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阴阳宗乃是名声甚响的大修行门派,远非苍梧山这等小山门可比,阴阳宗的弟子多习合体双修之道,每每出行都是一男一女相伴。
阴阳宗的黑脸青年名为阎东清,其师妹名为符红瑶,二人与庞三海曾有数面之缘。
三人碰面后,阴阳宗的两人就邀庞三海至僻静的地方相谈。
庞三海见是旧识,同时也想打听一下同门在沾化城的情况,便随二人去了。
哪知刚到园子,二人就骤然出手偷袭。
庞三海也算是机警之人,险险避开偷袭,就抽出乌龙搅水棒进行反击。
奈何双拳不敌四手,很快就被重创倒地,乌龙搅水棒也被符红瑶的剑罡斩成两截。
接下来,玄奘便非常凑巧的出现了……玄奘沉吟了一阵,皱眉问道:「如此说来,你不知道那两人为何要袭击?」庞三海眨巴眨巴眼睛,苦笑道:「确实不知。
」玄奘又想了一会,叹息道:「既是如此,你我便在此静心养伤,阴阳宗的人一时半刻不见得能找到此处。
小僧如今要出去一趟,处置一些事情。
」说着脱去染血的僧衣,找了一件的乾净衣衫换上,就推门而出。
庞三海张张嘴巴,却什麽没有说,看着他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庞三海听到院子大门咿呀一声,猛的醒了过来,正惊疑不定,就见玄奘负着一个小行囊推门而入,这才松了口气。
玄奘将一个包了酱肉和馒头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招呼庞三海起来进食。
他方才回海潮寺一趟,悄悄的取了度牒及衣物等,留下一张信笺,上面只说自己因事自行离开,来不及请辞云云。
他被卷入修行者的争斗当中,若是留在海潮寺,恐会为这座世俗寺庙带来灭顶之灾。
无论他是否愿意,他打伤阴阳宗两名门人已是事实,如今想要抽身而出,几是不可能,既是如此,就只好与庞三海同舟共济了。
按庞三海的述说,这次的冲突来得甚无理由,而且理亏在对方,料想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虽然阴阳宗势大,若是庞三海身后的苍梧山出面的话,摆平纠纷想必不是甚麽难事。
那刀兵千金散甚有神效,不过数天,玄奘的伤口就收了痂,看样子只要再过几天,就会完全痊癒.庞三海伤在内腑,他这几天不断吞服丹药,伤势也好不少,至少起身走动是不成问题。
每日的午时,庞三海用铜盘盛满清水,对着水面画符作法,据他说这是苍梧山的联络秘术,只要有同门在方圆百里就可互生感应,只是他连续施法了数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日早上,两人吃过早饭,坐在桌前闲聊着一些修行者的迭事,这庞三海虽然样貌不堪,心思也颇重,然而见识甚广,颇为健谈,所谈说的迭事,全是玄奘从未听闻的异事秘闻,玄奘听得兴致盎然,数天相处下来,两人倒是颇为相得。
正自谈说得口沫横飞的庞三海忽然怪叫一声,探手扯出挂在颈脖上的一道木牌,那黄褐色的木牌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微的红光,他大喜道:「天见可怜,终于有同门找上庞某了。
」他忙取来铜盘清水,画符作法,那铜盘陡然一震,水面蒙上了一层红光。
玄奘好奇的凑了上前,见那本是清澈的水面玄晦不清,一些模糊的红色符文在水面上翻滚涌动,那铜盘也自微微发热。
庞三海努力辨认了一会,挥手散去那红光,转头对玄奘说急急的说道:「这是本门师长发出的真水召令,凡是接收到资讯的本门弟子,须马上赶至城西三十里外的裂谷集合。
小禅师,你也随庞某出发吧。
」两人数天相处下来,觉得颇为投契,彼此的称呼也自改了。
玄奘微笑着点点头,两人草草收拾了行囊,便出门雇了一辆驴车,出城而去。
15失身(上)沾化城西面是一片连绵的悬崖峭壁,满眼尽是黑黢黢的岩壁和穿空乱石,无数的海浪在一阵阵的轰鸣中,拍击着崖壁和礁石,散作千百堆碎雪溅玉。
驴车出了沾化城不久,就停下来,前方尽是乱石峭壁,无路可行。
庞三海见此,就打发了驴车,领着玄奘踏踩着各种嶙峋怪石,缓缓前行。
两人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就见前头的一片峭立的崖壁中间,裂出有一道十数丈宽的口子,庞三海欣喜的说道:「就是此处了。
」玄奘抬头打量着,那庞三海连身上的伤势也不顾了,大步向那裂谷入口走过去。
玄奘沉吟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进入裂谷后,迅烈的海风缓和了不少,地上也长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拐过一个转弯后,眼前便是一片开阔的谷地,有七八人零零散散的席地而坐。
谷地的尽头长着一棵歪脖子老树,老树上倒吊着一名枯瘦的葛衣老者,一动不动的随风摇摆,早已死得透了。
庞三海身形蓦然一僵,看着吊在树上的老者,嘶声悲呼一声:「师傅!」玄奘眼中精光一闪,那席地而坐的七八人当中,当日偷袭他的绿衣女子符红瑶赫然在列,不问可知,这些应都是阴阳宗的弟子。
他若有所觉的回头,便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男一女,正满脸冰霜的看着他们。
庞三海脸色灰白,转头对玄奘说道:「我们中陷阱了,这回恐怕不能生离此地了,庞某连累小禅师了。
」玄奘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
那绿衣女子符红瑶腾地站了起来,快步走至玄奘身前约莫丈许处,美目含恨的瞪视着他。
玄奘这才留意到,她的左臂裹着厚厚的绷带,累赘的吊挂在脖子上,估计是那天被他轰射而出的砖石砸断了骨头。
符红瑶恨恨的看了玄奘一会,目光一转,瞟向庞三海,冷冰冰的说道:「你是选择自裁,还是我送你上路?」庞三海身形发抖,过了片刻才不甘心的嘶声喊道:「我庞某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们阴阳宗,你们对庞某又是偷袭又是设伏,如此赶尽杀绝,是何缘故?庞某就算是死,也希望能做个明白鬼!」「你不过是苍梧山一个小小弟子,还没有资格得罪阴阳宗。
是你们苍梧山的掌门不长脑子,碍着我们阴阳宗的事,为了给其他人长个记性,宗主有令,灭苍梧山满门,鸡犬不留。
眼下你们苍梧山没剩几个活人了,你好好去吧。
」说话的是站在玄奘和庞三海身后的那名男子,话音一落,他便伸手一扬,一道五彩光华一放即收。
庞三海愕然低头,看着胸膛上忽然出现的径尺透明大洞,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玄奘额头青筋一现,即随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情绪。
在方才的一瞬间,至少五六道蕴含着压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玄奘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异动,各种术法会瞬息而至,一气将他轰成渣滓。
身后那男子扫了一眼玄奘,说道:「这小和尚并非修行中人,不知何故跟苍梧山的人搅合在一起,若是没有甚麽来历,不若一并杀了。
」符红瑶目光复杂的看了玄奘一会,才幽幽的说道:「流云子师兄,你可看走眼了。
这个小和尚,先是在酒楼教训了阎东清师兄一回,后来我们在诛杀庞三海时,这小和尚又横插一手,把妾身和阎东清师兄打得落荒而逃,阎东清师兄因为伤势太重,昨日被紧急送回宗门医治,不知道何时才能痊癒.」「哦,有这种事情?」那流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