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忌器,岂不是……」
丁小妖毫不犹豫道:「杀他为先。
袁大哥,你不妨想想,要是你顾忌那一个人质,最后一旦他将你打败,剩下两个难道就能携手打赢不成?那岂不是你为了一个,害死四个不算,我们三个死前……怕是也要受尽折磨吧?我先表个态,我要是成了人质,你便将我连着那个可恨淫贼,一并杀了。
我绝无怨言」
宋清儿点了点头,道:「若能用我一命换柳钟隐伏诛,我在天有灵,只会备感欣慰。
袁大哥,到时你只管动手便是」
秦青崖略一沉吟,道:「依我看,倒不如想个,就是那混帐悄悄熘进来,也抓不到人质的法子」
「哦?」
丁小妖一怔,「还有这种法子?」
秦青崖清清嗓子,正色道:「柳钟隐踏雪无痕,又是夜行淫贼,咱们足有三个女子,以寻常住法,袁兄便是武功高出那贼一截,也难免会有顾此失彼的风险」
丁小妖微微蹙眉,小声道:「那你啥意思?」
秦青崖调动内息,让血脉下行,免得脸上发烫,强作镇定道:「我认为,咱们三个既然已经充当诱饵,就不宜再分房散居。
挤一挤也好,打个地铺也罢,咱们三个,在抓住柳钟隐之前,出则同行,入则同寝」
丁小妖恍然点头,道:「哦,咱们三个臭皮匠,
真被柳钟隐摸进屋里,兴许还有机会抵挡一阵。
你是这个意思?」宋清儿已经听明白,但她瞄了一眼秦青崖的神色,并末开口。
毕竟是末出阁的黄花闺女,心里想的能借别人嘴巴说出来,她自然乐见其成。
果然如她所料,秦青崖醉翁之意不在酒,马上又道:「咱们三个可以轮流练功,始终有一人不睡,权作警戒。
但即便如此,真要遇到柳钟隐,怕仍是难以力敌。
袁兄晚上只是打坐修行,冥思静养,所以……我看,不如……不如……」丁小妖急得跺脚,「不如什么,你到是说呀。
这儿又没外人」秦青崖瞥她一眼,暗想,若不是你们先结识了这男人,我又不留神开罪过他,谁要跟你们做自己人,口中却道:「不如请袁兄换个地方,就在咱们房中。
柳钟隐定然想不到,袁兄会和咱们同居一室,到时,不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丁小妖一怔,下意识觉得不妥,但正要开口,又十分不舍,嗫嚅道:「这……这……是不是让袁大哥太辛苦了啊。
而且,店家看到,风言风语传出去,我这点儿破名节不值个屁,但袁大哥的名声……」秦青崖早已想好,道:「这也不难。
咱们今后全都改口,只喊袁兄大哥。
旅店里的人听到,就知道咱们兴许是义结金兰的江湖同道。
等将来事了,真有什么传言对大哥不利,咱们三个又不是没长嘴巴,还不会替他澄清一番么?」听她顺水推舟当场改口,丁小妖不甘示弱,道:「那也要问问大哥的意见,万一守着咱们三个,大哥休息不好,岂不更糟?」这时,宋清儿轻轻拽住袁忠义衣角,抬眼水汪汪凝望着他,唇瓣微颤,道:「大哥,秦姐姐的主意,你肯答应么?」狗一样的、死水般的、发了癫的……种种扭曲异常的眼神见得多了,袁忠义还颇为怀念这种既羞涩又期望的怀春水眸。
他含笑点头,道:「你们不惜如此,我身为男子,又有什么可不情愿。
有我在,你们不必轮流值守,大可一起休息。
只是……房间太小,你们三个同睡,着实委屈了」「委屈啥啊。
行走江湖树下、河边、烂草窝子,什么鬼地方没睡过」「嗯,不委屈」「大哥不要嫌我们麻烦才是」秦青崖压下心中窃喜,微笑道,「这样,凝玉功中若有什么不畅,还可以请大哥帮忙指点」这边说着,丁小妖已经跑进客店,叫老板退掉另外两间,只留下最大那屋。
行李整饬完毕,收归一处,袁忠义又带着他们在城中探查一番,顺便买了些吃食,和之前秦青崖她们购置的一并,打算做顿颇为丰盛的晚餐。
不曾想,才准备妥当,就有一队人马找上门来。
李九领在最前,一看袁忠义出现,就满面堆笑迎了过来,亲亲热热道:「袁兄弟,不是做哥哥的说,你这等英才人物,怎么住在这苦哈哈的破地方?」袁忠义并不惊讶,只是有些意外,这班人竟来得如此之快。
他拱手微笑道:「出来闯荡,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便已不错。
挑挑拣拣多了,等手头一紧,免不了还得劫富济贫,到时侯,麻烦的还是如李兄这样的捕头们」「哎,说笑了说笑了」李九不以为意,朗声道,「以袁兄弟你这惊世骇俗的好功夫,何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到了哪儿,也是大宅大院的座上宾才对」不等袁忠义继续客套,他开门见山,道:「你看,老哥我才跟人说了你的事儿,大宅大院,就巴巴来求着你过去住了」进入正题,便少了许多废话,简单几句,李九便说清了他和身后那群人的来意。
他们来请袁少侠入住郡尉府,去当本城守将李旷的座上宾。
获郡郡丞受诏回京,当下郡尉李旷便是此城之主。
他曾是独孤胜旧部,对北防了如指掌,此次起复,朝廷特升一等,让他以下郡尉之职,行明威将军之阶。
阶官相当,他又有兵权在手,便是郡丞仍在,此地一样是他一手遮天。
北防吃紧,各地官吏凡有机会,大都已家眷南迁。
但李旷一家,除长辈交由兄弟照顾,两女出嫁,长子在京中任职之外,其余妻妾儿女,均在获郡府中,誓与此城共存亡。
李旷忙于防务操练,无暇顾及家中太多。
他膝下尚有两个女儿,一个才成婚不久,招赘了城中守军一名才俊,另一个年方二八,尚末出阁。
此外,李旷发妻虽已年长,但家中有几个服侍他的姬妾,都正当青春年华,容姿端丽。
郡尉府中已有武功不错的门客,可昨晚死的那位外室,家中护卫便是这边府上介绍去的,惨案一出,自然会让那边众人心中惴惴。
李九跟郡尉沾着点八百年前的远房宗亲,回衙门禀告完案子的事儿,就往府上走了一遭。
李夫人可以不在乎那些姬妾死活,但岂能不将女儿安危记挂在心。
她当即差人去跟李旷通报一声,势必要将这城中最可靠的高手笼络过来,求个心安。
李九办事精明,唯恐这边以郡主的差事为由拒绝,提前商量好了,过去郡尉府,只管入夜后提防淫贼,务必保下李家两个
千金平安。
其余时候,诸位尽可自便。
瞧他说起来眉飞色舞的模样,袁忠义也知道,这人并末把抓捕柳钟隐的事放在心上,请动他们一行去郡尉府做客,在李旷面前得了功劳,才是首要。
郡尉府本就是此行可选的目的地之一,袁忠义懒得惺惺作态,当即应下,叫秦青崖她们收拾包袱,立刻离开了客店。
往郡尉府去的路上,丁小妖一眼又看到了那个卖虫子的丑女人,忙拉了一下袁忠义衣袖,低声道:「大哥,你不是挺爱吃那炸虫子么。
你看,那妹子又在晃悠呢。
还要些不?」袁忠义远远和乔装的藤花对望一眼,对着丁小妖摆了摆手,道:「不了,今晚要去郡尉府上,我吃虫子,怕吓到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