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拥立新君,犹如下棋,更似押宝。
押对了自然是好,押错了又该如何与新君相处,这其中不乏权谋策术,明暗斗争。
天门在此环境下淬炼千年,岂会没有不可言之的手段?若是遭擒回去,只怕要受的可是比痛、比死还可怕的折磨。
故而,眼前少越是轻灵活泼,在刘三等
眼中实则越是可怕。
此非但武功高强,而且竟敢直呼离尘天
名讳,很可能就是天门中的高层
物。
谁知道在她那绝美的笑容之下,会有怎样的手段?韩月滢自然不知道眼前的亡命之徒想法为何。
倘若她知道,这几将自己看得如此
狠毒辣,以她活泼开朗的个
,只怕还会喊冤呢!虽说灵秀玉
技压群贼,可六个
也代表了六种心思、六种个
。
虽说这批亡命之徒已搭挡多年,配合无间,然而今先是损了两
已是意外,此际又碰上了他们心中的疙瘩,那本该有的默契,一时之间竟
然无存,各自盘算,那蕴有术数之妙的六合阵法,却是再也结不起来。
且看那连吃了两次亏的老五,也不知是怒是怕,竟硬撑起身子,一抖长棍,舞出一片青茫茫的光影,就朝韩月滢攻了过去。
如此打法,当是拼着一个「快」字。
可惜,此举此举耗力甚大,无疑不能久撑,只消避其锋,待其势弱,便可轻易反击。
谁知韩月滢却是不闪不避,反而迎了上去。
论起刀剑,或许天门造诣略高于地宗,但枪、棍、戟、戈这类长兵,乃是战场必用之器。
地宗辅军,对这类武器自是再熟不过了。
这眼花撩的棍影虽说来势汹涌,但在韩月滢眼中却是漏
百出。
就看灵秀玉一个矮身,纤纤玉手由下而上,竟穿
众多残影的空隙,直接搭上棍身。
此际那恰是前戳之势,不想此势由得韩月滢一搭、一顺,手中齐眉长棍当是握将不住,滑了出去。
与此同时,韩月滢一个侧身,矮低的倩影突地拉高,顺手调转棍,回刺对方胸前坛中大
。
正是地宗绝学──夺兵杀!战场之上,兵器便是第二生命,若失之,命堪忧矣。
可一国之富,也非取之不尽,不可能所有兵士都配以宝剑神兵,倘若战争之际,手中兵刃老朽,又或不如对方优,兵器必然损之。
失了兵器就要任宰割?谁愿甘心,于是夺兵杀敌之招,应此现世。
夺敌之兵,杀敌之命,一招即中,绝无虚晃。
本来此乃夺兵杀之髓,夺之杀之,绝无虚晃。
以韩月滢之力,就算所得非枪,亦能将对方胸膛捅出个透明窟窿。
可她到底非是好杀之,再者,这六名天门叛徒在此围攻神鱼帮管家必有内
,所以她终究敛了几分力,只
去对方一身功力,打算擒之盘问。
「真是的,何必这么倔,」韩月滢轻声叹息,望着仰天而倒的老五,此刻正剧烈的喘气,同时一波又一波的黑色乌血也从他的中冒出。
虽说未下杀手,然而就此废去一身修为,又岂能不受重伤。
韩月滢看了多少也有些不忍,正想多说些什么之时,忽见老五那即将失焦的眼神突然绽出一丝狡诈……「喂!你想……」未等灵秀玉喊完,只见老五紧闭双唇,似是咀嚼何物,随即大量的朱红鲜血从嘴角四溢,立刻盖过原先的乌血,接着
一偏,便没了声息,竟是咬舌自尽!这下可换韩月滢惊呆了。
出身于地宗,她不怕见血,只是她从没想过,一个可以如此果断的终结自己的生命。
而更令她讶异的是,一个在咬舌自尽的时候,竟然还能露出得意的神
。
胜券在握的灵秀玉,一时之间却失了方寸,虽然只有一时,却也让刘三发现了一件事。
就看这名三角吊眼的险男子,对着韩月滢道:「原来妳不是天门的
。
」被对方的话题拉回了神,韩月滢随答道:「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天门的
。
」对韩月滢而言,虽然这些把她和自己闺密混淆在一块颇为有趣,但她并不觉得有必要去扮演天门的
,因而大方坦承。
可惜她却不知道,因为她的大方,反而使了大局产生微妙的变化。
从实力而论,刘三他们绝对不是韩月滢的对手。
从心理而言,刘三等也因为天门的「浩如烟海」而心神大
,更因此失去了彼此之间的配合。
依此下来,韩月滢是十足十必可擒下诸贼。
然而如今,那压死这五名贼心绪的大石可谓瞬间落下,既是如此,亦代表着他们的脑子也恢复了运转的能力。
心甚妙。
当卡死于一个盲点之时,通常便只知硬磕到底,不会去思索其他方向。
且说这几既然敢背叛天门,又岂会不知总有面对天门的那一天?他们自当晓得。
只是今之局,可谓先谋后定,早算准了避开天门耳目,且又认定不会如此之早,就遇上昔
旧主。
是故遇上灵秀玉突如其来的这一招,着实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便进
了心中的死胡同。
可如今,韩月滢坦坦,虽说颇有英气,却也让这些
登时醒觉。
既然知晓彼方,盲点不再,也就不执着于一个死局,反而出现了生机。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求的非是取胜之道,而是不殆。
何谓不殆?自是进退得宜,保存实力。
既然内心的迷障已经除,刘三同剩下的四个
也就恢复了默契。
他们立即快速的换眼神,已经佈好了撤退之计。
「那妳就竟是谁?」刘三依旧应答着韩月滢,同时其他四也默默做好准备,只待时机一到,便佯攻实退,届时五
五路,任眼前这俏美少
本事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同时兵分五路。
而他们,只需一退回后巷大宅,即可求援。
「灵秀玉大驾光临,尔等不好生招呼,却要与佳
动粗,活该要自讨苦吃。
」出乎意料,应答刘三的话语,却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
然而,这平澹无波的语气,竟使得才刚缓过一气的鱼伯
神紧绷,胸
一紧,又是一
乌血。
原因无他,这声音的主正是隐身于鱼宅内院的幕后高手。
韩月滢亦是美目一凝,首次收起那张春花绽放般的玉靥,认真以对。
然而来者的声音平澹无奇,却如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笼罩而下,令辨不清对方究竟从何而来。
「灵秀玉不愧灵动秀气,美,当真是美。
」依旧是平波无奇的声音,可韩月滢却是听得背嵴发毛,寒毛倒竖,那绝美如玉的肌肤上更是泛起了苍白的皮疙瘩──这次的声音,竟是来自她身后而来。
灵秀玉战慄之馀,本能转身便欲一掌。
岂料,身后除了那不到一步的土色砖牆之外,哪有什么影!「俏,这腰扭得可真俏!」满是调戏的语气,终于无法维持原本的平静。
韩月滢双眼一扫,捕捉到了这声音的源,再次转身,总算看清那令
不悦的身影。
来梳太极混元髻,身着墨色道袍,此际正立于对街街
的平房瓦顶之上