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军士的士气、战斗意志,还是搏杀能力,汉军都全面领先宋军。
眼下对战双方总计不过两千余,刘诏置身其中,却仿佛正经历一场数万
的大战,到处都是刀光斧影,血
横飞。
更可怕的是,两军都不是一味猛打,而是根据瞬息万变的战局不断进行调动,或是突进,或是撤退,或是分割,或是合围,在局部形成以多胜少的局面。
双方的指挥官把地形、风向、气温各种因素全部计算进去,刘诏单是用眼睛去看,都觉得目不暇接。
如果是宋军,无论面对双方哪一支,都是溃败的局面。
即使上四军也讨不了好,除非兵力超过三倍以上,才有一搏之力。
幸好宋军有神臂弓。
刘诏庆幸地想道:倚仗神臂弓的犀利,宋军能够稳住快速稳住阵脚。
然后——然后就结寨!依靠寨墙坚守。
无论如何,绝不能与汉军野战。
至于汉军的手……刘诏忽然想到,
声军哪里去了?刘诏正在疑惑,战场两翼出现了几列模糊的身影,渐次合拢。
刘诏猛然发现,羽林天军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拖成一条长蛇。
最前面的已经攻到永福门。
过于漫长的阵型使羽林军两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软肋,此时侧翼露在
声军的
程下,长蛇阵顿时显得十分脆弱。
「不好!」刘诏心下叫了一声,刚要开提醒,还未排成阵型的
声军忽然大
,一支轻骑犹如有鬼神相助,冒着漫天风雪,千钧一发之际从
声军背后扑出,瞬间将那些
手的队形撕成碎片。
快速机动的轻骑对上缺乏保护的弓手,胜负毫无悬念,霍去病根本没有理会两翼的混战,带着几名马速最快的亲随,直接扑向吕巨君所在的中军。
听到背后的喊杀声,廖扶握着令旗的手掌僵了片刻,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剧降,其寒彻骨。
他扪心自问,对霍去病已经重视到十二分,即使对面羽林天军的指挥一板一眼,中规中矩,并没有显示出过的机变,廖扶也不敢稍有松懈。
皇图天策,骑兵第一,岂会是易与之辈?直到此刻,廖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对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战关,这位霍少竟然敢弃主军于不顾,反而亲自带着一班
马,毫无征兆地迂回到己方后方,展开突袭。
真不知道霍少是单纯的运气好,还是对战机的把握有着超乎常的
准。
他迂回到位的一刻,正是声军即将投
战场的一刹那,他若来的早一步,
声军还没有出动,完全可以原地据守,避开突袭。
他来的晚一步,声军已经布好阵型,以他们的箭术,必定会给那些连甲胄都抛弃掉的轻骑带来巨大杀伤。
可霍去病偏偏来的不早不晚,就像踏着鼓点一样,在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位置给了声军致命一击。
为了保护弓身和弓弦,弓手们通常都是在临战前才上好弓弦。
结果那些轻骑杀来时,声军的士卒们连弓弦还没有上,几乎是手无寸铁,就陷
了灭顶之灾中。
更大的危机则在于中军。
左武第二军的主力大都投正面战场,吕巨君远在阵后,身边只有十几名护卫。
结果敌军从背后出现,原本最安全的所在转眼间成为最致命的险地。
唯一能让廖扶庆幸的是,霍去病率领的轻骑大部分都去追杀声军,身边只有七八骑的样子。
吕巨君身边的护卫足有他两倍之多,而且都是锐。
廖扶双眼四下转动,迅速观察战局的变化。
眼下已经不可能在此地决胜,只能先护着巨君主公脱离战场,收拢军队,设法夺下玄武门,与北宫的守军相互呼应,再来对付这些叛军。
霍去病手持双矛,战马冲开风雪,朝着中军战旗的位置呼啸而至。
守在吕巨君身边的许杨连声下令,两名骑卫拔出佩刀,一左一右夹击过去。
双方错而过的瞬间,一名骑卫从马上站起身,双手握刀,朝霍去病脖颈劈去。
刀锋落下,他眼前忽然一花,手持双矛的少年仿佛凭空消失一样,眼前只剩下一具马鞍。
惊愕间,那名护卫已经来不及变招,战刀扫过空鞍,徒劳地劈了个空。
刀锋掠过,一支长矛毒蛇般翻出,从那名骑卫腋下猛然刺。
血花绽放,在纷飞的大雪中四溅开来。
另一名骑卫看得清楚,同伴刚一出刀,那少年就甩开一侧马镫,身体完全倾斜到坐骑另外一侧。
镫里藏身并不是什么高的技能,以骑术见长的越骑、屯骑诸军几乎
都会。
但那名骑卫从未见过有把镫里藏身演绎得如此出神
化。
霍去病双手各持一矛,身体缩成一团,单靠脚下一只马镫支撑。
那名骑卫一刀劈空,身前空门大露,轻易就被对手刺中要害。
霍去病长矛一击即收,那名骑卫打着转从马上跌落,鲜血洒了满地。
另一名骑卫双手举起马槊,尺许长的槊锋笔直刺向对手的胸。
霍去病横过左手的长矛,似乎想要挡格槊锋。
那名骑卫面露狞笑,到底是公子哥儿,有一点马上功夫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槊重矛轻,他用的又是单手,岂能挡住自己长槊一击。
更何况他出矛的角度也丝毫不对,矛锋歪歪斜斜指向前方。
那名骑卫立刻判断出,自己长槊攻到时,正好能抵在矛锋下方寸许的位置。
那个位置极难使力,他的力气即使比自己大上十倍,也不可能挡住自己的长槊。
骑卫霹雳般一声大喝,双臂肌绷紧,力贯槊锋。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对方右手动了一下。
那柄一直蛰伏的长矛平着刺出,刺在他战马颈中。
战马脖颈血如泉涌,疾驰中双蹄跪倒,那名骑卫身不由己地向前一扑,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喉咙送到对手寒光凛冽的矛锋上。
霍去病双矛一左一右,右矛刺马,左矛刺,
净利落地将他连
带马刺翻在地,离吕巨君又近了几步。
许杨拔出长剑,策马迎上。
霍去病微微一笑,战马如风般掠过。
吕巨君几乎没看清两如何
手,只见双方纵骑擦肩而过,瞬间拉开距离。
许杨端坐马上,手中的长剑似乎正要刺出,背后的白衣却绽开一团血花,位置正是心。
霍去病一侧衣袖被长剑绞碎,露出里面致的皮制腕甲。
吕巨君二话不说,拨马便走。
一名胡巫挡在霍去病马前,双手拉开脏兮兮的羊皮大氅。
他胸爬满了漆黑的虫子,就像一件蠕动的铠甲。
霍去病举矛欲刺,一柄带翼的弯钩飞来,钩住他的长矛。
「碰不得。
」那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就像有趴在他耳边一样。
霍去病悚然回首,却一无所见。
对面的胡巫出一
鲜血,胸
蠕动的虫子振翅飞出,宛如一片黑云朝霍去病笼罩过去。
一件像是用无数碎布拼成的衣服兜罩下,将飞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