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全国上下同时闹出来的事情,总算被平息了:首先,红党党中央转播了红党Y省党委的新闻发布会,在会上,杨君实发表了谴责暴力和恶性案件的讲话,并表示对于近来迸发出的对自己的各种负面舆论,杨君实愿意接收来自各界的质疑与调查;并且,在最后,杨省长还补充了一句:「我不乐意看到支持我、支持红党的任何方面与其他人发生毫无风度、毫无礼仪、毫无底线的冲突,这与我红党的党纲、我红党的建党基础和我杨君实个人的处世底线背道而驰!理性地支持我红党、理性地支持我个人,我们欢迎;但倘若如有任何别有用心之人,再打着支持我红党和支持我个人的名义,为非作歹、制造混乱,损害公共利益和国家利益,那是决不允许的!对于来自任何方面、任何群体、任何个人的恶意行为、违法行为,必将遭到法律严惩!」——在杨君实发言之后,正在游行集会、且发生两方大规模肢体冲突的情况,便立刻得到了降温,不少民众已经开始离开了集会地点,而为首闹事的那些人,无论支持哪个党派的,全都被防暴警察和各地安保局
行动队逮捕收监;而几乎就是在红党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同时,蓝党也召开了记者会,当然他们的记者会并不是通过蓝党在S市、在沪港或者南岛的中央党部、中常委举办的,而是全国上下各办各的,最受关注的当然还是南岛的蓝党中央党部汪启程的表态以及Y省党部李灿烈跟蔡励晟的先后发言,发言内容各异,但是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要求停止暴乱冲突、要求停止一切犯罪,并且谴责了红党对于自己的支持者管理不力、没有起到表率作用;而最终结束了这场大混乱的,还是首都议会做出临时决定:首先对于已经公布票数的地区,进行第三次验票工作;而对于尚末开始投票的地区,则决定延期到1月29日再进行选举活动。
——等全国彻底宣告结束了大混乱的时候,我和赵嘉霖已经坐到了食堂里。
当然,包括我俩在内,在首都议会发布公告之前,食堂里的所有人全都无心吃东西,全都在盯着屏幕看着新闻。
「得了,延期了又……」给手机锁屏后,我看了看赵嘉霖,心情复杂地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咱们这两党和解之后的第二次大选,怎么搞的这么乱套?搞得跟个闹剧似的?」「呵呵,糟心的事情你以为就这些了么?」赵嘉霖想了想,还是端起了筷子,夹了自己面碗里的一片牛肉放进了嘴里。
「别告诉我还有别的事情?」「早上我刚听专案组那边传来的消息——周荻不是又派去了几个人去盯『知鱼乐』那个度假山庄么?来,你猜猜,他们现在怎么了?」「又……全军复没了?」「恭喜你,答对了」赵嘉霖的语气也显得异常郁闷。
我刚想拿起烧饼,就着羊汤喝一口,听到这个消息,又不得不把碗又放下,叹了口气。
「你先别着急叹气,糟心的事情还有呢——早上岳处长刚到的时候,跟我说了些事儿,因为这个,咱们的专案组可能得抓紧工作进度了」「又怎么了,啥事儿啊?」——这一夜过去,我感觉我彷佛是刚从外国来的人一样。
我小时候有一本书叫《十万个为什么》,而我分明感觉我今天,已经俨然变成了「五万个怎么了」跟「五万个啥」。
「咱们省厅的聂厅长,他可能要出事儿了——他被人告到司法调查局和省检察院反贪局去了。
他有个女儿,你知道吧?」「我知道啊,好像名叫聂宣清。
我听说她不是当警察的,自己好像在做点小买卖」「小买卖?呵呵,她的生意做得快赶上我阿玛了——名下有一家网红演艺公司、一家餐饮连锁还有一家建材公司;但你说这姐姐都这身份了,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要钱有钱的,自己又是老板,干点啥不好?偏要在快手上自导自演拍一大堆狗血网红短剧;这也就算了,昨天她连着更新两期——一期是自己开着咱们省内统配的直升机,拍了一段『霸道女总裁爱上我』的情节;还有一期,这不是聂厅长要过生日了么,于是,这姐姐就把自己跟聂厅座穿着制服时候的合照一起发上去了……老百姓看不过去,已经给聂宣清骂到删账号了,而省厅这边也有人把他给点了」「好吧……这不是招人恨呢么?」我太知道这样做会招受到的后果了,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愿意看到「钱权一家亲」、「公器私用」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换成是我如果看到了那种情况,我也会骂。
「说的不就是么?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今天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在地方大选这么敏感的时期,她还敢发那些玩意,这不是在给自己老爹找病?聂宣清那姐姐,也真是没心眼——我是不相信,就算她自己不看新闻、不开窍,咱们厅长回家之后是不跟她聊天的」赵嘉霖说着说着低下头,吸熘了一口面条,然后又对我说道:「咱们的专案组,虽然情况是咱们一帮当警察的,全都去了情报局上班、接受着国情部的指挥,现在又有安保局在旁边打辅助,但你要知道,咱们专案组在首都那边备案时候,名义上可是说咱们的最高负责领导是聂仕铭。
他要是出事儿了,咱们的专案组可就没了」「啧,成事不足……」我这会儿是在说聂宣清,而赵嘉霖却在桌子下面突然踢了我一脚。
「你干嘛啊?」赵嘉霖突然变得有些生气,但随即又对我苦笑了一声,先道了歉,然后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以为你说我呢……今天早上,我去管咱们那位周课长要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我的——他说最近他还没忙过来工作的事情,所以还顾不得我和他的事情;而且,现在想想……他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派出去的人全都失踪了、了无音讯而郁闷吧,然后就冲我撒了一通邪火……」「他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嗯。
他还嫌我跟你在一起搭班子,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干,就知道给他捣乱……」我一听这话,火气也登时上来了:「操!他凭啥这么说?我俩在一起给专案组干的事情少了?摸到练勇毅留下来的假账、保护蔡励晟、追击吉川利政,哪些事儿没有你我啊?他仗着
自己是情报局的课长、并且还没跟你离婚,他他妈的就敢信口雌黄?嘉霖,你我难道是认他随便捏的软柿子么?」我越想越生气,索性准备连饭都不吃了,必须当着岳凌音跟其他人的面,问他个三五一十五来:「不行,我得找他去!」「你算了吧,秋岩!我无所谓了!我现在都已经把他当作跟我是毫不相干的人了,他说我啥,我都不会觉得有任何感觉了。
你用不着跟我够意思、为我找他去」赵嘉霖连忙站起身拦下了我,把我摁回到了座位上,对我说道,「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不生气,但是我觉着,咱们俩也不能够被他看扁了」「那你有啥想法?」「就像你说的,咱们俩都给专案组做了多少事情了?而且就咱们俩自己已经干成了多少事情了?对吧!所以,我在想,咱俩有没可能,自己去查查那个『知鱼乐』呢?」「哈哈,你查?你咋查啊?」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两声,「我的格格姐姐,我是没跟你说过么,这个『知鱼乐』之前是江湖上盛传的『F市三大淫窑』之一;我去了倒是无所谓,你一个小姐姐,你怎么去?去了干啥啊?」「谁说我俩去就一定是进去了?咱们就在外面看看不行么?而且再说了,你那天判断,那个温泉度假山庄是『知鱼乐』,是通过那天开会时候照片上显示的那里的牌匾判断的,你又没有证据,你怎么就能证明这家山庄一定就是之前突然消失的淫窝呢?万一里面不是呢?就以情报局现在所掌握的情报,他们都不敢判定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怎么就一定认定那就是一个不健康场所呢?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