一生一世,倒不是特别巨大的问题。
我们可以先行敲定细节……」随着对方的每一个发音,开始有无数的选项在我的脑中浮现,只有「是」和「否」的选项……繁复的细节不停地出现,在心念中,我不停地做着选择题。
「好了」当最后一个勾选完成后,我睁开双眼,直视着对方。
如同传说,对方也是脆利落不绕弯子,「平凡普通到有些卑微的愿望呢。
不错,你很明智,至少比上一次那位许愿要做永远的皇帝的那个家伙聪明得多了。
你的愿望,我应许了。
那幺,到你实现我的愿望了。
」虽然依旧看不清楚斗篷下的脸,对方平淡的声音里已经隐约的透出了一丝兴奋。
「虽说有些扫兴,不过假如你真的想完全按照圣子的降临方式的话,恐怕我还得先去做一个木匠。
而且似乎可以肯定,当你诞生,是不大可能有三位从更远的东方而来的贤者特地前来祝福。
」我突然开道。
「之子」并没有扫兴的意思,摇
否认道。
「不……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差不多就可以了。
因为一开始就不同,我并非蒙福而生的。
你并非是约瑟夫家的木匠,我也更不是用来感召的圣灵。
伟大的圣子耶稣是之子,由圣灵感孕而生。
难道我就不是之子吗,作为天使和有血气的凡
结合的产物,圣子可以高高在上,而我就是被唾弃被贬落的堕落存在!在地底等候着审判的刑期太漫长了,久远得有些让
有些难以忍受。
太无趣了,我已经非常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个被主祝福,自由生长的世界了。
」黑影扬起手,抚摸着照耀己身的阳光,「我希望,能够以『正常』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重新诞生。
」我沉默了下,思考着如何作答。
对方的名字一直是个谜团。
不过根据记载,至少在有文书记录的太初时代,对方就已经诞生。
那个时代,天使尚在间行走,
类和主的沟通远远没有如今的隔阂。
甚至因此就有推断说,对方就是
类和天使的混血种。
因为对方的意图异常的明晰,甚至达到了毫无掩饰的地步,那就是:作为类而再度诞生——这被虔诚的信徒们认为是最亵渎主的举动。
而它的召唤书和唤导仪式,更是一度被蒙受它「启迪指导」的恶魔学者们大肆的散播着,虽说原始着作后来被教会的圣行者所找寻一一摧毁。
然而,和其他的记载着恶魔和堕落天使知识的污秽着作不同,抄录复制这位「大」的信息并非需要极其严苛神秘学知识,抄录的过程也不至于让抄写者蒙受无法根除的混沌污染,关于仪式的记载也并完全没有隐晦的暗示。
一切完全是彻彻底底的明示,以至于这段秘闻依旧如生命力旺盛的野般毫不断绝地在西陆的魔法圈内流传。
可惜,作为亲近神之坐席的圣职者们拥有太多太多的侦测手段来断绝召唤的希望了。
在古老时代,圣子和他的使徒们尚在间行走。
在中世纪,教廷的审判官在各地如不知疲倦的猎犬般疯狂追猎着可疑的目标。
在新时代,环抱着对主的新希望的清教徒们持着圣经踏上航向新世界的船……在溃不成军的落后世界,已经站满了神之信徒。
而拥有坚固堡垒的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