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但岳凌音可是个泾渭分明的人,平时随和起来,跟我这样的小孩子都能嘻嘻哈哈的,可是如果认真起来,她可比任何人都讲原则。
“想跟我们一起干,也得讲纪律和最基本的礼貌吧?眼睛和心里都不守规矩也就算了,随意就把咱们专案组的事情,跟你不知情不认识的人说漏了,这是你吧?莫说你不认识刚才在走廊里遇到的人,就算是你认识的,在外面你都不能这么讲;在外面遇到咱们专案组自己人,没有必要的原因,你也得装不认识对方。
就你这样,你怎么做专案组的工作?”还没等路达飞说话,旁边的周荻却当着一会议室的人的面前,转身对岳凌音低头稍眼,语气深沉地说道:“处长,这个路达飞是我选来的。
您瞧我了,咱们按照咱们部里给各地情报局探员的规章,处分一下他就算了,好不好?”“什么话!”岳凌音震怒,眉毛一横——漂亮大婶长得本身就有点女身男相,快五十的人了,本身就像个帅气俊俏的古代公子,而她这对剑眉一横,自然多了十分凌厉的霸气,一屋子人都比刚才更安静了,且看岳凌音瞪着眼睛,继续对周荻说道:“什么叫做‘按照情报局探员的规章处分一下算了’?按照咱们的规章,不注重保密守则那是要关禁闭的!但这是军事性质的惩罚,他有军衔么?他是军人么?咱们还没让他开展工作呢,他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就算是对于一般的警员也是不应该的吧?就这样的人,这样的素质,居然还是你选来的,你这样护着他又是为了什么?”“可再怎么说,处长,他都是被评为‘省特级战斗英雄’的优秀警员啊。
”周荻立刻又转过头去,指了指路达飞问道:“路达飞,你跟岳处长汇报一下,你为什么一定要加入咱们‘神剪’专案组?”转眼一瞧路达飞,在这个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其他人还基本上相互都不怎么认识的时候自己就这么着被专案组负责人单拎出来批评,全身上下早就臊得都不行了,这边周荻一问自己,他说话的语气也正常且正经了不少,情绪也稍稍有些激动起来:“岳处长、周课长,还有在座的诸位:我路达飞是个粗人,原本确实是在K市这边上学然后毕业当了刑警的,但是近些年在Y西那篇荒蛮之地,性格品行,我也自知是堕落不少……Z市、T县那边是个大染缸,谁在那待久了,身上从里到外也都脏了,我也免不了俗。
但是我一定是要加入咱们专案组的!‘天网’不‘天网’的,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啥,但我一直都知道,咱们这个专案组,就是为了对付警察内部有一帮神秘人物的!我打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朋友、我爸妈、还有我女朋友爸妈,都是被我们Y省西边的警界高层跟一帮边境黑恶团伙害死的,一块堆儿死了五个,可是在我们Z市那边到现在还给他们认定是‘意外致死’!那帮武装到牙齿的‘油耗子’们,早都被我和兄弟们亲手给毙了,可到现在,我想重新调查我自己家人的死,我想翻案,甚至我心里明知道有可能是谁在算计我,我想找到相关的证据,我都做不到!一直有人在阻拦我查我自家人的死,同时还有人想要接着害我、接着要我的命——我倒不是怕死,但是我连自家人是谁杀的我都没办法查……还亏得我是个警察!还亏得我是个男人!还亏得我是个父母生父母养的!诸位,我是真想跟你们一起干!岳处长,刚才我可能的确犯了错误,但求您看在我已经不用您说、就给了自己三个嘴巴子的份儿上,我求您饶了我!您饶了我,别赶我走!”说到最后,路达飞竟然有些声泪俱下,并且的确不像装的。
等会议结束了,我特意让一组那几个我要是不派活、平时也没啥正事的七个菜鸟查了一下路达飞的个人情况,确认了他说的东西都是真的,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路达飞的自述,多多少少也都有些动容。
但岳凌音却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冷着脸道:“如果说起私事,试问今天在这间会议室里这五十位来自咱们Y省乃至整个东北的警员干部们,又有哪一个是不跟‘天网’有怨有仇的,即使没有,摩擦肯定也是有的,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恨他们么?单靠仇恨,不讲规则不讲纪律,你以为你就能办了他们?”岳凌音停顿片刻,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她会话锋一转,没想到再一开口,仍旧是极其地不近人情,简直与平时外冷内热的漂亮大婶判若两人:“你和你身边的这几位还是走吧,我们专案组的工作不适合你们!而且都记着,刚才在一楼走廊里胡咧咧也就算了,如果到外面、回去了,你们再敢瞎说,那就是要按照泄密罪把你们逮捕的!”这个时候,周荻回过头来发话了:“您先等会儿,处长,您三思啊!咱们为什么把这些人从全省各地招揽来,您难道忘了么?不是我说您,现在咱们专案组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招揽的人士,名单都是给中央警察部和国家安全部递上去的,明主任和叶特派员回首都,就是去和西苑太宁宫秘书处的人去开会的,估计这会儿应该是签好字了的,您在这个时候把他和他带来的这几个人开除了,首都会怎么想?况且,咱们专案组经过了几次吃亏,咱们最需要的就是像路达飞这般敢打敢杀的好手,他在贫困险恶地区放任惯了,您就放他一马,让他今后戴罪立功也不迟,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周荻一番话说完,岳凌音不说话了,脸色还有点铁青,想了半天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小周,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今天这个会你负责,你受累了。
”说完,岳凌音直接从前排找了个空座,双手抱胸坐下了,从她的背影看去,我竟然少有地从这身高一米七八、体态刚中带柔、铿锵玫瑰般的大婶身上,看到了一丝少见的失落。
——开完会后,我才从情报二处别人的嘴里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关于之前那五个组在查那些账面上的制药企业和工厂,结果全军覆没的事情,先不管专案组或是情报局内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一个队伍七分之五的成员全都折在了任务上,还外加搭上了十几、二十来个情报干部,无论是在大明朝大清朝还是伪政权、旧时代,是新政府红党专政还是两党和解,怎么说都是每一个参与负责跟指挥的决策者要承担过失且均摊责任;可这会这事儿有点不对劲,过错和处分全都要由岳凌音一个人承担。
明子超是国情部特派员,叶茗初代表中央警察部,他俩分别代表的都是首都的衙门总部,没人跟我解释,但是按这道理我往下想,如果这次五个小组的牺牲落到他俩身上,那就表示国情部和中央警察部的决策有问题,但是无论怎么说,是首都那帮大老爷们没担当、还是从最开始国情部和中央警察部秉着保密或者其他原因根本就没准备承认在F市有这么一个专案组,总之到最后,就算是明子超和叶茗初也都写了检讨报告,但是他俩身上不能落下处分,好在这俩人对于岳凌音来说,一个是老搭档一个是老朋友,关系还都不错,自从国情部和中警部一起下发了对于岳凌音的处分决定,他俩就一直在帮着岳凌音跟上峰说话,这回开会他俩没来也确实是因为回了首都,要么让首都收回成命取消处分,要么就跟着岳凌音一起把这个过错给扛下来。
但同时,另一个该跟岳凌音受到处分的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而且他还全权负责了重选专案组的人选,而且此时此刻,他竟然还在当着一帮人的面,替路达飞说话。
除了明子超和叶茗初,专案组里跟岳凌音一起说得算的,就是夏雪平和周荻了,而夏雪平在十一月末生了一场病之后——当然,这个事情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应该根本不知道夏雪平请病假到底是因为什么、到底是不是真的生了病——就基本上不参与专案组的行动了,她更多地是自己单打独斗,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